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温度不断攀升。
雾气在车窗上布下一层霜白。
一只白皙纤手突然抬起,按在了上面,又缓缓滑下。
霜白被抹去大半,隐约可见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慵懒轻咬着红唇,美眸潋滟妩媚。
“我还行吗?”
身后的男人嗓音磁性好听。
裴昕颜眼尾懒懒往后捎了捎,嫌他多嘴。
男人本勾着头看她,瞧见她这副神情眼底浮起一抹劣笑。
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裴昕颜不舒服地皱眉,“混蛋!”
本来她挺享受的,突然吃到了苦头,然而此刻她似乎是鱼肉,他是刀俎。
求饶她张不开那个嘴,只有骂人。
月色如水。
裴昕颜蜷缩在放倒的座椅上,海藻般的长发如瀑般铺开,将她雪白的后背半掩。
若隐若现之下的线条格外勾人。
一旁,已经穿戴好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着手指。
将纸巾扔进车载垃圾桶时,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方向盘。
宽松白色毛衣和驼色半身裙交叠搭在上头,白色蕾丝内衣耷拉着,一尘不染的平底小白鞋横七竖八地躺在脚垫上。
男人想起这些衣服没脱下来时穿在她身上的样子。
外表纯洁懵懂,沉静温柔的女子,离经叛道起来丝毫不输外面那些狐狸精。
瞧她奄奄一息的柔弱模样,男人好心拿起搭在方向盘上的衣服,将她扶起,给她穿上。
裴昕颜实在无力,便由他去了。
衣服穿好,他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见她眼尾仍泛着一抹红痕。
他低笑调侃,“还要么?”
裴昕颜抬起手,缓慢摇了摇。
暗自吸了口气,她伸手够到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
本打算签一万,想到他刚才帮她穿衣服还算体贴,就把“一”改成了“五”。
支票拍进男人怀里。
“你可以走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扫了一眼上头的数字,顺手把支票揣进兜儿里,仍旧看着她。
裴昕颜秀眉轻皱,“还嫌少?”
男人劣笑出声,“不少,裴小姐出手真大方。”
裴昕颜瞅了男人一眼,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看着有点不正经,尤其那双眼睛,稍微一眯,就是男版妲己。
名利圈中的人都是利益当头,难道他因她的身份起了什么坏心思?
裴昕颜这才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回忆了一下,他从上车就没掏过手机。
车是她的,一会儿回去把行车记录仪内存清理了就没事了。
她回归了理智,美眨中泛起疏冷之意,“既然不少,你可以走了。”
男人点点头,痞笑着,推开车门下了车。
裴昕颜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复盘今晚的事情,却见男人从副驾下去,绕了一圈,又上来了!
他还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驾驶座!
裴昕颜冷声,“你要干什么?”
男人一脸无辜的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开车。”
裴昕颜本想骂他不要脸,仔细一瞧,同样的车型,内饰是有些不同的。
平安坠和香薰也不一样!
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脸色变得苍白又尴尬
明天,是她和许枫订婚的日子。
两个小时前她却撞见了许枫与她的同学蓝悠睡在一起的狗血画面。
气人的是,许枫没有惭愧的意思,也没向她认错求原谅。
“昕颜,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是爱情,一直以来我只是把你当妹妹。”
“我喜欢的是悠悠,顾忌你的感受才一直委屈悠悠,现在被你发现,我们也不用再隐瞒了。”
“我会和你订婚,甚至结婚,但我爱的人只有悠悠一个,我不会跟你做真夫妻。”
“你知道我们这个圈子大多是利益婚姻,我和你也是,也像他们那样相处。只要你不为难悠悠,你找多少男人我都不会管。”
裴昕颜从未想到,在外一向温文尔雅,绅士风度拉满的男人,会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背叛出轨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从小的素养,拦着她不让她跟许枫过多争执。
她忍着心痛转身离开。
下了楼,她失魂落魄找到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上去,哭着给闺蜜苏念打电话。
苏念听后气得大骂许枫与蓝悠不要脸。
骂完,苏念问她,“明天的订婚礼,你怎么想的?”
许裴两家是世交,抛除两家关系好与许叔叔许阿姨喜欢她,联姻的核心,仍旧是双方利益共赢。
爸爸裴佑国又一向对她要求严苛,不会允许她在订婚这件事上有任何差池。
既然许枫不愿意撕破脸,她就更加不能任性。
她告诉苏念,先过了订婚那一关。
苏念替她委屈,却也能够理解。
苏念气忿道:“他不是让你找个吗?你去找个!”
裴昕颜圈子简单,上哪儿找男人去?
可想到刚才许枫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她真的想找一个,又怕外面的男人不干净,还怕找到坏人。
苏念在娱乐公司当经纪人,认识很多男艺人,说公司新签了一批练习生,都是知根知底的,干净又放心。
裴昕颜冲动之下让苏念给她叫一个。
苏念马上安排了一个极品,让她在原地等待。
裴昕颜坐在车里,流了会儿泪,脑子清醒了很多。
若许枫不爱她,她用睡男人的方式报复,根本伤害不到许枫分毫。
反而脏了自己。
苏念的冲动劲儿过了,也给她发信息,说练习生快到了,问她到底想好没有。
她刚要回信,车门被人拉开,一张俊美无匹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开了两颗扣子松松挎挎的衬衫带出几分不羁。
男人瞧见她脸上的泪痕,怜惜地耸了耸眉,钻进车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嗓音低沉撩人:
“宝贝,谁欺负你了?”
一声“宝贝”喊的百转千回。
若是平时她会觉得很油。
可当时她处在委屈难过的状态,竟是鼻子一酸。
她抬起眼睛,泪水又落下来。
男人看着她,眼中的光瞬间灼热,抱着她在她眼睑处亲吻,“别哭,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跟许枫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都是家教极严,循规蹈矩的。
如今天降一个俊美不羁的男人怜惜轻哄,她哪受得住,向来淡如水的眸子竟泛起了涟漪。
男人见状扣住她的后脑,热烈地吻上她。
裴昕颜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她想被抚慰。
苏念安排的又是知根知底干净的男人,她便放任了自己。
此刻裴昕颜的目光掠过车内平安坠和香薰之后,缓缓落在男人的俊脸上。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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