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
景帝正在梳理头发。
海公公默默站在身后。
“陛下，有关锦衣卫的消息，老奴已经全数禀报。”
“很好。”
景帝点头：“这小桂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如钢板般密不透风的锦衣卫竟然能被他攻破。”
“是因为桂公公出手救了燕河的女儿。”
“他的医术还真是没少帮忙。”
“是啊，桂公公此人的确蛮厉害的。”
“听说皇后请他了？怎么样？”
“桂公公以公务繁忙为理由拒绝了皇后娘娘的邀约。”
景帝欣慰的点点头：“现在，他们应该开始调查柳相了吧。”
“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眼下这个时辰，桂公公应该动身前往柳府了。”
……
柳府。
身为百官之首，当朝丞相的柳天河亲自为巡防营大统领准备了送行宴。
“周将军，今后有什么打算？”
“回乡种田，从此再不来京城。”
周礼坐立难安，面前桌上摆放的餐食更是一口未动。
“柳丞相，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辞官告老，是不是能放过我的家人了。”
“周将军，如今的陛下在四处找我柳府的麻烦。你也知道，威胁绑架一个将军家眷是何等罪名……”
“柳丞相，我绝不会乱说的！”
周礼急忙起身，一脸焦急的担保起来。
“呵呵。”
柳天河淡然一笑：“周将军，本相只相信死人嘴巴里能保守秘密。”
“你！”
周礼勃然大怒，如墨粗眉不断抖动。
“你，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想出尔反尔不成！”
“周将军别这么大火气。”
柳相冷哼一声，话音落下，柳山将腰间的短刀丢给周礼。
“是你死，还是你家眷死，自己做个选择吧。该说不说，周将军的儿子还真是一表人才，将来能成大器。”
这话无疑触怒周礼。
但他现在敢怒不敢言，自己家眷都在对方手里。
“柳相，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咆哮一声，周礼拿起短刀，正准备自裁的时候。
一枚飞镖从黑夜中射来，将短刀击飞出去。
同时，柳丞相府的大门被人推开。
身着飞鱼服的江陵在燕飞和黑狗两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柳丞相，不会怪罪下官不请自来吧。”
“是你？！”
柳山瞳孔冒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果不是江陵，现在身穿飞鱼服的就是他了。
“你敢来我柳相府，今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柳山气冲冲的朝着江陵而来。
只是，连一秒都没撑住，便被黑狗制服。
“桂公公，你什么意思！”柳丞相皱眉呵斥一声。
江陵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不好意思啊，锦衣卫调查重大案件，贵公子是头号嫌疑人，需要带回去接受调查。对了，周礼将军也和案件有关，一并带走。”
“桂公公，你是不是真拿鸡毛当令箭了？在柳相府拿我儿子，你觉得能活着走出去吗？”
柳相起身，府兵几乎是同时将大院包围。
粗略估计，至少有百人。
近百兵将，皆手持利刃，只等柳相一声令下，便会击杀江陵他们。
“陛下御赐的惊鸿剑吗？”
江陵拔出宝剑，剑指柳相：“柳大人，若是本公公在办案期间不小心误杀了你，估计陛下也不会怪罪我吧。”
这话不错。
如今的皇帝巴不得柳天河死呢。
被拿捏住的柳天河一时间有些胆怯，今早他见识过江陵的武艺。
更何况锦衣卫的人也来了。
“柳山，不用害怕。今天你是怎么被抓走的，明天我就让他们怎么把你送回来。”柳天河咬着牙说道。
“走。”
江陵摆摆手，燕飞上前带上周礼一起离开。
“桂公公留步。”
柳天河脸色铁青，他眸子阴沉，迈步走了过来。
“柳相有何吩咐？”
“桂公公，你记得我曾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吧。”
“记得。”
江陵点点头：“不如下官也送丞相一句话如何？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直到江陵一众人离开，柳相那双阴沉的眸子都未曾从他身上挪开分毫。
“丞相大人，公子被抓，该当如何！”
“拿着鸡毛当令箭！区区太监出身，也真敢不敬本相。给宫内去个消息，告知皇后，明夜我要让锦衣卫大统领的人头搬家！”
柳相紧握的拳头发出阵阵嘎嘣嘎嘣的声响。
……
回到锦衣卫后。
江陵并未插手审讯环节。
锦衣卫本身就是一个成熟的体系，他们有自己的办案方法。尤其是当他们知道此事或许和失踪的燕河有关后，更加跟打了鸡血一样。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
审讯才稍微有了结果。
“现在只差周礼的口供，可是他始终不愿意吐露出来。”
张定山上前来给江陵通报：“而且今天朝中有不少力量都想来捞人。”
“怎么？”
躺椅上打盹的江陵睁开眼睛：“锦衣卫会忌惮这些压力？”
“自然不是。”
张定山摇头，他越发看不懂这位空降而来的大统领。
按理来说，宫中来人都应该是小心谨慎的才对。可这位桂公公接任锦衣卫的当天，就直接对柳相公子下手，有点狂。
从这一方面，他比前任大统领燕河还可怕。
就是不知道锦衣卫在他的带领下，结果会是怎样。
“桂统领，皇后那边又派人来催了。说宫内发生了命案，希望统领大人能过去处理一下。”
门外，打发走一批又一批来客的燕飞过来通报消息。
“拿飞鱼服来。”
“大统领，你不会要去宫里吧？”张定山问道。
“之前可以找借口推辞，皇后现在直接杀了个人给我看，我身为锦衣卫统领岂有不管之理？”
说着，江陵看了眼窗外的月色。
差不多也到了和小皇帝约定的时间。
就算今天皇后不来请，他也会想办法去见皇后的。
江陵摆摆手：“你们继续审讯，一定要尽快突破周礼这一关。除此以外，给我安排百人守在皇城和皇宫接壤之处。”
他冷笑一声。
就算有女帝撑腰，也不能不做防备。
“宫里出了人命关天的案子，锦衣卫自然要重视起来。”
“是。”
江陵扬长而去。
殿内只剩下张定山和梦溪两人。
“梦溪，你觉得大统领这人怎么样？”
“很神奇。”
梦溪的目光一直看着江陵背影消失，这才说道：“我调查过，大统领原本只是御膳房一个太监，入宫三年，并未有什么名声。就是这几天，侍奉陛下用膳后，便得到重用。”
“朝堂之上用诗篇力挫李承大儒，又凭借武艺击败柳山，从而成为咱们的大统领。”
“张大哥，你觉得他这人如何？”
张定山笑着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还休息的囡囡身上。
“他救了大哥唯一的子嗣。只凭这点，我张定山的命就是他的了。”
不仅是张定山这么想的。
黑狗和燕飞，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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