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远再次确认,里面身着褚红色常服,十分低调的人是凤亦舒无疑。
“你家里的事情,本王已经听说了,你节哀顺变。”屏风后的人说。
安文远一下子觉得眼眶发热:“多谢舒王殿下挂念。”
屏风后的人微抬手。
宋铭之忙提醒:“你叫主子即可,不要把殿下挂在嘴边。”
安文远觉得自己懂了凤亦舒的谨慎,恭敬的喊了一声主子,后面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宋铭之看的一副为他着急的模样。
还是屏风后的人先开口问道:“你想娶我雪儿表妹吗?”
安文远俊秀斯文的脸上浮现一抹红,咬牙忍着羞窘道:“希望,希望主子帮忙成全。”
屏风后的人爽朗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雪儿是个好姑娘,文远你眼光不错。
只是……”
说着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安文远一急:“只是什么?难道主子您也不能做主?”
屏风后的人道:“以你如今的身份,我若开口让舅父将雪儿许配给你。
舅父或许不会反对,但是心底必定存有怨怼。
明面上,也会直接得罪长公主。
而长公主因得其身份,就算做的再过分,只要不是谋逆,我父皇看在先帝的面子上,都会愿意捧着她。
你明白吧?
定北侯府的人都帮着她……听说宁荣县主精通毒术,你能不能活着娶雪儿进门都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我,开府也没有多久,如今根基不稳,也实在无力与之正面为敌。”
安文远一下就沉了脸,咬紧了牙,垂着的眼眸里难掩恨意。
他真是可笑,这么明摆着的道理,还需要人提点?
或许他娘真的动了那些财产,难道长公主是今天才知道吗?
他今日左思右想,越发觉得宋铭之说的在理。
长公主,未必不是一直在捧杀二房。
如今她唯一的女儿一朝解毒,便不需要他们二房了。
于是,串通顾云眠对她娘下了毒。
可笑他居然还相信,当时是顾云眠救醒了他娘。
御医都束手无策,她就算以前藏了才学在身。
但她始终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怎可能样样精通?
真相只有一个,那便是:毒是长公主下的,顾云眠只是长公主找来的帮凶!
因为手里有解药,才能唤醒他娘。也能堂而皇之给她娘再次下毒,让她当场暴毙!
奈何他没有任何证据,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恨的是,他知道又如何?
势比人弱,皇权当道。
只要长公主一声令下,根本不必亲自动手,就有大把的人想要踩死他这等蝼蚁之辈。
安文远几乎咬碎牙齿,带着恨声开口:“求主子指点!”
屏风后的人哈哈一笑:“好,本王……我喜欢和爽快人合作。”
说话的语气也是舒王一贯的脾性。
顿了顿,又说:“若我说,让你将你妹妹送来我府里,你可愿意?”
安文远一怔:“主子?”
宋铭之忙说:“你是傻了吗,文远兄,赶紧答应啊!
你现在的境况都如此,若瑜妹妹以后难道还能找到比主子更好的人家?
这是主子在抬举你,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又故意凑近安文远身侧:“主子后院干净,如今可是一个通房都没有……
若瑜妹妹是他第一个主动开口想要的女人。
你还怕若瑜妹妹以后前途堪忧?
不怕告诉你,东宫那位,之前重伤,恐怕不死也残。
中宫那边才催着陵州江家送人进京,有意冲喜,也有尽早留后的意思。
但是女子怀胎十月,这中间若是有个万一……顺位继承的又当会是谁?”
顺位而下,自然是排行老二的舒王殿下!
安文远眸光一亮,不得不说,很是意动。
他们兄妹二人,他可以多等,但是妹妹和雪儿一样是女子,等不得三年。
可是如今要找个合适的人家把妹妹许配出去,好人家根本避他们如蛇蝎。
低的,他也不可能让妹妹去受委屈。
舒王府,的确是个很好的庇护所。
虽然妹妹曾经有意于宣王,但是如今已经不是他们能选的时候了。
安文远很快做了决断,朝屏风后拱手:“学生谢过主子恩典,主子真心待舍妹,我安文远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屏风后的人却是摆手打断:“你也别感谢的太早了,这件事还有一些为难之处,你听完了再答应不迟。”
安文远心头一紧,但他没有退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提着心问:“主子请讲。”
“你妹妹,我不能主动要,我只能说给你们这个机会。”
安文远不解。
宋铭之连忙扯了安文远一下,将一瓶药递到了他手里:“几日后,厉王府宴会。
主子会出席,到时候会安排人接应你妹妹混进去。
你让令妹将这药下在主子的酒水里,后头的事情,便能水到渠成。”
又对着安文远一阵耳语。
安文远吓得手一抖,药瓶掉在桌面上滚了下去。
安文远一下站了起来:“这,这怎么可以?”
让若瑜给舒王殿下下药?
虽然舒王殿下最后势必负责,可是他妹妹必定身败名裂啊!
尤其是在他们娘尸骨未寒的档口,他妹妹以后就算进了舒王府,还如何做人?
哪怕他娘被休,也改变不了身为子女,重孝在身的本质。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若瑜妹妹顺利进舒王府,而舒王也不会因此得罪清远侯府以及长公主。”
宋铭之劝说:“等若瑜妹妹进了舒王府,要找静雪师妹过府陪伴,甚至去清远侯府便也合情合理。
你作为舒王府的小舅子,进出舒王府,还不轻而易举?
至于名声,这人啊,都是趋炎附势的。
史书说,也只胜利者有机会书写。”
安文远在听见可以进出舒王府的时候,就立马想到可以借此与林静雪私会,心底一下子就动摇了。
再听后面的话,只觉得心头火热。
宋铭之观他神色,没再多劝。
只将药瓶捡了起来,塞进安文远手里,语重心长的道:“富贵险中求,文远兄,比起杀人越货的手段,这并不算什么。
当然,你读圣贤书,一向君子端方,不屑于这种手段我们也能理解。
你回去好好考虑吧,若是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们主子也不会逼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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