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听见这话,眉头紧皱。
裴昕颜年轻资历浅,没毕业的时候常在公司做一些总机转接和文件打印的工作。
毕业后进入公司,裴叔叔就让她进了行政部。
虽顶着个经理的头衔,做的工作还是琐碎的跟打杂差不多。
她出的哪门子的差?
她一定是故意的。
他不同意她搬出许家,她竟一意孤行,私下也不知会他一声。
就是要等着妈妈问他的时候,给他个措手不及。
许枫用手揉捏眉心,掩饰自己的情绪,“当然知道,这两天忙得我脑袋都大了,一时忘了。”
许太太问:“你在忙什么?”
说起这个,许枫还真有件大事,拉着妈妈到沙发上坐下。
“妈,你知道封城新区计划吗?”
封城新区计划是城市发展的重要项目,作为封城豪门太太,许太太当然知道。
因新城计划规模宏大,市政怕本市企业吃不下,决定从外面拉一个大的财团,再由大财团从本市选两家企业合作。
这样,既能保证计划顺利实施,又能让本市企业分一杯羹,带动本市gdp。
许太太问:“怎么?负责开发的财团定下了?”
许枫点头,“就是曜世集团。小舅这次来封城其实是为了新城计划,参加我的订婚典礼只是顺带的。”
娘家企业拿到价值千亿的项目,许太太高兴地笑了。
“那太好了,你小舅以后能经常呆在封城,我们能经常见面了。”
许枫眼底有些无奈,男人跟女人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
许枫说:“妈,小舅可是我的亲舅啊,他一句都没跟我们提,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许太太不以为意,“你小舅管理曜世那么大一个集团,忙的很,也许还没顾得上。”
许枫一副“但愿如此”的模样。
“妈,本市合作的两家企业由曜世把关招标,不管小舅心里怎么想,我一定要挤进这个项目。”
许太太自然是支持自己的儿子,鼓励道:“你好好做标书,妈妈相信你的能力。”
许枫有些无力,他的意思是让妈妈在小舅面前吹吹风,给许氏放点水。
千亿的项目,到时候肯定要挤破头,许氏这两年发展得并不是很好。
因为一些决策失误营收大大缩水,这才赶着与裴昕颜订婚,一是为了冲冲喜,二是为了借借裴家的运。
许太太满心想的还是小两口的事,叮咛道:“不能因为新城计划就冷落了颜儿,半年后你们就要正式结婚了,我可不想出什么差池。”
许枫敷衍,“我们能有什么差池,您别胡思乱想。”
裴昕颜这边。
这三天,她住在自己名下的一幢小公寓里。
除了苏念,她没有把搬离许家的事告诉任何人。
白天,她照常去裴氏上班。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有她的内心不再像从前那么平静,她脸上的微笑也不那么真切了。
裴氏在准备封城新区计划的竞标,裴昕颜帮着整理资料时,看到“曜世国际”四个字。
她去问了爸爸裴佑国,才知道陆聿修此次来封城为的就是新城区计划,将会长驻这里。
如今无数的公司都在盯着这个项目,皆是国内建筑行业内的佼佼者。
为了提高竞争力,裴氏要与许氏联合竞标。
只是后面的话裴昕颜已经听不进去,她只知道,以后的工作中,她还会遇到陆聿修。
她不知道经过那天在洗手间的谈话,他们的事算不算已经过去。
心里很是不安。
临下班,她接到了许枫的电话。
许枫对她不经他同意就搬离许家很是不满,让她晚上同他一起回许家吃饭。
裴昕颜本不想去,不愿意为了帮他圆谎委屈自己,只是听他搬出许阿姨,裴昕颜又改了心意。
许阿姨待她如同亲生,她还是要顾及一下阿姨的感受的。
两人约好碰头的地点,坐了同一辆车回许家。
上了车,许枫发动引擎,他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却又忍不住从镜子里瞟裴昕颜。
见裴昕颜神色淡漠,他有些狐疑。
思索了一下,他开口说:“我妈问时,你就说出差回来了,晚上该在家住还在家住,我可以当作你离家出走的事没发生过。”
裴昕颜蹙眉,“许枫,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安排我?”
许枫拉下脸,“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
他竟以为她在闹。
许枫的确这样认为,他知道裴昕颜自小喜欢他,因为联姻的事,她从小就把自己代入了他老婆的身份。
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还非常有自己的思想和主意,但在他面前,她向来温婉顺从。
因为她已经把他当成老公服从。
男人有了新欢,家里的老婆总要闹上一闹的,分手这种事,许枫觉得不至于。
再说,他们刚刚举办过盛大的订婚礼,两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裴昕颜不愿跟许枫说话,扭头看车窗外,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的气息。
许枫调整了一下情绪,缓和声音,“这两天我忙着新城计划的事,没有找悠悠。”
裴昕颜不为所动,仍旧拒绝沟通。
许枫也没再说话。
汽车不断前行,眼看快到许家别墅。
许枫把车停下,解开安全带,俯身过去抱住了裴昕颜的肩膀。
裴昕颜如被虫子蜇到,伸手推开他,“你干什么?”
许枫眼底闪过一抹不悦,“昕颜,你不会是想把我跟悠悠的事告诉家里人吧?”
裴昕颜淡淡说:“我丢不起那个人。”
许枫略显满意,声音放柔,“你放心,我会娶你的,你会是独一无二的许家少奶奶,悠悠不跟你争名分。”
听见这话,裴昕颜转头看向许枫。
“你在说什么?”
许枫暗道,她果真是怕他将来不娶她。
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只要你不闹,许家少奶奶应有的我都会给你。”
裴昕颜眼底跃上讽刺,“许枫,我记得那天晚上你清清楚楚地说,你爱的只有蓝悠一个,不会跟我做真夫妻。”
那都是因为蓝悠在场。
毕竟蓝悠无名无分,比较委屈,他就那么一说。
自己的老婆,怎么会不碰呢?尤其是订婚礼那天,她一袭红色旗袍,微醺摇曳的媚态,让他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嘀——”
后面,突然响起汽车喇叭声,很大,也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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