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振武!还不快束手就擒!”黑甲将军冷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攻打我章夷县,是要谋反吗!”柳振武站在院中台阶之上,身前围着百来名兵卒,强撑着胆子喝问。
“柳振武!你通敌卖国走私生铁与北突人,我等奉上官重之大将军令,前来捉拿,还不放下兵刃!”
银甲女将迈前一步,冷声喝道。
“束手就擒!束手就擒!”
将柳振武宅院内外围得水泄不通的上千将士,举着兵刃齐声呼喝,声震全城。
雨越发的大了,雨水打在松油制成的火把上发出哔啵之声,火光照在将士们手中的利刃上,发出森寒的杀意。
柳振武自知放下刀投降,也难有活路,色厉内荏的喝道:“我乃朝廷武将,隶属兵部,上官重之私下夺城拿我,想干什么?造反吗?!”
黑甲将军冷笑道:“你不用扣大帽子,我等既然敢来,你就该清楚结果,今日你说什么都是没用了!”
柳振武定睛一看,这着黑色甲胄的将军,不是从他手里讹了一间铁匠铺的姜远么。
“姜将军,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你且莫相信上官重之之言,他一个边关守将,无凭无据,擅攻我城池,诬陷朝廷武将,若告到圣上那,可别连累了你。”
“放肆!”
姜远还未言语,上官沅芷却大怒:“柳振武,你以为我等若无证据就敢来拿你吗?!”
姜远笑了笑道:“柳振武,我若是你,现在就放下兵刃投降,免得动了刀兵,对大家都不好。”
柳振武冷笑道:“想让我束手就擒任尔等宰割,做梦!我劝你们速速收兵,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否则我定要告到圣上那,告你们意欲谋反!”
柳振武说得镇定,心中实则慌乱不已,也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人马,今日若不杀将出去,怕是小命难保。
“将军,勿与这叛臣贼子多言,不投降便杀之!”上官沅芷冷声对姜远道。
“这婆娘也是狠人呐。”姜远看一眼上官沅芷,心中暗道。
姜远原本是希望柳振武看清形势自己投降,现在是真不想弄死他。
但见柳振武这般的态度,不动手是不可能了,一旦动起手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当杀便杀,考虑太多反而束手束脚。
“柳振武放下刀投降吧,你逃不了的。”
姜远口中说着,手中的横刀已慢慢举了起来,只要柳振武敢说一个不字,手下将士便会蜂拥而上。
“姜远!你欺人太甚!兄弟们,反正都是一死,给我杀!”
柳振武最终还是决定拼个鱼死网破,口中叫喊着,却是从背后掏出一把强弩来。
“嗖嗖”两声,两支弩箭带着哨音射出,目标不是姜远,而是上官沅芷!
柳振武的目标之所以定于上官沅芷,是因为姜远身边围着四个老兵,这四个老家伙一看就不是轻与之人,射姜远怕是没有成效。
而上官沅芷身前并无士卒,且又为女子,不射她射谁?!
“好胆!”上官沅芷见两支弩箭射来,手中的长铁枪一抖便将两支箭磕飞了出去。
“上!敢抵抗者杀!”
姜远见柳振武不但不投降,居然还敢放箭,手中横刀一挥,指挥手下将士冲杀而上。
尤如当日姜远在章夷县被围于院中的情形一般无二。
柳振武的宅院很大,但却也容不下太多人冲杀,围住院落的有上千人,院中却只进来五百多人。
院中立时陷于混战中,长刀染血,长矛破甲,喊杀声一片。
姜远身为主将在四名老兵的保护下,也手刃了几个叛兵,算是见了血。
上官沅芷自恃武艺高强,持着长枪向柳振武杀去。
柳振武也不弱,一把长刀舞得上下翻飞,与上官沅芷斗了个平分秋色。
五百对一百,柳振武一方哪有什么胜算,不多时之间,敢反抗的叛兵皆死于刀下,有的叛兵则扔了兵器投降。
柳振武心生惧意,有心想趁乱逃走,却又被上官沅芷缠住走脱不得,心下焦急,手中的刀使得越发猛了。
“柳振武,你完了!”
上官沅芷娇喝一声,手中枪出如龙,刺向柳振武的面门。
柳振武撩刀一架,徦装不敌仰身向后倒去。
上官沅芷见柳振武翻倒,心中大喜,回枪之后改刺为砸,朝柳振武的脑袋上砸去。
在一旁观战的姜远见此情形,柳振武这招怎么这么眼熟?
这特么不是自己常用的懒驴打滚么,心道上官沅芷要糟,这婆娘记吃不记打,和姜远打架那么多次,哪次不是在这一招上吃了大亏。
果然如姜远所料,柳振武倒地后侧身一滚,滚入一潭泥水中,脚下一踢,将水潭中的污血与雨水溅起一大片。
上官沅芷只见一片水花向自己袭来,本能的向后退去,就在这时,柳振武不知从哪又掏出一把弩来。
“小心!”姜远见势不妙,反应速度甚至快过了身边的独臂老李和王麻子,纵身一跃扑向上官沅芷。
“扑哧”!
箭羽刺破皮肉的声音传来。
“我要死了!”姜远只觉后背和左肩一疼,抱着上官沅芷摔倒在地,将她压在身下。
“将军!”
独臂老李与王麻子大喝一声,向姜远奔去。
老徐与文益收提了刀向柳振武斩去!
盛怒之下的老徐与文益收挥刀狂砍,柳振武早与上官沅芷相斗时已有败相,此时气力跟不上,哪里是暴走状态中的两个老兵的对手。
柳振武见两把长刀砍来,来不及起身,只得在地上翻滚躲避。
“啊!”
老徐的刀还是快了一步,一刀斩在柳振武握刀的手上,将柳振武五根手指斩了下来。
文益收将刀一横,架在了柳振武的脖子上,只待一划拉,大好的头颅便要搬家。
最终文益收没有划下去,将军曾吩咐,最好要活的,只是现在也不清楚将军是死是活了。
再说姜远这边。
姜远背上与左肩挨了两弩箭,只觉后背与左肩剧疼,心中暗叫一声要死了,便抱着上官沅芷摔倒在地。
被姜远护在身下的上官沅芷,后脑勺重重的砸倒在地,所幸戴有头盔,只是摔得脑子懵了一小会,倒是没哪出毛病。
“姜远!”
上官沅芷回过神来,从姜远身下爬出来,这才见姜远后背与左肩上插着两支弩箭,当下心就慌了。
“姜远…”上官沅芷不敢翻动姜远,更不敢去拔姜远身上的箭矢。
以前在燕安,她与姜远见面便打架,到了这边关也是天天吵架日日对骂,她哪曾想过这个她最厌恶的混蛋居然会为她挡箭。
她突然害怕起来,若是姜远就这么死了…
她只觉得心中狠狠的抽了一下,似乎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空了一大块。
“姜远…”
上官沅芷声音中不自觉的带起了哭腔,凤眼中已含了泪水,手指颤抖着伸向姜远的鼻子。
独臂老李与王麻子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长吐一口气,对失魂落魄的上官沅芷道:“上官将军,无妨,姜将军怕是从未受过伤,只是疼晕过去了!”
“什么?没死?!”
上官沅芷听得独臂老李的话,魂魄瞬间归位,眼中满是惊喜之色,那块莫名空掉一大块的心立时恢复。
独臂老李将姜远后背上的那只箭矢拔了出来,带着些许鲜血,入肉不过寸许,左肩上的箭矢射得稍深,便不敢拔了。
幸好姜远身着重甲,甲片将弩箭挡住了些许,否则如此近距离后背挨上这么一箭,必死无疑。
相比之下,左肩上那一箭反倒不致命,虽然射得深,只会剧疼罢了,要命是要不了的。
上官沅芷回过魂来,瞬间暴怒,持着铁枪就冲进战团,左一枪右一枪将两个叛兵捅死后,倒拖着长枪就朝柳振武冲去。
柳振武此时被老徐与文益收拿下,绑得跟粽子似的扔在地上,上官沅芷提枪便捅。
“将军!不可!”
老徐与文益收连忙架住上官沅芷的长枪。
“你们让开!今日我非杀他不可!”
上官沅芷暴怒,若不是姜远替她挡了两箭,估计这会她都凉透了,心中哪有不恨。
“先别杀他!”
身后传来姜远有气无力的声音。
姜远醒了,是被疼醒的。
王麻子最终还是把姜远左肩的那只箭拔了出来,血随着箭矢的拔出飙出半尺高,硬生生将晕过去的姜远痛醒。
姜远扑过去为上官沅芷挡箭,纯属下意识的行为。
两人朝夕相处月余,虽每日打架吵骂,常常弄得他们那小院里鸡飞狗跳,但眼见她出危险时,却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害怕,就那么扑了上去。
后来姜远想起这事都给自己两嘴巴子,咋滴就扑上去挡箭了呢,这给他疼的。
上官沅芷听得姜远喝止,虽心有不甘,还是将手中的长枪收了回来,转身就便走。
走得数步,上官沅芷突然回身,一脚踢在柳振武的裆部。
“嗷呜…”
柳振武发出一阵似狼似狗的惨叫,整个身体弓成了一只大虾状。
估计蛋黄都散了。
姜远看得柳振武的惨状,也只觉得自己的裆部一阵发寒。
这娘们真发起狠来,蛋壳都给你踩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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