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姿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无聊的踢着脚。
这次的寄主是个体弱多病的乡下女孩,名叫姜茵。
如大家所见,一家三口,有老有小,全靠寄主的爹爹姜玉祥一人养活。
虽说是三口人,劳动力少,但是姜玉祥养活起来一点都不吃力,甚至还有余力。
忙完田里之余,偶尔上山打几只猎物,这日子过的还是蛮滋润的。
但是,变故就在一瞬间,随着老太太年龄越大腿脚也不方便,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飞速下降。
很快,在一个秋意浓重的早晨,老太太病倒了,这病来的气势汹汹,没等姜玉祥把老太太送镇子里的医院里,老太太就咽了气。
紧接着,原身受不了自己最亲爱的奶奶离她而去的打击,也生了一场大病。
姜玉祥为了给原主治病欠了很多债,父女俩就这样相依为命的过了两年,就在欠下的债慢慢还清时,父女俩的生活慢慢好起来时。
原身被隔壁村的流氓痞子调戏而心有阴影郁郁寡欢,最终死与心脏病。
姜玉祥接受不了这变故,最终也投湖自尽了,一家人最近落了个家破人亡,令村里人唏嘘不已。
苏姿眼珠子转着,正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发家致富,怎样能扭转一下剧情,就被老太太的呼声打散了。
“哎哟,乖茵啊,下来下来,爬的那高哦。”
苏姿转过头,看到老太太正站在门口,着急的挥着手,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大石头上滑下来,还不忘拍拍屁股上的土。
“奶,我爹中午不回来,我去给送饭呗。”
苏姿殷勤的拉着老太太的手。
姜玉祥今天一大早走的急匆匆的,忘了带饭。
“你在家好好待着就行了,跟个皮猴子似的。”
老太太用手戳了戳姜茵音的额头,丝毫不犹豫的拒绝。
“哎呀,奶奶,你就让我去嘛,我好久没过门了。”
女孩鼓着腮帮子,拉着老太太的衣角,熟练的撒娇。
村里人都听说姜玉祥有个宝贝女儿,并且对其疼爱有加。
但却是几乎没怎么见过,还不是因为原主身体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小病一场,所以总会被拘在家里,就没怎么出过门。
终于,耐不住姜茵的小赖皮,老太太被磨的没了脾气,这才点头同意,之后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送完饭就赶紧回来。
姜茵音得了令,立马喜笑颜开,拿了装着菜团子的小篮子,一蹦一蹦的出了门。
“走慢点,路上小心!”
老太太拉长了声音,看着已经走远的人影,摇了摇头,嘀咕出声。
“就知道那丫头没听进去……”
翻过一个小山坡,再走一段路,便就能看到那边宽旷的田野,仔细看还能看到在地里干活的人影。
姜茵音出了一口长气,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喘息着。
原主有心脏病,这是后来查出来的,身体本来也就弱,走这么些路步,胸口像被压了一块石头,感觉要喘不上气了。
缓了一会,姜茵这才缓缓的迈出步子。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光着胳膊,肌肉紧实,脊背宽阔的男人抡着锄头干活,炽热的阳光照在他黝黑的皮肤上,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爹。”
女孩臂弯里挎着小篮子,齐耳的短发被风吹起,她快步的向转过身来脸上有些懵诧的男人身边走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嗬,你咋来了。”
姜玉祥连忙放下手中的锄头,两手胡乱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顺势接过了女孩手中的篮子,又把人带到阴凉的树底下。
这番动作早已引起了一同劳动的人的注意,不少人张望过来,其中不乏好奇打趣的村民。
“祥子啊,就听说你有个宝贝紧的闺女,今日个终于见到了。”
“对啊,他小子藏的可真是够深的,来来,玉祥姑娘,过来让叔瞧瞧……”
“你这大老粗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一旁的几人善意又好奇的笑着调侃。
“去去去,一边去。”姜玉祥虽然脸上露着嫌弃,但眼中却是笑意融融。
“别理那些粗人,你咋来了闺女?吃饭了没有?”
姜茵看了几眼那个几个有趣的叔叔,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这才回答道:
“吃过了,奶奶在忙,我就来了。”
她小脸上带着两团红晕,清涟的眼眸澄澈,看起来乖巧极了。
这副小模样看的姜玉祥心都快化了,他闺女就是漂亮,怎么看怎么可爱。
旁边那几人眼巴巴的看着,暗自却思莫着为啥自己没有这个娇娇可爱的闺女。
正值中午,春里的太阳虽然不像夏天那样炎热,但也还是有点照人,就在姜玉祥大快朵颐干饭的时候,姜茵这才向四处看了看。
嗯,又多了副生面孔。
青年穿着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裤脚被挽起几圈至小腿,露出大截白皙的脚踝。
他身体修长,挺直的脊背像青葱年华里的翠竹,文人风骨,书卷气息,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青年坐到地上,用手随意的拨了拨额前被汗水浸湿略显凌乱的发丝。眉眼不含情绪,棱角分明的下颌有些冷硬。
他接过从旁边人手中递来的饭盒,颔首道了谢,就掀开盖子吃了起来,吃相优雅,投足间带着莫名的矜贵之气。
姜茵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感叹一声,果真是文化人,确实和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一样。
姜茵坐在地上,屁股底下垫的是自家爹爹硬塞来的衣服,说是害怕宝贝闺女受凉,非要让她坐下垫着。
温热的阳光从梢头倾洒下来,树影斑驳,晒的人昏昏欲睡。
于是干脆蜷起腿,手撑着下巴,慵懒的打着哈欠,目光冷不丁与那青年打了个照面。
许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显的那人眉眼如画,深邃的眼眸柔和却又带着几分凌冽。
姜茵一时忘了反应,呆愣了一瞬,才放下打瞌睡捂在嘴上的手,对着那人惊艳的脸眨了眨眼,清润的眼睛划过一丝水意,这才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睛。
良久……
青年指尖微缩,不经意的目光又落到对面打盹的女孩的身上,神色不明。
等到自己老爹吃完饭,姜茵这才提着小篮子,腼腆的同几个叔叔打过招呼,又沿着来时的小路回去了。
“哎,我说祥子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哦,闺女一转眼就这般大了。”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当初我还抱过祥子他闺女了,唉,要不说这日子推的老快了,一转眼,这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
姜大海感慨万千,对着刚才说话的姜小峰说道。
于是,几人边干活边唠起了嗑。
那边干活的青年,抬头望了一眼几人,又垂眸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儿。
天空中唯一的暮色将要淡去的时候,大伙儿这才收拾了铁锹锄头,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回家的路。
姜大海拍了拍自己的裤腿,从缝了又补的外套口袋中摸出一副老烟嘴,动作麻利的填满了烟丝,然后擦着洋火点燃,一脸惬意的抽了起来。
待吐出一口烟雾,这才笑眯眯的看向旁边的青年。
劳种了一天,青年一如既往腰背修直,像一株压不弯的松柏,坚韧却又带着旁人不可逾越的矜倨。
“沈知青,还习惯不,这乡底下,无非就是种庄稼,天天和土路打交道,你们这些大知识分子呀,可能得受点苦呶。”
姜大海顿了顿,看了一眼青年棱角分明的面,憨笑一声:
“不过像沈知青这样能干的,可真是厉害。”
可不是吗,在别的知青隐晦抱怨这抱怨那的时候,人家都已经熟练的上手农活了,为此,大家对着个能干,话少的俊俏青年的印象很不错。
只见青年侧眸,谦逊一笑,似阳春白雪,醺日柔沐。
“姜叔过奖了。”
青年清淡的嗓音显的很是干净。
一连几天,姜茵到田埂上给爹爹送饭,趁姜玉祥吃饭的空闲,又这边瞧瞧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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