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没钱啊!”三三应了一声,说道,“他爹不给他钱的,不像我爹——”
三三说着,望向谢遇。
“我有法子了。你别急着杀他,我去给你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阴物们在各处角落里躲着,插嘴说道:“没有误解,敕令上就是要杀樊璃。”
三三:“闭嘴,你们知道什么!”
谢遇没说话。
三三黑溜溜的眼睛盯住他看了一会儿。
三三在空中掏掏爪子:“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别杀他啊,杀错人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谢遇见它一心想救樊璃,便问它:“你要怎么帮他呢?”
三三:“问寿丘里的老猫啊,它知道的东西可多呢!”
小猫跑到门口,不放心,回头对谢遇再三说道:“你绝对是找错人了,我多问问,肯定能帮你找到真正的仇人!别杀他啊!”
三三一溜烟跑出去,路过樊璃身边时一边叮嘱樊璃一边大声说给谢遇听。
“你先别进屋昂,我去给你找真凶,虽然你母亲害死了谢遇,可是我爹说了,她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去找找她的苦衷,你别进屋昂,千万别——”
樊璃:“你骂咧什么?”
三三一纵身爬上墙,回头说道:“我让你别进屋呢,没骂。”
樊璃:“你就走了?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小鱼干一只都不给你留。”
三三气急败坏:“这人怎么听不懂猫话呢!”
樊璃:“你走,绝交了。”
三三刚走不久,胡婆子便踹开院门。
门扇撞到墙,哐的一声巨响。
胡婆子看樊璃在阳光下晒得暖融融的,脸上就忍不住酸起来。
“侯爷殁了,夫人小姐哭得眼睛发肿,从昨夜到现在脸上就没干过,你这脸上倒是干爽。”
樊璃:“哭不出来,要我给他陪葬么?”
胡婆子是王氏带来侯府的陪嫁丫鬟,是王氏眼前的红人、亲信、狗腿子。
她站在院门口撇了撇嘴。
“夫人派我来告诉你,这几天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来吊唁,你安分些别跑出去丢人,那么丧事过后,夫人便能给你找个顶好的人家继续养着你。”
胡婆子冷笑一声。
“你若是不听话闹出什么风波来,到时候可别怪咱们夫人心狠!”
“要知道,侯府不养闲人,你一个一无是处的瞎子,若不是仗着有侯爷撑腰,早八百年就打死你了,还能轮到你在府上蹦跶?”
“顶好的人家是多好的人家?”樊璃面无表情的问道,“莫非要让我当驸马?”
胡婆子嘲讽道:“做梦呢你!你就是个当男宠的命!”
樊璃:“那就是哪家大老爷了。大老爷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别藏掖着,说来听听……不过你大概是声音不好听不受重用,不知道具体情况?”
胡婆子刮了樊璃一眼。
她瞪着这狐狸眼的少年,须臾,一脸刻薄得意的笑起来。
“也没旁的人。六月小舅爷来府上,你不是正招摇着在府中乱闯么?”
“他一眼便看中你了,这番丧事过后,你就准备准备,去他那大司徒府上当侍君吧!”
侍君,也就是男宠。
让侯府儿子去当男宠,真亏这帮狗东西想得出来。
不过樊璃这个侯爷之子向来就不得民心。
他亲娘是早早撞死在皇城门口了的。
嫡母和父亲是恨不得把他捏死的。
他头顶上有个世子嫡兄,是对他不理不睬的。
底下有个嫡妹,是惯会落井下石的。
以前侯爷在,打归打,却没想过让他去当什么男宠。
如今侯爷一去,他这小公子是做到头了。
假如他母家有势力,被撵出侯府还能有个落脚的去处。
可他生母是从魏国来的孤女,虽说当年南下时帮着谢遇,以八万人马击退了五十万魏兵,挣了一身军功。
但她出入都戴着一张银面具独来独往,没什么人脉,也就帮不了樊璃什么。
胡婆子拿鼻孔瞧着这身板清瘦的少年,本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些惧色。
然而樊璃一脸平静。
这让胡婆子很不得意,啐了一口,提醒他:“你怕是不知道小舅爷是谁吧?”
樊璃:“我管你小舅爷是谁?我要是去给他当男人,你少不得喊我一声小舅爹。”
胡婆子眼皮一跳,冲过来要打樊璃。
樊璃抬起他那根溜尖的铁盲杖。
这铁杖戳伤好几个人了,胡婆子有些忌惮。
她退了几步,恶狠狠道:“你别高兴,大司徒玩死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侯府能容你嚣张,去了大司徒府上自有人收拾你!”
樊璃挥起铁杖,把胡婆子打出院子。
胡婆子连连往后倒退,踩到裙子差点摔倒。
她啐了一声,看到雪意走来,凶巴巴的道:“小兔崽子,鬼鬼祟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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