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棂低下头,帽檐投下一片阴影,盖住她全部神情。
周围人多,不方便动手。
她压低声音,“换个地方。”
蔚铎:“行。”
风棂带路,蔚铎一直不远不近跟在身后。
进入楼道。
蔚铎堵住沉重的门,面上布满阴沉,“说,谁派你来的。”
风棂缓缓往前走了几步,预估两人的距离后,她迈开腿,一脚两个阶梯向下跑了。
蔚铎几乎没有反应,推了一把墙壁助力,冲出去。
两人在楼梯间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从十六楼到六楼。
蔚铎紧追不舍,风棂找不到脱离他视线的机会。
她被追上了,蔚铎控制住了她,她的整张脸贴在墙壁,磨得肉疼。
他的手肘压在她肩膀和后颈,力气很大,难以挣脱。
“继续跑啊。”他又向前摁了摁手臂,加重力道。
“放手。”风棂依旧淡定。
蔚铎下意识松了力气。
声音好耳熟,像是风棂的。
他一刻的松懈,被风棂抓到反击的机会。
风棂向旁边挤出身体,转身的同时摁住了蔚铎的肩膀。
学他的方法,将他压在墙上。
蔚铎没有口罩,鼻子和脸颊硬生生磕到了墙壁。
“呃……”他举起双手,贴住墙壁,不断拍打,“轻点轻点,别把我的帅脸磕坏了。”
风棂:“……”
蔚铎像躺在墙壁上一样放松,“我认识你对吧?你不想让我发现你。”
风棂耳朵听着他的话,眼睛四处张望,寻找脱身的办法。
蔚铎:“让我猜猜,你是最近输给我老爸的人?”
风棂没回答。
蔚铎:“不是啊,那是哪家记者?”
风棂:“……”
吵死了,她干脆打晕他算了。
她想着,抬起手掌,蓄满力道……
蔚铎一个翻身,轻而易举挣脱她的束缚,迎面看清了她攻击的手掌。
他条件反射握住她手腕,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她背后。
这个姿势让两人的距离变得微乎其微,几乎是贴在一起。
风棂挣扎了一下,动弹不得。
她仰头看他,“你逗我玩呢?”
蔚铎右手卡住她两只手腕,左手弹了一下她额头,“风棂啊,别装了。”
风棂把头扭到一边,“放开。”
“不放,不是力气很大吗?自己挣脱。”蔚铎挑着嘴角,话里含笑。
这语气在风棂听来,他在看她笑话。
她干脆不动了,老老实实呆在他怀里。
蔚铎不爽了,急得他心里痒痒的,在他兴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真有意思,下次他还逗。
他拉下风棂的帽子,果然是独特的一头发色。
风棂左右晃了晃脑袋,甩走他的手。
蔚铎观察着她的神情,她不经意透露出的厌烦小表情,让他心情舒畅了。
他松开她,双手放进口袋,靠到墙壁,“你不问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不想知道。”风棂整理了一下帽子。
“你想知道。”蔚铎不镇定了,闪着渴望的眼神,“快问我。”
风棂哄着他,“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蔚铎心满意足的笑了,“在你从病房跳窗的那刻就有猜想了。”
风棂:?
他细细道来:“病房淡淡一股花香,是你会散发的气味。便利店也有,刚才追了你几层楼,很难不闻到。”
风棂摘下口罩,叠成方块,是她大意了。
蔚铎:“最重要的是,谁能从十几楼跳出去完好无损?除非不是人,跟小时候救我那人一样,说跳窗就跳窗,你们神都爱跳窗吗?”
风棂没点头没摇头,“你们人都像你一样嘈杂吗?”
“你说我吵……”蔚铎只伤心了一秒钟,“对了,你找我爸什么事?”
风棂“嘘”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
蔚铎张了张嘴,一肚子的问题堵在心里,“我还有很多想问的。”
“不能说不可说,时机到了你就知道了。”风棂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好吧。”蔚铎垂下头,头发丝也像是耷拉了下来。
风棂挑了挑眉梢,双手放进卫衣口袋。
还真别说,几万岁的人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好用。
蔚铎猛然抬头,“你跟我透露一点,我爸不会有事吧?”
“不会。”
“那就好。”
蔚铎松了口气,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姜豹:“老板,蔚董醒了。”
病房。
只有蔚铎一人回来。
风棂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进去。
蔚令伟生气怒斥:“我知道是谁害我,你们都别管,是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薛婉端着水杯,给蔚令伟顺气,“别给自己气背过去,不划算了。”
蔚铎附和道:“是啊是啊爸。”
蔚令伟更生气了,指着儿子,“你们母子两个盼我点好的吧!”
“哎呀老公,我们还是爱你的。”薛婉端起水杯,自己喝了。
蔚令伟双眼闭了过去,不放心又睁眼,“小薛怎么样了?”
“他……”蔚铎欲言又止。
蔚令伟猜到了,“好好补偿他的家人,公司的事这段时间先交给你了……”
他交代了好些事,蔚铎全部记下了。
风棂在门口站累了,悄悄走了。
蔚铎有所感应,看了眼门的位置,“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爸妈一句没问,蔚令伟忙着剥橘子给薛婉吃。
蔚铎找到了风棂,话没说一句,姜豹来找他了。
姜豹:“老板,钱家那边,医生又来催进太平间了,强制还是……”
“我去说。”蔚铎看向风棂。
风棂抢话道:“我也去看看。”
两人来到钱向辉所住的病房。
钱向辉已经被盖上白布,张雪坐在轮椅上,抱着女儿。
女儿只有五岁,握着父亲的手,乖巧地坐在妈妈怀里。
张雪已经哭到无声。
小女孩安慰她:“妈妈不哭,爸爸待会儿就醒来了。”
张雪用力抱住小女孩,声音嘶哑,“会醒来的,会的,一定会的,爸爸一定会听见暖暖声音的,他如果不听,暖暖就打他。”
暖暖使劲捶了爸爸一拳,“你看我打爸爸了,可痛了。”
“嗯……”张雪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一滴滴掉在暖暖脸上。
“妈妈不要哭了。”暖暖憋不住,一颗颗水光从眼眶落下,“等爸爸醒来,暖暖帮你教训爸爸。”
“好,暖暖最好了。”张雪擦了擦暖暖脸上的泪痕,把她拥进怀里。
“呜呜呜……呜啊——”暖暖的脸埋在妈妈怀里,小声的啜泣越来越响,逐渐变成了大哭,“妈妈,爸爸爸爸……暖暖没有爸爸了……”
蔚铎和风棂站在门口良久。
蔚铎轻轻敲响房门。
张雪抬起头,迅速擦干眼泪。
蔚铎走进来,一脸沉重,神情透露着悲伤,“节哀。”
张雪转动轮椅,面向他,“节哀,你让我怎么节哀?”
“我的丈夫,因为你们这群有钱人的工作没了,他只是一个开车的,他没有任何错,你们的纷争为什么要让他承担生命!”
蔚铎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张雪将悲伤和怒气全撒了出来,“能让他起死回生吗?暖暖再也没有爸爸了,你让我们一家怎么办!”
“以后你们的生活蔚家会负责。”蔚铎态度诚恳,“请你振作起来。”
暖暖跳下妈妈的腿,带起一阵风,压扁了张雪两只空荡荡的裤腿。
“你是坏人!你还我爸爸!”暖暖用力推开蔚铎。
蔚铎往后踉跄了几步,“对不起暖暖。”
暖暖对蔚铎拳打脚踢,他没有还手,没有防御,黑色的裤子留下了好几个脚印。
姜豹上前一步,蔚铎抬手制止了他。
“坏人坏人坏人!”暖暖打得更加用力了,呼吸逐渐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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