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先皇昭仪的居所
落脚的宫殿一般都会挑空置的宫殿或者是轩阁。
但这宫殿大门气势恢宏,里头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不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而且这位置四通八达,处在前庭和后宫的交界线上,极好的宫殿。
领路的小宫女领着陆云宁绕过主殿,从廊下走到偏殿停下。
“姑娘这几日便是在此处落脚,里头都已经准备妥当,若是缺什么,只管唤外头的宫婢就是。”
“这里原是何人住的地方?”
宫女恭顺道:“回姑娘话,这宫殿原是先皇昭仪的居所,后来便一直空置,皇上特意吩咐,不让妃嫔入住。”
宫女说完推开门,然后弓着身子退出去。
偏殿的院子也大的跟一个轩阁一样。
先皇昭仪。
陆云宁仔细一想,一时想不起来关于这昭仪娘娘的事情来。
青衣利落的将东西都放进屋里,然后开始铺床。
陆云宁瞥了一眼珍珠纱帐,又看了一眼床四角上的夜明珠,手指在金丝楠木雕刻出来的屏风上划过,上头绣着的芍药图,栩栩如生,仿佛每一个花瓣上的露水真的要滴下来似的。
可见这宫殿的主人有多受宠。
就连偏殿里的一应都是寻常人难得一见的物件儿。
东珠珍贵,成色越清透,越昂贵,拥有的人往往都是地位高的。
就连陆云婉这般受宠爱,能拥有的东珠也是晋宁侯在边外得来的。
她也是在皇后的赏赐中得来的。
但终究只是鹅卵石大小。
毕竟这种东西,只有皇后能用,谁敢与帝后争辉。
但在这偏殿里,拳头大小的东珠,却只是软塌上的一个摆件?
陆云宁眉心狠狠跳了跳,“青衣,这宫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昭仪,怎么敢在皇后单眼皮子底下如此奢靡。
青衣垂眸,“姑娘放心,先皇盛宠三位妃嫔,这昭仪娘娘算得上其中鼎盛,得这些宠爱,也都是常有的事。”
“先皇后仁德,从不与妃嫔计较。”
“姑娘今日起的早,不若先休息片刻,奴婢去给姑娘取午膳过来。”
陆云宁在软塌上落座,抬手按了按眉心处。
也罢,左右不过是落脚,又是太妃安排的,能出什么岔子来。
陆云宁想着见过太妃之后就自请离宫。
可谁知道一连两日,她连太妃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更是连宫门都没有出去过,就像是所有人都忘了还有她这个人一样。
直到圆月当日,才来了宫女传话:“太妃娘娘要在登月阁办家宴,特意吩咐奴婢来告知宁姑娘一声,让宁姑娘早些准备。”
陆云宁脸色不算好。
这进宫一趟,连着被冷落两日。
突然又让她去参加什么家宴,简直是可笑。
“姑娘,奴婢给姑娘梳妆。”
陆云宁坐在铜镜前,看着青衣熟练的动作,挑眉问:“你们做影卫的,还得学这些?”
“奴婢在成为影卫前,确实只是一个寻常婢女,幸而得了惊云侍卫的看重,才得以有机会跟随王爷。”
“惊云侍卫是影卫统领,也是惊羽侍卫的兄长。”
“说这些与我听,你就不怕被责罚?”陆云宁弯唇笑着,看不出喜怒。
青衣垂下眼睛,“王爷吩咐,奴婢日后以姑娘为主,姑娘既然问,奴婢自然会如实回禀,不敢哄骗姑娘。”
青衣梳妆不仅细致,还动作迅速。
不到半个时辰就收拾妥当。
陆云宁着一身浅黄色银丝绣的衣裙,裙摆绣着金丝簇团菊,腰间挂着白玉佩,发髻梳成流云髻,青丝垂在单侧,头戴璎珞,左右各珠花一对,脑后垂着流苏簪压,眸色流转,忽而一笑,明眸皓齿。
饶是陆云宁自己都给看愣了神。
不管是以往还是如今,她还是头一次正视起自己。
“姑娘可是不喜欢?”
“奴婢是按照贵女喜好给姑娘梳妆的。”
陆云宁取了画唇脂的戏笔,抬手在额前点了三点。
顿生明艳。
“如此很好。”
—
“太妃慢些走,小心脚下。”
陆云婉扶着郭氏进入席宴。
在场的都是皇室宗亲,个个都是眼明心亮的,瞧着陆云婉能够出现在皇家家宴之上,都明白是何意思。
陆云婉感受着众多视线,越发高傲得意。
这两日她几乎是日日伴驾,还将早就准备好的佛经先给太妃,,得了太妃夸赞,太妃可是对她很满意。
如今皇家宫宴也有她一席之地,这皇子妃的位置还远不成?
郭氏在裴承斜下方落座,陆云婉就顺势站在一侧。
堂下,有齐王府一脉,康定大长公主一脉,以及荣德长公主,只要是皇室子弟,几乎是都到齐了。
出席的宫妃都是有皇子或者公主傍身的,坐在皇后下首。
“太妃娘娘千岁。”
郭氏乐呵呵的招手,“都坐都坐,今儿个是家宴,不讲这些。”
“荣德可来了?”
下首处,一美妇人应声。
她头上的珠钗在光亮之下直闪人眼,一身橘红色衣裳让人想忽视都难,贵气逼人。
“在呢。”
郭氏乐呵呵的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荣德长公主可是先皇唯一留在身边的公主,更是先皇后独女,嫡出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就算是见着郭氏和皇后,都不必行礼问安。
但她对郭氏不一样,郭氏与先皇后的关系众人皆知。
荣德性子贤淑,不争不抢,对郭氏也十分敬重。
先皇宠爱公主,还曾问荣德:“你希望你的那位皇弟当皇帝。”
传言当初荣德长公主是这样说的:“父皇说的这些荣德不懂,但荣德知道,无论谁做了皇帝,荣德都是父皇唯一的嫡长公主,是天启的嫡长公主。”
后先帝病重,默许九子夺嫡。
除了庆王和裴景,无一个皇子存活于世,这先帝诏书,还是荣德亲口念的。
“荣德就不上去前来了,这不有人儿陪着太妃说话。”荣德笑着,“我家这个混小子还得我看着才是,否则该闹笑话了。”
“怎么,子顾他又惹了什么祸事?”
说话的是齐王裴崇。
裴崇发丝灰白,胡须也都是灰白色,笑呵呵问。
在场也就只有郭氏与裴崇是一辈的人。
凌子顾被点名,双手环着前胸,不乐意道:“我可没有惹事,最近我可是日日与阿御一起上下学。”
“哟,还不高兴了。”
裴崇笑起来。
众人都跟着哄笑。
“父王,这孩子都大了,切莫打趣的过了。”
裴崇身边的中年男人出声道。
裴崇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软骨头,说两句就跟烂泥似的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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