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祥,他不过送你一盒安神香,你这就被收买替他说上话了?”

    “陛下,奴才不敢,奴才是想说,这三皇孙殿下最关心的不是奴才,是您啊。”

    “他送奴才这个,是想奴才身体安康,才能尽心尽力照顾好陛下的龙体。”

    “他还说,您的身体安康直接关系到他们这些子孙们的安危,可见他是将您的事情看的和他的生命一样重的。”

    朱元璋心里那点不舒服,顿时就消散了大半。

    “就你会说话,依朕看就是这皮猴子嘴巴太甜,把你我都骗的团团转。”

    “奴才愚钝被骗到是可能,但谁能骗得了陛下去?”

    “这世上能够瞒得过陛下眼睛的人,奴才还真就没见过。”

    朱元璋本就自命甚高,如今曹祥一番马屁正好拍在了关键处,让他很是受用。

    “以前没有,以后可未必,我看这熥儿这小子就鬼精的很,要不然朕也不能看走眼。”

    曹祥知道朱元璋属意朱允熥,就笑着说道:“那还不是龙生龙凤生凤,陛下您的孙子、懿文太子的儿子,自然差不了。”

    “时候不早了,伺候朕安歇吧!”

    朱元璋一番安排,决口不提将那安神香还给曹祥。

    这是要私藏的意思。

    曹祥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之前他就见陛下不止一次为储君人选唉声叹气。

    可见对朱允炆这个皇太孙他其实没那么满意。

    但他没别的选择。

    别的人还不如这皇太孙呢。

    现在他又多了个人选,自然是高兴。

    曹祥也是真心为主子高兴。

    就是可惜了三皇孙殿下送他的那盒安神香了。

    “站住!”朱允熥刚到自己住的小院,还来不及好随心就被人用剑架住脖子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朱允熥最怕死,却偏偏这么多人想让他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壮士别激动,当心刀剑无眼伤及无辜。”朱允熥为了表示自己很听话,立刻高举双手。

    “怕成这样,还想和人争帝位,你哪来的胆子?”

    当对方说的话多了,朱允熥才听出来,这是朱棣的声音。

    合着自己是被朱棣给吓唬了。

    “四叔,人下人吓死人啊。”他将刀子挪开,转身就诉苦。

    “你去殿前告状时可不是这副嘴脸,说我欺辱你,还让我护送你去边关,你这一步步算计倒是从未客气过。”

    “那我不也没办法吗?谁让满燕京城内有太多人想要我的命,我不得找个可靠之人护送吗?”

    朱棣的剑依旧指着朱允熥。

    “四叔,你找到笛子了吗?”

    朱棣听到笛子两个字之后,那剑就动摇了一下。

    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你当真是受到兄长指点?”

    他不愿意去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因为他觉得那些都是扯淡。

    但若真是兄长托梦,那岂不是说他觉得朱允熥比他这个弟弟更适合当皇上?

    朱棣心情复杂。

    朱标当太子,他心服口服。

    可眼前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想当太孙他真的有点……不服!

    “我不知道,但是父王应该是不放心皇爷爷吧。”

    “他说他在世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皇爷爷身后永远有他在,乱不了,累不着。”

    “但现在皇爷爷每日批阅奏折都得到深更半夜,他已经好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朱允熥这些话都是实话。

    因为朱标的表现出色,以前的奏折都是朱标先批阅,小事他做主,大事再呈报给朱元璋。

    朱元璋也习惯了有大儿子这个帮手,父子两个人配合默契,干活也不累。

    可现在重担全落在了朱元璋身上,让他夜不能寐是心里也不安生。

    若不是找活来做,估计这晚上就剩下唉声叹气的思念过世之人了。

    朱允熥惯会煽情,随便被他这么一渲染,顿时朱棣也不好受起来。

    朱元璋是他老子,朱标是他兄长。

    老子那么累,兄长又过世,他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四叔,你就帮帮我吧,我们一起帮皇爷爷守住江山不好吗?”

    “等一下!我还没答应呢,你若真的是被托梦,那就让兄长入梦来亲自与我说。”

    否则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

    朱允熥知道朱棣不好骗,但他也早有准备。

    “这个……我不敢保证,要不今晚您就委屈一下守在侄儿我的身边,这样说不准能一起入梦呢?”

    朱允熥早就打好主意了,要是不弄出点什么动静来暂时震慑朱棣,让他现在放弃夺嫡念头,一旦他太锋芒毕露,必然会遭到有心人的针对。

    到时候燕王被贬为庶子心怀怨恨一心造反,那历史的车轮恐怕就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其实朱允熥不说朱棣也正有此意。

    他倒要看看这兄长是不是死了都还惦记着活着的人。

    朱允熥把朱棣带去屋里,说道:“随便坐,不必客气。”

    朱棣四下观察,似乎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之处。

    直到朱允熥拿了铺盖卷在地上打地铺。

    “四叔,侄儿不喜欢与他人一道,今日四叔睡床,我睡地上。”

    朱棣没想到朱允熥这么孝顺,心里多少有些满意和感动。

    晚上叔侄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的躺下。

    “何时兄长会入梦?”

    “等您睡着了也许就来了。”朱允熥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睛睡了。

    朱棣有些翻来覆去睡不找,但等朱允熥真的睡着之后,他也忍不住染上了些许睡意,这才沉沉睡去。

    就在朱棣睡着时,朱允熥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他当然没睡了,要是睡着了谁来给朱棣入梦啊。

    朱允熥知道什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然也知道人在熟睡之后,其实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

    他用了可以让人沉睡的特制安神香,没有一个时辰朱棣是无法从深度睡眠中苏醒。

    而他就要趁着这个时候,不断在朱棣耳边“说故事”。

    “四弟,兄长知你心思,但兄长不忍心你和父王对着干。”

    “父王性子刚硬,不爱听人劝,你若是和他对着干会惹他不高兴,会遭殃的……”

    “熥儿是我与常氏唯一的孩子了,他年岁小,我担心吕氏容不下他。”

    “更担心允炆会为了那个位置对熥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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