枉死城车站,没有车票的我正在原地着急,突然一个熟悉的鬼影出现在离我不远的钟楼下。
我走近这个鬼影,一看。
“陈谨!”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陈谨愣了愣,抬头一看是我,他的目光也很是欣喜!
真是江湖何处不相逢啊,我是万万没想到在这儿真正的鬼地方还能遇到熟人。
我大步走上前去,问陈谨:
“你小子咋在这儿呢?
安瞳那,你不是守在安瞳身边吗?”
陈谨腼腆的挠了挠头,说道:
“嘿嘿,蒋哥。
我我就是在这儿等安瞳啊说来话可长咯”
此时的陈谨身上已没了那阴寒之气,也不像是在阳间时那般肢体僵硬,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现在的他神志清醒,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陈谨给我讲述起后来她和安瞳发生的事。
原来这半年里,陈谨一直守着安瞳,安瞳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没多久,她也离开了人世。
既然安瞳死了,陈谨觉得自己在阳间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于是,他又陪着安瞳,下了阴间,两人约好了一起轮回转世,来生投生到同一个地方,两人再续前缘。
只是,黄泉路上,两人走散了。
在这个阴间,也没有具体时间的概念。
走散了以后,陈谨来到了这枉死城,想在这轮回必经之路的车站前等着安瞳,他也不清楚,自己在这个地方等了多久。
说到这里,陈谨有些黯然神伤,他怪自己把安瞳弄丢了,没有守护好他的安瞳。
我绞尽脑袋里的词汇,安慰了这个实际年龄应该比我还大两岁,却一直管我叫哥的陈谨小兄弟几句。
许是安瞳还没到吧,可我觉着他一直傻等还没等到,这件事情怪怪的,我在心里想着,并没有和一根筋的陈谨说什么。
突然,陈谨开口问我:
“嘿嘿,蒋哥。
我才想起来,你咋也来这枉死城了?
难道,你已经
老天真是不长眼啊可惜你这么好的人了
害”
我一把将陈谨拉到我近前,将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道:
“没,我没,我是来办点事儿,
我是”
话已经说出口了,我却有些后悔,真是见到熟人一时太激动了。
我的话,陈谨似懂非懂,但也听得瞪大了眼睛。
他看我这幅样子,便也明白了,没再多问。
不过还是小心的,低声提醒我:
“蒋哥,这不是活人能来的地方
你可千万别让那些鬼差发现你啊
发现了就回不去啦!”
我连连点头,感谢他的关心,随即又问起了车票的事儿,阐述了我现在想上火车,却没有车票的困境。
据陈谨了解,这张车票极其宝贵,每个人死亡后从阳间来到这儿,身上就会出现这么一张车票,且仅有这一张。一旦要是弄丢了或被抢了,那就无法登上去往望乡台的火车,也就相当于失去了轮回的机会。
而有一些生前穷凶极恶之徒,或是从阳间混下来的游魂野鬼是没有车票的,于是这些鬼就盯上了别人手中的车票,这样的恶鬼在这枉死城不在少数。
听完陈谨的讲述,这让我犯了难,抢夺那些好鬼的车票我于心不忍,夺走人家轮回的机会,这得是造多大的孽。
而那些恶鬼却大都不太好对付,何况这些鬼拿到车票的第一时间估计就已经上了火车,哪还会给我下手的机会。
我思索着对策,告别了陈谨,往检票口那边转转。
我观察了半天,心想,这车站看起来只有鬼工检票口,并不像阳间那么先进智能,有刷身份证进入的电子检票口。
既然是鬼来检票,那难保鬼就没有私心
正此时,我发现身旁不远处一个亭子里正悠哉的坐着一位身着黑制服,头顶地中海的中年鬼差。
这鬼差手里拿着报纸,眼神却很诚实的时不时往我手里装满纸钱的竹筐打量。
我顿时有了主意,撤出笑脸,走上前去。
“嘿嘿,长官,请问您怎么称呼?”
中年鬼差没拿正眼瞧我,一脸轻蔑,从鼻孔里哼出几个字。
“排队去那边儿”
我的脸上堆满笑容,手上也没闲着,赶紧从筐里摸出两摞纸钱,鲜红的票子,从他亭子窗口下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塞了进去。
具体给了多少钱我也没数,天地银行面值十亿一张的钱数也数不过来。
那地中海老鬼面色稍微缓:
“嗯?
找本大人有事儿?”
我继续满脸谄媚:
“嘿嘿大人请问您这边儿
是不是也能办理上车呢
小人我出门急忘了带票呢”
地中海也不墨迹,直接在我面前竖起一根手指。
“小的,敢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地中海鬼差有瞟了几眼我手里的竹筐,哼哼唧唧的答道:
“一尺钱!”
一尺钱,顾名思义就是堆成一尺高那么多的钱。
在这阴间的计量单位很有意思,也许是纸钱的种类繁多,有红票子的冥币、有黄白纸的方孔圆圈纸币、还有用纸折成的金元宝、银元宝、等等等等。
因此到了他们阴间这儿,不看货币种类也不看具体面额,统一以尺为单位,按照具体几尺高的钱来计量多少。
我弄明白一尺钱的具体含义后,赶紧从筐里往外一摞摞的掏纸钱,从那窗口底下的小洞塞进去。
大概塞了十几摞,我筐里的钱已经少了一半,给的钱肯定是超过一尺了,只多不少。
地中海鬼差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吹了一声,朝亭子外招了招手。
一个梳着汉奸头,瘦得像麻杆似的鬼差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带他走。”
瘦麻杆朝他的长官讪笑着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此时,没有着急走。
想着还是帮陈谨问问安瞳的事儿,傻小子一直在这儿傻等,万一安瞳那娘们儿要是比他先到的枉死城,迷迷糊糊的已经上了火车走了,他等到猴年马月也等不着人啊。
我又上贡了一尺钱,那地中海鬼差才答应帮我查一查。
一查之下,果然,最不幸的事儿发生了。
安瞳那狠心的娘们儿早就已经上车走了。
害!
我的心里有些感慨,那娘们儿是刚到阴间迷糊也好,狠心也罢,她怎么就能忍心把陈谨一个人丢在这儿傻等呢。
至于陈谨,我既同情这位老哥,又替他感到悲哀,值吗?
我是不懂。
最终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走过去找到陈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让他别等了。
陈谨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涣散,久久无言。
在瘦麻杆鬼差的催促下,我摇了摇头,与陈谨道一声保重,走向了检票口的方向。
花了钱果然待遇都不一样,我甚至连队都不用排,那瘦麻杆一路领着我,直接从排队的众鬼中穿过,来到检票口。
站在这个位置,透过眼前的门洞往里看,我已经能看到那列长到看不清头尾的绿皮火车,正静静的停在站台前。
一众检过票的鬼,忙碌的往车上走。
正当我一只脚踏进站台,突然,火车站警铃大作,门洞子上的木头门,从里往外推,瞬间关闭,拦住了我的去路。
轰隆隆,似有一阵马蹄响起,由远及近!
只见一队身着古代作战盔甲,青面獠牙的鬼头骑兵,扬着马鞭,甩着寒光凛凛的鬼头刀,正朝着车站这边急袭而来。
“贪私舞弊,明正典刑!
阴兵借道,例行检查!”
声声口号如同惊雷炸响,回荡在枉死城车站。
我怎么这么倒霉!眼看着就要上车了,这时候碰到纪检干部来检查了。
此时我身旁的瘦麻杆鬼差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两条细腿抖如筛糠。
眼前这群骑兵的工作态度那叫一个敬业,按排队顺序一个挨一个的查车票,地毯式的搜索,一只鬼都不想漏掉。
骑兵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我要是被它们抓到了,我都不敢去想那后果。
我脑袋一热,握紧了腰上的烟袋锅子,准备跟它们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远处排队的鬼群中传来了一阵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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