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瓷看了过去。
贺辞虽然在笑,但眼底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意,那森森点点的白雾都好像要从眼睛里面渗了出来,然后蔓延到骨子里面,叫人一阵又一阵的发冷发寒。
她咽了一下口水,又岂会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好心会给她做选择,他分明就是在试探她。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我自然不会选择裴少爷的,我不喜欢他。”
听见这话,贺辞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一点,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裴少爷,真是遗憾了,我夫人可是不喜欢你呢。”
就算裴砚知道温若瓷不喜欢他,但真的亲口听见,还是一阵失望。
“今天的慈善晚宴,希望你玩的愉快一点,我记得你平日里也不太喜欢参加这种宴会,想必是贺辞硬拉着你来的吧。”
贺辞笑了,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眉梢眼角都敛着寒意,“裴少爷可真是爱说笑,我和夫人鹣鲽情深的,怎么可能会是我硬拉她来的呢?是她自己担心我,硬是要陪着我来的。”
说完后,视线落在温若瓷的脸上,微笑着,“你说是不是?”
温若瓷觉得现在的贺辞,那就是一只扒下羊皮的狼,无所顾忌。
她不太想应。
贺辞见她这个反应,唇贴了过去,在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着,
“你今天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回去就把那个帝王绿的手镯给砸了,我要是没记错,那可是你父亲的遗物。”
“你……”
温若瓷是真的忍不住,想要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狠狠地甩几个巴掌。
但那个手镯是她唯一还能思念的遗物,她怎么可能真的眼睁睁的让贺辞给砸了。
所以,她说,“裴少爷,是我主动要求陪他来的,你误会了。”
裴砚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小动作,一阵拧眉,“贺辞,你又何必这么逼她?”
贺辞感觉自己的耐心终于用尽了,“裴砚,你是想和我打架吗?”
眼看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沈天翊走了过去,拉了拉贺辞的衣袖,“冷静点,别冲动,这边可是慈善晚宴,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想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吗?”
江少则想了想,也放下了酒杯,朝着裴砚走过去,微笑着开口,
“裴少爷,你也少说几句,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你就少操心了,过来陪我喝酒啊……”
说着,也不管裴砚那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硬是把人拉走了。
黎霏在那边啃着点心,看见硬是被江少则拉过来的裴砚,一阵冷嘲热讽,“裴少爷,你现在装什么深情人设,他俩能有今天这结果,你可也是贡献了一份力。”
裴砚的脸上写满了苦涩,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你说得对。”
江少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砚,当年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但是知道的不多。
说真的,他也是真好奇的紧呢。
又觑了一眼那一脸阴郁不快的黎霏,估计除了那三个人,唯一最清楚情况的人就是她了。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开这个口。
裴砚离开后,温若瓷终于忍不住了,“你还要搂多久,你放开我。”
贺辞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下巴,“怎么?舍不得了?不就是刺激了一下他,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温若瓷冷冷地看着他,“你不就是想看我对裴砚的态度吗?想看裴砚输给你了,我对他冷言冷语,没有任何的好脸色,现在你都看见了,还搂着我做什么?”
贺辞轻呵了一声,“这么心疼他,刚刚你为什么不选裴砚?你如果选了裴砚,你就能和我离婚了,得到自由了,你不是一直信心心念念和我离婚的?”
温若瓷冷笑,“我选了裴砚,你就真的和我离婚了?这难道不就是你对我的试探?我要是真的选了裴砚,我的手镯你回去就得给砸碎了吧。”
“好好好,你还真是了解我,没错,你要是真的选了裴砚,别说离不了婚,温家也要因为你遭罪。”
贺辞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收回来,差点就要给她拍手叫好了。
该死的,他都不想承认,那一刻她说不选择裴砚的时候,他竟然该死的真的生出了一丝喜悦。
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
“权少爷到了。”
“权少爷真的来了?”
“那还能有假?”
这应该是权世瑾自从回国之后,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场合。
基本上场内的人全都看了过去。
一辆黑色大g停在路边,司机恭谨地打开车门,一只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皮鞋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随后是修长的腿,还有那被晕染的一丝不苟的西装,再往上就是依旧是淡漠而又矜贵的脸。
车门自动关上,跟在他身后的是宋朝。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踏进会场。
在他踏进会场的那一刻,全场的灯光都像是被点亮了一样。
温若瓷也看了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在她看权世瑾的时候,权世瑾也看了过去。
彼此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四目相对,像极了人群之中的秘密。
权世瑾对她微微一笑。
温若瓷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在看见权世瑾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变得爱笑了起来。
她也轻扯了一下唇。
这一幕落在贺辞的眼底,那就是无比的刺眼,他说不上来,就像是有无数根的针在他的心脏里面扎的密密麻麻。
说不上是疼,还是麻木。
主办方看见权世瑾出现,连忙迎了上来,那恭敬度,就差要弯腰九十度了,“权少爷,你愿意来,实在是太荣幸了。”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位置,请随我来。”
场子里面短暂的骚乱,随着权世瑾的进来,有着短暂的平静,但等他离开后,又再次骚乱起来。
贺辞用力的扣着她的下巴,将温若瓷的脸转向自己,满脸的阴郁,
“他已经走了,你还恋恋不舍什么呢?你该不会真觉得权世瑾能救你离开这个泥潭吧?别做梦了,权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进门的,从前的你都不可能,更别说,你现在都已经二婚了。”
温若瓷看着他,抿了抿唇,“贺辞,你不觉得你真的特别像一个妒夫吗?拉着我非要在裴砚面前上演一把夫妻情深的还不够,现在我连对着别人看几眼,你都要发疯,你说这你不是妒夫是什么?”
“你说什么?”
贺辞很显然被“妒夫”两个字刺激到了,一字一句,声音就像是要从喉骨里面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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