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驻有数百兵丁的城池,斩杀了数名兵丁,特别还是在靠近边关的炼铁重地,这事儿就大发了。

    上百兵丁拿刀的拿刀,拿矛的拿矛,将整个小院团团围住,甚至院墙上还有二十几个弓箭手,弓弦大张,锋利的羽箭瞄准了院内的姜远等人。

    没有人说话,兵丁们看着院内死去的那个火长和三个兵丁一言不发,但脸上充满了愤怒和肃杀的表情,只待上官一声令下,便会冲进院内将姜远等人砍死。

    黎元城虽武艺高强,此时也不由得皱了眉头,那双小眼珠子转了又转,老将出身的他自然知道一群兵卒一旦结阵攻杀是多么恐怖。

    这可不是江湖上那些游侠儿打打杀杀单打独斗,就是武艺高强的游侠儿,进了军阵也万难脱身。

    如果此时有马,且在开阔地带,黎元城自信单独冲杀出去逃命是做到的,但现在却是完全不可能。没马,又是小院,还有姜远等人在身后,要想全身而退根本没一点可能。

    所幸,因为是住宅区,这些兵丁也结不了什么完整阵形。

    “退后,往屋子里退!”黎元城低声说了一句,姜远和胖四早就动了起来,此时已经退得屋内。

    和这些兵丁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事闹得这么大,自然会有领兵将领过来。

    “大胆贼人!敢在章夷县杀害兵卒将士,快快跪下受死!”一个身着皮甲的汉子排众而出,指着屋内的姜远等人喝道。

    “这又是个什么官?”姜远问道。

    “队正而已。”黎元城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小官。”姜远看了看黎元城:“道爷,能杀出去吗?”

    黎元城把刀往桌子上一放,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多兵丁,还有弓箭手,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道爷!不杀出去,他们也会进来杀了我们,不是一样要死吗?”胖四两腿颤颤,没有想到自家少爷居然敢动手杀兵卒,那黎元城就算了,本就是一个老屠夫,自家少爷不应该啊。

    在胖四眼里,姜远从来都不是什么好鸟,在燕安城什么混账事都干过,唯独这杀人,姜远肯定是没干过的。

    “公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连累了公子。”小茹见因为救自己姜远惹出这般祸事来,此时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

    “没事。”姜远拍了拍小茹的背安慰,很认真的对小茹说道:“他们人多又怎样!放心,他们不敢乱来!你且听我说。”

    吓得梨花带雨浑颤抖的小茄,只怨自己为何要出来逛街,这才连累得公子惹下这么大的事端来。

    此时见姜远一脸严肃,收了收哭声:“奴婢听着。”

    姜远道:“从现在起,你是我妹子,谁问你都说是!明白吗?!”

    小茹不知姜远为何要如此交待,自己明明只是一个侍女而已,怎又成了公子的妹子?

    小茹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见姜远说得郑重,便点头道:“奴婢记下了。”

    “道爷,你守好房门,谁敢进来就一刀砍了,进来一个砍一个,进来两个砍一双。”姜远眼神凶狠的说道。

    黎元城见姜远事到如此却反而镇定了下来,隐约猜到了姜远的对策,便也点头应了。

    “公子,咱们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啊。”胖四颤抖着腿,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嚣张跋扈、鼻孔朝天的国公府家丁模样。

    “闭嘴!”姜远低声怒喝了一句,伸着头凑到窗户前往外看。

    “屋内的贼人听着,现在出来受死,留尔等全尸!”那队正院外大声喝道:“晚得一步,我便令人将尔等砍成肉沫,头颅挂在城头示众!”

    “呔!”姜远猛然大喝一声,朝外面喊道:“你管谁叫贼人!你这小小队正,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叫阵!你惹不起本公子!速去找你家将军,让他跪在我面前请罪!慢得一刻,管教你脑袋不保!”

    “大胆贼人!口出狂言!放箭!”外面的队正听得姜远的话,气得怒火腾腾,嚣张的不是没见过,但如此嚣张的还是第一次见!

    几十支羽箭瞬间射至,姜远早有防备,喊完话早把脑袋缩了回来,不然得整个脑袋都得插满箭矢。

    羽箭“咚咚”的射在窗框上发出的声像催魂的鼓在敲,一些箭矢从窗户射了进来,被黎元城持刀一一拨开,倒是没伤到人。

    “呔!”姜远又是大喝一声,不过这次没敢在窗户边伸头:“你这不长眼的队正!你敢朝本钦差放箭!你想造反吗!”

    躲在角落里的胖四眨巴了下眼睛,暗道少爷是疯了吧,钦差?什么钦差,哪来的钦差?

    院外那队正见姜远又在喊叫,还敢冒充钦差,这怎么能忍!

    “给我上!”那队正一挥手,一队兵丁持着刀便向屋子里冲来,踹开房门便攻杀进来。

    房门狭小,黎元城守住房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先冲进来的两个兵丁,被黎元城一刀砍死,当场领了盒饭。

    “好大胆!尔等竟敢围杀钦差!不怕抄家灭族吗!”黎元城大喝,声音之大,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往下掉。

    “好个贼人!还敢口放狂言!”那队正见房门狭小不好围攻,那守住房门的老道又凶狠异常,挥手让进攻的兵卒退了回来。

    “取绳索来!”那队正喝道:“用战马牵了绳,给我把房子拆了,格杀勿论!”

    姜远听得队正的话,心道要完,没唬住,只得再次喝道:“你这无知队正,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本钦差劝你赶紧去找你们的校尉将军,否则你会有抄家灭族的大祸!”

    姜远倒不是完全吓唬那队正,他如果死在这,估计这队正真得全家死光,姜守业的独子,让一个小小队正杀了,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后果。

    但目前姜远首先要保住小命,如果命没了,他爹就是杀对方满门又何,他姜远还不是活不过来。

    那队正也不骂了,命人取了绳索绑在房屋四个角,驱了战马过来就要拆房子。

    这种砖木土房,四匹战马若是一发动,瞬间就会倒塌,到时百来个兵丁一涌而上,非将姜远几个砍成渣子不可。

    如果这里不是房屋一间连着一间,那队正早就下令放火箭了,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杀人放火绝对是专业的。

    队正阴沉着脸,手高高抬起,只待他一声令下,战马便会发动,到时屋倒墙塌,姜远等人也会被乱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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