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清回到后院的时候,方惜崖正在喝茶。
“主子,这些就是浮白记近一个月来,从各方收集到的消息。”茶馆老板恭敬的说道。
方惜崖摆摆手,屋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主子,是我。”少年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方惜崖放下手中茶盏,茶馆老板走过去开了门。
少年走进来,站在男人面前,“主子,属下放在在外面,看到一个人。”
“看到就看到了。”男人毫不在意的说道:“怎么?看见谁了?”
“就是昨日那位二小姐。”
“昨日那位二小姐?”方惜崖挑眉,看向他,“你是说安定侯府的?”
“是。”郎清留意着男人的表情和反应,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一边的茶馆老板,那耳朵支楞着,是真想知道点什么呀!
方惜崖晃了晃杯里面的茶水,思索半晌后才出声问道:“她是自己来的?”
郎清摇摇头,“不是自己,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卫。”
“二人现在就在一楼大堂喝茶呢。”
“嗯。”
方惜崖看向茶馆老板,“听说昨日安定侯府与旭王府结亲一事,闹的沸沸扬扬,竟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是啊,怎么,主子不知道吗?”
“这件事,旭王府如何处理的?”
老板摇摇头,“目前为止,旭王府还没有人出来制止流言的扩散。”
方惜崖点点头,重新吩咐郎清,“你去守着大堂,看看他们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回来告诉我。”
“是,主子。”少年抱拳施礼,然后快速离去。
茶馆老板也被他给赶走了,谁让自家主子喜欢清静呢?
唉!就是可惜不能再探听到八卦了,他家那个婆娘呦,可喜欢这些风流韵事了。
那边,大堂。
云绾和竹酒一人一壶茶,对着台上那说书先生,倒也不算无聊。
从说书先生的嘴里,这皇家野史、大臣们的后院、市井流言……纷至沓来,在说书先生的嘴里,再可怕的事情都添了三分野趣,还有两分感慨。
尤其是关于安定侯府一事。
“话说那安定侯府嫁女做王妃,却怎料原本好好的嫡女变成了庶女,皇上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砰!”说书先生一个惊堂木拍下,继续娓娓道来:“所以,这位旭王爷,便不得不将那侯府小姐赶出来,好叫天下人都瞧一瞧他的决心!”
“……”
说书先生说了一大堆,最后留下让人猜测的结尾,就从台上离开。
竹酒看向对面的云绾,挑眉。
“竹侍卫有什么话要说的?”云绾吹着杯盏中的热气,幽幽开了口。
“小姐你……不想嫁给那王爷?”
女子闻言笑了笑,放下茶盏看着他,眼神定定。
“竹侍卫何出此言?本小姐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竹酒不说话了。
“他本就目的不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冲着我侯府地位来的,所以其实府上几位小姐谁做王妃都可以,只有我是必须要得到的,只因为我是嫡女,且心智缺失,可以轻而易举拿捏住安定侯的主人。”
抿了抿唇,竹酒低着头道:“小姐这般信任我,竟然毫无保留吗?”
“所以,你也要对得起本小姐的信任啊!”云绾另外倒了一盏碧螺春递到他面前。
竹酒看了看她面上的神情,然后一饮而尽。
“行了,茶也喝了,戏也听了,该去别地儿耍耍了。”云绾起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银锭子扔给老板娘。
“茶钱,谢谢老板娘招待。”
“哎呦!客官慢走,空了再来~”老板娘笑着喊道。
竹酒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那布帘子抖了抖,他就当没看见,转过身去跟着云绾离开。
郎清心有余悸拍拍心口,偷偷跟了上去。
云绾带着竹酒从浮白记出来以后,东拐西拐的,绕过一条阴凉的小巷子,拉开一道不起眼的木门走了进去。
竹酒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这位小姐随意进出的行为极为不赞同,但又不得不跟上去。
木门看着和普通人家小院的门没什么不同,甚至更为破旧,实则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看清眼前情景的竹酒,眼皮跳了跳,嘴角狠狠一抽。
侯府小姐,逛青楼?
得亏她穿的一身男装,要不然明个安定侯府的脸就得被丢尽了!
“呦!二位爷,怎么来了咱们这儿水月阁,还走后门呢!”守在后门的小厮笑着,手里捏着帕子一甩一甩的,说着话就要往云绾的身上扑过去。
还不等竹酒一巴掌扇过去,云绾就自己出手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折扇,抵在对面那小厮颈间,将他往后一戳,逼的那人倒退几步,“哐啷”一声撞到木门上。
“小爷我是来办事,不是来找乐子,识相的叫你们老板娘过来和我谈。”云绾冷笑着,沉声道。
小厮吓得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爷,您手下留情啊……”虽然颈间的折扇是纸扇,但那窜到后背的冷意却是真真的。
云绾拍了拍他的脸颊,“那还不快去。”
“爷,您先放开我。”
小厮胆战心惊,云绾手臂一转,折扇归位,转身迈步。
小厮得了自由,便立马踩着小碎步跑进了青楼里面。
“这水月阁,哪里会有等闲的人呢?”竹酒皱眉提醒道。
“啪啪啪”云绾捏着扇柄拍着掌心,闻言笑笑:“是啊,哪里是小厮,不过是这里的小倌罢了。”
“看来这里的老鸨很会做生意啊,白天还不闲着,让人守在门口候着像我们这样急不可耐的客人。”
竹酒:不是,我的小姐,你这样贬低自己,真的好吗?
外面,郎清跟着二人来到后门,没见到人,挠了挠头又回去了。
“主子,人跟丢了。”少年无地自容。
“跟丢了?在哪里丢的?”方惜崖皱眉,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那人一看就是女儿家,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属下不知。”挠着头,郎清尴尬的说道。
方惜崖无奈起身,郎清急忙跟上他。
“主子,我们是要回宫吗?”
“去看看。”
“去哪?”
男人轻飘飘看他一眼,说出来的话犹如十二月的天气,当头一盆冷水浇下。
“去看看,你是怎么把人跟丢的。”
郎清:完蛋,懈怠训练还是被发现了,唉!
于是,最终主仆二人停在水月阁门口的时候,看着牌匾上鎏金的三个大字,郎清陷入了怀疑。
“主子,咱们还进去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惜崖一言不发,转身迈步。
郎清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自家主子拐过一道弯,双腿一蹬墙,跃进了墙内去。
不是,主子,你就这么直接……翻墙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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