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一愣,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宁国公府的实际情况。
宁国公府于宁国公战死之后,便是一具空壳。
为了维持宁国公府的体面,不至于后继无人。
长公主才一直拿自己的东西贴补。
除此之外,二爷的差事,二公子与二小姐能去宋家族学读书……等等。
为的也是将来将爵位交到二房,不坠宁国公府祖辈英明。
可惜,二房一直扶不起,依附长公主赋予的荣华不自知。
居然还暗害了她们郡主那么多年,让郡主吃尽苦头。
而方才安二夫人其毒心可鉴,二房其他人也没有一句责问安二夫人的话,分明默认宁国公府就该是他们的。
实在叫人寒心!
顾云眠一家三人站在门外不远,只从主仆这几句话听出了几分结果。
长公主看着顾云眠三人,稍微敛去一些身上的冷意,朝顾云眠慈爱一笑。
又对秦氏道:“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时候也不早了,本宫让人送你们回府。”
秦氏看着长公主红肿的眼,不免有些担忧。
开口道:“长公主太客气了,白日里你让人送了那么多诊金和厚礼,我们受之有愧。”
整整一万两呢!
若非顾云眠拦着,她都要亲自送回去了。
就算拿着,如今也还觉得烫手。
长公主却是摇头,握住顾云眠的手,眼神热切道:“比起暖儿的命,这些身外之物不值一提,一点也不多。
阿沅,你教的好女儿,救的是本宫的命。”
秦氏一愣,阿沅是她的闺名……
秦氏眼圈一红,唇瓣嗫喏,最终只道:“咱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长公主与她相视一笑:“嗯。”
顾云眠一家没有在宁国公府逗留。
次日一早,顾云眠就听说,长公主将安二夫人给告了。
安二夫人身死,尸体是连夜抬去的京兆府,由三司仵互相监督同尸检,还请了宫中御医协助。
这对于名门世家而言,可谓是奇耻大辱。
安二夫人死不瞑目,若是在天有灵不知会不会再被气死一次。
但是安二夫人谋害的不仅是公府嫡女,还是长公主之女,皇室之后,清远侯府少夫人。
多重身份叠加,又牵扯蛊毒,影响甚大。
夏帝震怒,很是重视这件事。
严令三司会审,务必还顺平郡主与长公主一个公道。
而长公主也是连夜搬出宁国公府,回了长公主府。
宁国公府二房这边再有异议,作为被告,也无力反抗。
天还没亮,安家二房的人就披麻戴孝,跪到了京兆府门口喊冤。
莹夏跟顾云眠吐槽的时候,忍不住撸起了袖子:“真是不要脸,御医脉案写的清清楚楚,另外还有安二夫人身边人的供词。
都这样了,居然还好意思去喊冤?”
锦春道:“安二夫人做了那等事,不喊冤,估计得被唾沫星子骂死吧。”
莹夏气道:“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
他们是没脸没皮还没良心!
都已经罪证确凿,说是冤枉,谁冤枉他们?
长公主这些年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顾云眠问道:“二房的嫡出子女都在衙门跪着?”
莹夏连忙道:“是安文远安二公子与安若瑜小姐两个人,安二爷倒是不在。
那安二公子还手举状纸哭诉,说一定是有歹人利用了她娘,她娘也是无辜受害。
不应当作为凶犯,死后还受剖行之辱。
他不仅自己去了,还想鼓动同窗,但是被拒绝了。
都三司会审了,他又要喊冤,又不给验尸,那喊个屁啊!”
话出口,觉得失言,莹夏赶忙捂嘴,小心看了顾云眠一眼。
顾云眠闻言心里却是大松了口气。
如此的话,林静雪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嫁给安文远了。
而从安文远的所作所为,顾云眠隐约可窥见前世林静雪婚后不愉的一些因由。
婆母再如何霸道无理,中间的男人不行,受委屈的终究是媳妇。
就安家二房所作所为,与林静雪分明不是一路人。
上辈子安暖病逝,林景意出家,清远侯府没落。
而长公主因为女儿之死,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安家二房那般唯利是图,见林静雪失了依仗,便不将她放在眼底,故意磋磨,也是太正常不过了。
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顾云眠听了一些便暂时抛在脑后。
照常去了和善堂,和云青曦敲定长公主此前香囊之事。
这天定北侯府便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一晃眼,便是三日之期。
顾云眠一大早起身,伺候的四个小丫头,莹夏、锦春、秋景、冬至四个丫鬟前所未有的一齐上阵伺候顾云眠起身梳洗。
一时间,闺房里是少有的热闹。
几个小丫头比屋外的喜鹊还欢快。
秋景对着顾云眠的衣柜挑三拣四,犹豫不决。
不时问顾云眠的意见:“小姐,您看这件水蓝色的如何?”
顾云眠对衣裙没有太大讲究,主要是秦氏再节省,也不会在她身上节省。
于是很好说话的道:“都行!”
秋景便欢喜的到梳妆台前又挑首饰,挑来挑去,又皱眉:“这个颜色,小姐妆奁里能配的首饰就那套点翠的头面,那个昨天出门戴过了。
小姐,你要不看看这件吧,这绯红色配上回许家送的那套南红玛瑙的步摇就挺不错。”
冬至给顾云眠梳着头发,看了一眼衣柜,建议道:“奴婢觉得那套正红色外搭软烟沙绣莲纹的就不错,今日是咱们小姐订婚的大喜日子,应该穿得喜庆些。”
正红,也是正室的身份象征。
秋景眼眸一亮,征询的看向顾云眠。
顾云眠失笑:“就正红吧,不换了。”
她要是再没要求,估计这群小丫头能纠结到明天。
莹夏道:“奴婢去看看献王府来人没有。”
说着小跑着出去。
顾云眠娇颜浮上一层浅粉,微微叹息:“哪有那么快……去问问怀七回来没有。”
莹夏脚步一顿,答应一声跑的更快了。
不多时,莹夏就回来了,怀七跟着一道,站在房门外没有进来。
朝顾云眠禀报道:“启禀小姐,苏家一早派人抬走了云青韵,属下亲见小轿子进了镇南侯府的角门。
过程顺利,没有出现任何闪失。
就是送云青韵出门的时候,萧氏哭晕了过去。
而后对外宣布,萧氏不舍养女因此忧思成疾,短时间内不出门不见客。
没有多久,云大公子亲自送了断亲书去京兆府外张贴。
相信不出半日,满盛京都该知道,云青韵彻底与护国公府没有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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