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味道?!”

    她急急丢开了手里的香囊,往后退了一步。

    小厮可不怕这个,连忙上前一步,捡起了香囊,打开露出里面的药材。

    香囊做得精致,竟然有两层,一层放了普通香料掩盖了那味道,还有一层里面静静躺着一小撮粉色的粉末:

    “这,这挺香的呀,小的闻不出什么毛病……”

    他又给其他小厮闻闻,得出的也是一样的结论。

    齐文玥有些烦躁,这些下人自然没机会知道这是什么。

    她也是之前不懂事,闯进贵妃宫里偷偷打开了香盒玩,逼问了宫女才知道的。

    那粉色的粉末是西域独有的蜜香,产量极少,虽然只有一点,却足够叫人情动。

    这样的腌臜玩意儿,怎么可能是玉瑶贴身佩戴的东西?!

    “罢了,许是本郡主闻到你们身上的臭味了,好生收起来!”

    她扫向一旁安分守己的萧玉璇,心里发堵。

    不行,她要去问那个林传胥!她一定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齐文玥瞪了一眼萧玉璇,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萧玉璇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离开,也好奇那香囊之中到底有什么味道,居然会引得齐文玥脸色这样不好看。

    看来那就是上辈子萧玉瑶被四皇子送回萧家的原因,这次,因为萧玉璇盯得紧,她不仅没机会用,还被齐文玥逮了个正着。

    休憩的客房中,林传胥已经换了干爽的衣裳,在被子里等大夫和姜汤送过来。

    四月的天,山上刮风还是有些凉意的,那湖水本就是山上的溪水汇聚而成,更是寒凉,他泡的时间不长,可也是有些着凉了。

    “文玥郡主,你怎么来了?我还没穿外衣呢!”

    他着急往被子里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糟了糟了,文玥郡主和萧玉瑶关系那么好,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齐文玥才不管那么多,横冲直撞进来,活像只刚下山的野猪,齐桓紧随而至,安抚地看了一眼林传胥。

    “方才在水榭边,发生了什么?一字一句告诉我!”

    齐文玥柳眉倒竖,林传胥却恍若未闻,只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哪里敢说啊!

    什么四皇子,大堂哥……那两个表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吓人,他恨不得什么都没听见!

    反正说什么都是得罪人,他决定装聋作哑。

    “郡主,你吓到林小公子了。”

    齐桓坐在一边,他也好奇水榭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像齐文玥这样逼问的态度,肯定问不到想要的答案。

    “那我问,你答是或者不是!”

    齐文玥强硬惯了,此刻的表情绝对谈不上和缓,还是一副不说就等着瞧的样子。

    齐桓补充道:“林小公子,若是你不想说,也可以避而不答。”

    林传胥顿了顿,犹豫着点了点头。

    “这香囊是玉瑶丢的?”

    林传胥点点头,这是他亲眼所见。

    齐文玥咬唇,不死心又问:

    “是不是萧玉璇推玉瑶落水的?!”

    林传胥一愣,然后疯狂摇头。

    真追究起来,萧玉瑶落水还是因为突然知道他的存在,自己吓自己,才掉进水里的。

    回想起萧玉璇那副面对落水之人冷漠的表情,还有她平淡地说出这就是玉瑶的命这样的话……他毫不怀疑,若是现在攀诬她,她也会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去死。

    那个玉璇表妹,实在是太吓人了!

    齐文玥眉心紧得能夹死苍蝇,难道真不是萧玉璇害的玉瑶,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意外?

    可是想到那个香囊中的蜜粉,她不耐烦道:

    “除了你们三人,那附近可还有别人?”

    她不信那东西是玉瑶的,要么就是她不知情,肯定是有人害她!

    林传胥不确定,眼神看向齐桓。

    齐桓起身,道:

    “好了,既然问不出什么,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林小公子休息了。”

    林传胥感激地点点头,巴不得他们抓紧走人。

    齐文玥看他这幅窝囊的样子就来气,想到今日是他救了玉瑶,那么多人看见,玉瑶往后很有可能就要嫁给这个混小子,她就更觉得心梗!

    两人从客房出去,走远了些,齐文玥才气呼呼道:

    “齐桓哥哥,玉瑶可能就要嫁给那个废物林传胥了!你都不着急吗?”

    齐桓面色如常,甚至有几分诧异:

    “文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四姑娘的婚姻大事自有她双亲做主,怎么是我们可以置喙的?况且,我与萧四姑娘乃是君子之交,何故要因为她嫁人而着急?”

    他喜欢美人是不假,但是他只喜欢家世背景也配得上他的清清白白的美人。

    萧玉瑶么,从前是觉得她还不错,可如今她既不算萧家亲女,也因为落水和外男有了肌肤之亲失了清白,他怎么可能还会在这样一个姑娘身上浪费时间?

    倒是她的那个妹妹,萧家新找回来的萧五姑娘,看上去美貌更甚萧玉瑶一筹……

    他惦记着萧玉璇,这时候当然不关心萧玉瑶的死活,总归往后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齐文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哥哥,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齐桓哥哥!难道你,你就不曾……”

    她到底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心悦这样的话,不好对一个男子说出口,急得眼眶都红了。

    “好好,我还以为齐桓哥哥是个好的,没想到和那些话本子里的负心汉一样!玉瑶的心思都错付了!”

    齐桓早就是个老油条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此时依旧装傻:

    “文玥,你说这些话我就更糊涂了,是不是方才吹了风,你也有些着凉了?我给你传个太医来——”

    “哼!”

    齐文玥跺了跺脚,飞快走远了。

    齐桓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人走远,才不打算去追。

    端王叔受了伤,这些年不过是苟延残喘,早就和废人无异了,要不是在人前还得表现得和这个齐文玥交好,给别人一副皇家宽和仁慈的表象,他才懒得和这个任性的蠢货往来。

    另一边,诗会出了这档子事,大家也没了心情继续,大多数人都散了各自回家。

    萧玉璇也在面临萧珉的盘问。

    听完了前因后果,萧珉揉了揉眉心:

    “怎么玉瑶和你待在一起就没好事?!上次也是……”

    “萧二公子,慎言。”

    一道男声忽然响起,萧玉璇抬头,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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