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女皇陛下都不会心疼人的( 17 )
话分两头说,原主的记忆并不全面,涟漓也只能知道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回忆不过几秒,安若风眼中冷意在这时已经很明显了。
“为何不救?”
“呵,此等霍乱后宫、妖孽天下之辈,臣不杀他已是给足了陛下面子。”
“此事莫要再提,否则不要怪臣以权压人了。”安若风收刀入鞘,目光不再落在她身上半分,连嘴角下撇的弧度都好像被冰冻住。
他丝毫不把羞怒异常的女帝放在眼里,尤其是在看到她眼眶中浮上的水雾时,安若风忍不住笑出声,邪邪勾着嘴角上前,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巴。
安若风看着她红脂一笔勾勒的眼尾,双眸乌色浓郁,声音低沉暗哑:“你在因谁难过啊?”
他语气充满了嘲弄。
“因他?因我?还是因你自己。”
“你若爱他,就该同他殉在崖下;你若不爱他,就别做出这副情种模样。”
涟漓眼中浮现了抗拒和反驳的意思。
安若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说:“你,只,爱,你,自,己——”说完后甩手离开。
在原线中,安若风和南璃儿都不是良善之辈。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因为看透对方而致死未有个圆满结局。
那晚之后,后宫被大洗,谄媚南琉儿的人血染当场,被迫委人身下的流放出宫。
求饶声盘旋于后宫顶上半日不绝。
纪云直直地跪在地上,白衣染尘,发丝凌乱,脖颈上还有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在今时狼狈极了,眼下青黑,眼中无神,双唇干燥又苍白。
不远处的红衣女人坐在椅上赏花,侧颜比花娇,好像空气中的血腥气和周身的惨哭声和她不同于一个世界。
她甚至还笑着,魅惑姝丽。
好凉薄的人。
纪云低低地苦笑,不再掩饰的双眼浑浊深邃,向她扬声:“陛下,我不走。”
她却好像听不见,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茶花花瓣,红唇含住了忆南递过来的剥好的葡萄。
“哪怕是让我做个打杂的太监,求您了……!”纪云重重地磕头。
六年了,冰冻的心也该化了吧!
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在女人起身走过来的时候,纪云身体轻颤,呆呆地抬着头。
似乎看到了希望,嘴里更加急迫地请求着。
“陛下,我只求可以陪着您,我不奢望别的了好不好?我什么都没了,别赶我走——”
纪云卑微至极地伸手拽那裙摆,却不料自己直接被一脚踹倒在地。
“唔!”
她就那样踩着他胸口,由上而下地、高傲地鄙夷着自己。
涟漓半弯腰,把他的衣领扯开,尖锐的指甲刺了刺那丑陋的痕迹,说:“朕嫌脏。”
仅仅三个字,纪云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闭上眼,落下一滴泪。
“陛下…好狠的心。”
我为您抛弃了所有:家人、朋友、以致于尊严。
您却连最后的怜悯都不愿施舍。
如若有选择,十三岁那年我不会再不听话,偷偷跑出家门。
如若有选择,十八岁那年我不会再拒绝那亲事,偷换舞裙在大宴上让家人丢尽脸面。
哪是冰冻的心啊。
这是冰做的心。
……
众臣都未想到这次后宫大洗牌后,紧接着便是无缝衔接的选妃入宫。“爱卿,那个怎么样?”
女帝大露长腿地瘫在美人榻上,全无痛失爱人的伤感,目光过火而柔软地扫过男子们的脸,她巧笑倩兮。
安若风把袖而立,闻言,笑得不无风度:“臣以为…着实有些矮。”
“那个呢?”
“嗯……年纪太大,太黑。”安若风故作思酌,然后如是说道。
女帝轻轻掀了掀眼皮:“呵,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像个小白脸?朕就喜欢年纪大的。柳海,留牌子,赐香囊!”
柳海虚虚地抹了一把冷汗,后怕地看了一眼那位大人恰到好处的优雅微笑,心里叹息着陛下非得如此激安大人。
“来,过来伺候。”
涟漓妖冶地笑着,对那个刚被留牌子的男人勾了勾手指。男人犹豫着不敢动,恐惧地抬眼偷看安若风。
在他的角度,轻而易举地看到了那位大人眼中锋利的冷意和压抑的暴戾。
安若风轻轻抬手,带着薄茧的手掌握住了她指向男人的手指,低头戏笑:“陛下也不可太过分吧?”
涟漓抬眼,一眼望进那深不见底的黑潭。
两人对视,安若风清风般柔和的目光里,涟漓抿了抿唇,用力抽回手,没有再说那句话。
几句交流后,女帝拂袖而去,空荡的大殿好像瞬间变成冰窟,压抑至极。
剩下的公子们面面相觑。柳海捧着拂尘,脑袋几乎扎进胸口,大气不敢喘一声。
那单单是在角落都能成为焦点的安若风,面色平静淡然,嘴角是一如往常的半分嘲弄。慢悠悠地打量着排排站的少年们,安若风低头掸了掸衣服。
“最近真是什么杂七杂八都能进宫。”
男人嗓音微凉,清冷而高贵。
他苦恼地一皱眉:
“……唉,杀了喂狗罢。”
在一众人惊恐且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安若风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闲庭信步地离去。
柳海颠颠地缩着肩膀跟上去,暗暗给了侍卫一个眼神。
侍卫面无表情点头,走进大殿,关上殿门——
“朕不是让那人来伺候吗,人呢?”
烛影摇曳床幔飘,女人只身着一袭薄薄的红色纱裙,肤色如雪,如瀑墨发垂于后背,窈窕身姿若隐若现。忆南白着脸为涟漓擦头发,眼底积淀着重重忧虑,低声道:“陛下,您不要再与安大人作对了。”
“朕哪里与他作对了?”涟漓半垂眸,眼尾上挑,小指勾了些口脂往唇上抹去,道,“他愿要那权利,把持朝政,或是杀人行恶,朕也不在乎。朕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这后宫奢靡一生,这也算与他作对?”
忆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道:“陛下您真的看不出来吗……安大人他对您不一样的。”
“那又如何?对朕不一样的男人多了去了。”
【黑化值+8】
忆南看着自家陛下冰冷凉薄的桃花眼,无言。
她从小时候便同陛下一起长大……她最清楚陛下从来没相信过任何一个男人,就连那个诺雪,陛下也是存着三分疏离。
可是安若风不是好惹的人……
“行了,去看看那人怎么还不来。”
“是。”
忆南愁眉苦脸地走到外屋,拉开门的那一刻,看到一个身影,正当疑惑,一只手伸进来把她拽了出去。
半晌后,关门声轻轻。
涟漓心中了然,表面却对镜描唇,轻笑道:“来了?”
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捻住她一缕长发,细细感受这半干发丝上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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