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姜远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道:“不……不用服侍……你个小丫头才多大。”

    小茹抬头看了一眼姜远,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道:“奴俾听胖四哥说,公子以前每晚就寝都有丫鬟服侍的,莫非公子不喜小茹。”

    “原来是胖四这玩意教你的!这个混蛋!”姜远的怒火瞬间上来了:“好的不教,教的什么歪风邪气。”

    说着姜远就要去找胖四的麻烦,小茹赶紧拉住姜远,求道:“公子,不要骂胖四哥。”

    “我不骂他,我是去打他!”姜远恼怒的说道。

    按照姜远的审美来看,这小丫头长得还算是个美人胚子,若不然那西山村陈员外也不可能会花二十两聘金逼娶她做小妾。

    只是这丫头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年岁十四五,还没长开的缘故,看起来瘦弱不堪,但美人相貌已初现。

    喜欢漂亮的姑娘是一个正常男人的爱好,但姜远还没禽兽到去祸害一个小丫头,这等禽兽行为是万万不敢有的,所以姜远很愤怒。

    见姜远要去打胖四,小茹吓坏了,慌忙跪地,道:“公子,胖四哥说公子在家时,公子房间边上有一间小房间住着一个丫环为公子端茶倒水的。如今公子落了难,在外多有不便,公子自幼娇贵身边怎能少了服侍的人,胖四哥又是男子,很多细活他做不来,这才让奴俾小心侍候的。”

    “哦,只是端茶倒水啊。”姜远听得这话松了口气,他再怎么混账,也还是个人不是:“你起来说话。”

    “公子不怪罪胖四哥了?”小茹小心的问道。

    姜远咧着嘴笑了笑:“算了,不怪了,他也是好心。”

    小茹这才站起身来,抱着被褥走向房间的角落里,道:“公子,我就在角落里打地铺,公子有事叫奴婢就好。”

    说着就要将被褥铺在房间角落的地上。

    “不需如此。”姜远连忙拉住小茹,道:“你还记得我今日在县衙对你说的话?”

    “奴俾记得。”

    姜远接了小茹手中的被褥放在一边,把小茹拉到桌前道:“你先坐下,我和你聊几句。”

    “奴俾不敢”小茹摇着头道:“公子为主,奴俾为奴,怎敢和公子平坐。”

    姜远再劝,小茹也是不听,也是很无奈。知道大周阶级森严,没想到比他想的还要严  。

    姜远叹了口气,道:“小茹,算了,咱们聊点别的。你识得字吗?”

    小茹低声道:“奴俾家贫,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娘,跟着兄嫂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识得了字  。”

    姜远瞬间找到了突破口:“那从今天起我便教你读书识字。”

    “教……公子要教奴婢读书识字?”小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姜远,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姜远故作认真的说道:“那是自然,要做我姜远的贴身侍女,如果不识字,将来我回到燕安城还不被那群纨绔笑掉大牙?!所以,你要想当好一个侍女,先从识字开始。”

    若是家丁胖四在旁,心里早就腹诽起来了:“少爷胸无点墨,今日是不是又哪根筋不对,要教人识字了,哎,少爷一向如此,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来。”

    “奴俾一定好好学,不负公子期望!”小茹连忙跪下,倔着小脸道:“替公子争气!”

    “那好。”姜远笑得很开心,道:“你先起来,今日已太晚,我且教你一字,你回去好好练,我会检查的。”

    姜远手用指在桌上的茶杯里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人”字,道:“今日先教你写这个《人》字。”

    “小茹,这人字,左右对称,相互支撑。也意味着,人立于天地间,当相互扶持,不可妄自菲薄。”姜远道。

    小茹学着姜远的样子,用手指沾了茶水跟着在桌子上写下了这个“人”字。

    当很多很多年以后,每当想起公子教她第一个字时的样子,依然嘴角含笑,她之幸运便是从这个字开始的。

    “好了,抱着你的被褥,回你的房间去吧。”姜远教完了,便指着房门笑着说道:“本公子没有半夜起来喝茶的习性,你莫听胖四瞎说。”

    “可是……”小茹还想坚持在角落里打地铺,却被姜远连推带拉的赶了出来:“回你自己房间,好好练练我刚教你的字。哦,对了,今日不是让胖四带你去买衣裙了吗?没买?”

    “买了,买了好些……”

    抱着被褥的小茹被推了出来,话还没说完,姜远就把门给关了,只有带着哈欠音的声音传出来:“买了就换上新的,赶紧回房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日头已经老高了,明晃晃的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姜远的房间,晒在他那圆挺的屁股上,顿时一阵炎热感传遍全身。

    六月的天,太阳晒屁股的感觉,就像铁锅烙煎饼。

    “少爷!少爷!该起床了,到了巳时了。”房门外胖四扯着嗓子喊。

    在往日,胖四是绝不敢催姜远起床的,姜大少爷的起床气在梁国公府是出了名的,吵了少爷睡懒觉,轻则挨两巴掌,重则腿都能被打断。

    但现在不同,这是要去边关,有期限,限期不到脑袋搬家。

    “行了行了,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滚!”姜远用被子捂住脑袋,他曾经的愿望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得自然醒。

    到了这大周,还是没有睡懒觉的命。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小茹端着一盆水进来,见姜远像一根蛆一样,正一拱一拱的将屁股挪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蒙着头继续睡,不由得轻笑出声。

    想了想,奴俾笑主人是大忌,小茹赶紧收了嘴角的笑,轻唤道:“公子,起床洗漱了。”

    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面前赖床,有失高大形象,姜远只得不情愿的爬起来,哈欠连天。

    小茹已到了床边,给姜远穿衣。

    姜远本不愿小茹做这些,但奈何小茹坚持,说这是奴俾本份,若是姜怀安拒绝,小茹便梨花带雨怯生生的看着姜远,以为自己哪儿做得不好,让公子嫌弃了。

    姜远无法,只得让小茹服侍着穿衣洗漱。

    早餐很简单,一些胡饼,一大锅面片汤,主仆三人围着桌子进餐。

    原本胖四和小茹是没资格和姜远同桌吃饭的,但姜远说,出门在外没那么多的讲究,强行让二个坐上了桌。

    三人正喝着面片汤,客栈外面传来阵阵吵闹的声音,引起了姜远的注意。

    看热闹是姜远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于是众人就见得一身穿华服的少年公子哥端着一大碗面片汤,倚着客栈大门门框看热闹,丝毫没有富家子弟的样子。

    客栈外边有一老道,穿得破烂且土气,一身脏兮兮的道袍松松跨跨的穿在身上,下巴上留着一缕山羊胡须,眼睛小而贼,正拿着一个破碗在客栈外边变戏法,身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老道手持一把拂尘,摇头晃脑地高呼:“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本道爷今日在此,为各位消灾解难,看相算命,不灵不要钱。”

    众人纷纷起哄,有人大声喊道:“你这道士,一看就是骗子,哪有什么真本事。”

    道士却不慌不忙,捋了捋山羊胡须,神色傲然地说道:“哼,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识本道爷的厉害。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着,道士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碗,往地上一放,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变!”  然而,众人定睛一看,那破碗里仅仅出现了一枚铜钱。

    “嘁!”

    众人一哄而散,这不知道哪来的野道士,这种小戏法连三岁小儿都骗不了。

    围观的人群一下走了个精光,只留端着碗喝面片汤的姜远。

    姜远也觉得无趣,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正准备转身离开。

    道士见众人不上当,正令欲再吆喝几声挽回几个顾客,刚好看到端着大碗的姜远,小眼珠子一转,走上前来,施了一礼,道:“相遇即是缘,贫道有礼了。”

    姜远见老道对自己施礼,只得应了声:“道长客气。”

    道士见姜远有回应,连忙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小友,我观你面相,乃大富大贵之人,不过近日恐有一劫。”

    姜远来了兴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哦?道长莫不是要施展什么法术为我消灾解难?”

    道士正色道:“小友莫要不信,本道爷绝非骗子。你若听我一言,或可避过此劫。”

    姜远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说道:“那道长且说说,我这一劫从何而来,又如何避过?”

    道士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小友此行前路凶险,必有恶人作祟。若想平安度过,需得有贵人相助。而本道爷,恰好就是你的贵人。”

    姜远大笑,指着自己的脑门:“道长可否见我额头上刺着人傻钱多四字?”

    说罢,姜远转身欲走,骗人骗到姜远头上,他岂会上当,想当年就在学校门口被一算命的骗了他五十块钱,让他记到如今,这种亏哪能吃两遍。

    “小友请留步。”  道士连忙喊道。

    姜远一愣,哑然失笑,想起在上一世的蓝星古代,有个姓申的道士只凭一句  “道友请留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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