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替你出气

    裴束一声令下,对方退了下去。

    “你想做什么。”姜以初嗓音颤巍巍地问。

    “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替你出口气。”裴束说。

    他的话音刚落,

    池子周围,八盏探照灯同时亮起。

    原本漆黑一片的池子,刹那间,明亮如昼。

    姜以初看清了池底的一切,

    底下,密密麻麻地,匍匐着数百条鳄鱼,体型有大有小,粗糙坚硬的表皮,背脊嶙峋可怖,

    明亮的灯光,惹得原本此起彼伏的低吼声,越发大声。

    姜以初仿佛能听到这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锐利牙齿,啃噬骨头时,嘎吱作响的声音。

    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刚才退下去的人重新回来了,

    他还带着一个被捆绑起来的人,

    ——那个船员!

    那个在船上,企图侵犯姜以初的男人。

    姜以初差点认不出男人,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成了一个猪头。

    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有些伤,血还没有结痂,又添了新的伤。

    这段时间,他应该没少受虐打,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一个人样。

    裴束不知从哪里,取来了一根高尔夫球杆,递到了姜以初的手里,“不是咽不下那口气,想要讨个公道吗?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姜以初蹙起眉,有些抗拒。

    她是想讨公道,不是想要搞血腥暴力。

    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她想跟这个船员亲自谈一谈。

    “好。”姜以初接过了高尔夫球杆,一步步走向那个船员。

    男人被迫跪在地上,双手反剪在身后,被尼龙绳紧紧地捆绑住了双手手腕。

    他这幅样子,对姜以初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当姜以初走近,他抬起眼睛,眼底的阴冷肃杀之意,还是让姜以初胆寒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只要你跟我和裴总说,指使你的是谁,你就不用再吃这些苦头了。”姜以初尝试跟对方谈条件。

    对方冷冷嗤笑一记,“好,你靠近些,我就告诉你。”

    “就这么说。”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姜以初没辙,又走近几步,微微俯下了身子。

    男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音量说:“你猜得没错,就是林真真跟我合谋好,让你在裴总和船上的人面前丢尽脸面,坏了你的名声,而我,也能享受到你的滋味。她还有话让我带给你——

    “她让你识趣一些,尽早离开裴束,否则,她还有更多招数,把你玩脱一层皮,让你后悔,没有早点消失在他们之间。裴束真正喜欢的人是她,你争不过的。”

    说完,男人眼神闪过一抹阴鸷。

    他突然弹射而起,跪地的姿势变成了冲向姜以初,企图扑倒姜以初,而他全身上下,还有一张嘴可以攻击人。

    他是想扑倒姜以初后,用牙齿撕咬姜以初的耳朵。

    姜以初早料到了他会突然暴起,手里的高尔夫球棍猛地一挥,在男人近身之前,球棍结结实实砸向了男人的脸。

    男人往斜旁趔趄,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上。

    真以为她好欺负呢!

    姜以初揉了揉手腕,故作镇定:“忘了说,我高尔夫7字头。”

    还没从余惊中回过神,人就被疾步走近的裴束一把猛地捞进了他的怀里。

    “有没有事?”

    裴束护着她,沉冷的嗓音里,有掩藏不住的一丝惶恐,

    仿佛很害怕会失去她。

    姜以初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他一如往常的冷酷疏离。

    刚刚似乎只是姜以初的错觉。

    “……我没事。”

    “他刚刚跟你说什么?”

    “他说,”姜以初犹豫片刻,还是说:“算了,告诉你,你也不会信。这事就到这里吧,我不想继续追究了。”

    裴束狐疑的眼神在她脸上打转,姜以初转开脸,避开了他的探究。

    她有自己的算盘。

    就算把男人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裴束,又能怎么样?

    裴束不会相信林真真会做这样令人不齿的坏事,反而还会反过来,认为姜以初心肠歹毒,想要陷害林真真。

    没必要再做恶人,正中林真真的下怀。

    只是……刚才那个男人的话,真的值得姜以初好好思考一番。

    她不想夹在林真真和裴束中间。

    如果可以,她会找个时机,彻底退出。

    裴太太这个位置,谁爱坐谁坐。

    姜以初她不玩了。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想爬起来,被裴束一脚踩在了脑袋上,

    身后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制服住了男人。

    裴束眉眼冷肃:“把人关进笼子里。”

    “是!”

    姜以初一开始还没理解,把人关进笼子里意味着什么。

    当那只关着男人的铁笼,被高高吊在池子上空,姜以初终于有点回过神来,裴束想做什么。

    “裴束……要不,还是把人交给警察,让他受他应有的处罚……”

    “他现在,就是在受他应有的惩罚。”

    裴束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咔哒”一声,机器缓缓启动,笼子一点点下降,逐渐靠近池底。

    池底的鳄鱼感受到了肉味的逼近,纷纷躁动起来。

    笼子不是四面包裹,而是一个个纵横的格子,人在里面,能清晰地看见四周的场景。

    越靠近池底,笼子里的人精神就越崩溃:

    “有种就直接杀了我!”

    “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一声声撕破喉咙的吼叫,从池底传上来,直钻进姜以初的耳朵里,在她脑壳里撞击。

    裴束却面目平静,还对着下面的人凉凉发话:“可是要小心一点,你的一只胳膊或者腿要是从缝隙里漏出去半点儿,可就要进鳄鱼的肚子了。”

    男人的吼叫,极大地刺激到了鳄鱼的血性。

    凶残的鳄鱼扬起头,“砰砰”撞击铁笼,有些性情暴戾的,张开嘴,就往笼子的边边角角上啃。

    里面的男人叽叽哇哇地乱叫,吓得尿了裤子。

    裴束扶着姜以初的腰,带着她往外面走,“走了,把他挂一晚上,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就看他的造化。”

    回到车上,姜以初惊魂未定。

    脑子里,一帧帧地回放刚才池底层层叠叠的鳄鱼,还有它们仗着血盆大口,攻击人的样子。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开出去老远,裴束看她还脸色苍白,想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吃过饭了吗?我饿了,找个地方,吃晚饭。”

    姜以初的神思慢慢回笼,老半天,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裴束……你这是杀人。”

    “怎么能算呢,我只是把他放在那上面了,如果他不幸被吃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

    “……”这是什么歪理。

    她又问:“你怎么会,养那些东西?”

    “问题这么多,看你精力还很多,要是不饿,那我们回家。”

    裴束看向她,侵略性的眼神充满了情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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