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暗光（ 18 ）
白原双手缓缓垂到身侧，是一份合同。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呢？”他眼瞳一动，侧眸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孩。
涟漓摊牌一般：“你想怎么样？”
白原用力捏着合同，嗓音暗哑颤抖：“我就问你……你喜欢我吗？”
“那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实话……我要你说实话！”
“实话啊……”她轻笑：“你回想一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喜欢这个词语吧？”
“……”
他喉结一动，拿着合同的手有些颤抖：“你说……什么？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涟漓站起身，眸光流转着清冷与无奈：“其实，我真的想过和你好好在一起的，可是……在一起后我真的很不舒服，你让我感觉很难受，你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总是无时不刻的想要控制我的思想和行为，这样的你……真的很变态你知不知道？！”
白原温柔的眼神逐渐黏腻幽深。
她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要走：“不想和你吵，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女孩，或者说，她是向门口走来的。
心脏皱缩般酸疼，喉咙被哽住一般。
无尽的绝望掩盖了他的心。
他简直无法想象她离开后的生活。
他不能没有她……被捏皱的合同缓缓落地。
少年突然抱住她，呼吸都压抑了起来，温热的泪珠落在了她的脸上。
抬头看，他被眼泪朦胧了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整个人宛如脆弱易碎的玻璃娃娃般。
“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的。”他声音带着哭腔。
她却说：“你放过我好不好？”
“是你先招惹的我！”白原将她按在墙上，低吼着，眼中闪过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阴冷。
看到女孩小脸上的僵硬和惊惧，他意识到什么，颤抖的手拖住她的脸颊，慌乱不堪：“对不起小妍，对不起……你别怕我，我没有想要对你生气的……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看着他忽而如恶鬼忽而又卑微的苍白的脸，慌张的抽着气：“你……疯了。”
“无药可救！”她猛的扇开他的手，左手按住门把手想要开门，却被那只体温微凉的手按在门板上，涟漓看向被死死按住的手腕，眼中落满了正常人该有的无助与极大的恐惧。
突然，温热腥甜的血液溅到脸上，女孩挣扎的动作一停，僵硬的转头看向白原。
他左手不知哪来的刀，正刺在他自己的右臂上，鲜血染红了白衬衫的袖子，正顺着皮肤往下流。
“你真的要离开吗？”白原苍白的双唇勾勒出甜腻的笑容，嗓音如沐春风般温柔，却说出了如此的威胁。
她微微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疯狂病态的双眼，见他再次向胳膊割去，她连忙打下他手中的刀。
“白原你疯了吗？！”
“你不是说了吗？我疯了啊。”他歪头笑的晦涩诡异，瞳孔急剧放大的看着她帮自己按住伤口的动作。
“亲爱的，你没办法离开我的。”白原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嗓音很轻柔却满是占有：“我们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为什么总是想去找别人啊？”
“知道吗？每次你对别人笑，同别人说话，我都嫉妒的要死掉了。”
“我不要求你回报给我同等的喜欢，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好不好？”他看着她，指尖摸索着女孩的后颈。
感觉到生命的威胁，她只得点了点头。
由于马上要到高三，学校开学格外的早，这事发生后没几天就要准备去学校了。涟漓开学前一晚给白夫人打了电话。
“韩医生？”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韩医生？”
涟漓的声音带着冷气：“合同的事被你们儿子发现了！”
“……什么？”
“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如果白原从你们那里发现合同，我同样有权利决定去留，明天开学我不会再去学校了，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可以付违约金。”
白夫人的语气犹豫了一下：“明天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不能。”
对方自知理亏，语气也不是很难听：“韩医生，小原很在乎你，我们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你不就是缺钱吗？要多少钱才能带下去？”
涟漓轻笑一声，语气慵懒散漫：“白夫人，我缺你那么点钱吗？”“……那你想怎样？”
“先说说什么事吧。”
“明天你去一趟学校校长室吧。”白夫人挂断了电话。
这么一来，她很快便猜出了白夫人要她干什么。
她沉吟半晌：“我有一个条件……”
……
等第二天白涟漓去了学校后，白夫人已经到了，白原也刚刚被人叫过来。
涟漓与他对视的那一刻，看到他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愣怔和惊诧。
校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并不算好看，见白原来了，突然站起身：“白原同学，你说实话，你有被欺负过吗？”
白原苍白的脸上闪过惊惧与脆弱，看的白夫妇心中一疼。
“……有。”
白夫人理了理披肩，优雅的微笑着，语气却让人感受到很大的压力：“校长，我们一直以来是很信任你的。”
校长额头有些冷汗：“是。”
“我们很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你。”
“是……”
“为什么我儿子多次企图自杀的事情你没有提过？为什么我儿子被欺凌侮辱的事情你没有提过？”
校长突然镇定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笑道：“夫人，关于您儿子多次想自杀那件事我承认我做的不对，但是您懂的，学校需要声誉，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后影响会有多大，至于他真的没被同学欺负过……”
“韩医生，你觉得呢？”此时校长已经知道了她身份被发现了，所以直接改了称呼。
白夫人看了过去，细眉微皱，眼中满是冷沉：“韩医生，你来说。”
涟漓不去看白原如荡着微波般的清眸，半垂双眸，笑的倘然自在：“校长说的确实没有错，我没见过白原被别人欺负，相反，同学对他都很好，只有他自己总是胡思乱想，还多次在自己身上制造伤痕和淤青……这也是我坚持要离开的原因，我不会为了钱去治疗一个对自己生命中有威胁的患者。”
“对，我的缺点我承认。”她杏眸中满是无谓：“我不是个好医生，所以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白原脸色愈发难看，身影摇摇欲坠，眸中漆黑暗淡。
白夫人眯了眯眼：“韩医生可是实话？”
“自然。”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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