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圣上去了夏氏宫里?!”
姜贵妃将屋里的茶具掷了个稀烂,面目狰狞。
今晚是凌霄昭幸后妃的第一晚。
姜贵妃安慰自己,如果圣上第一个宠幸的是德妃,那也便罢了,毕竟是跟自己一个位份的妃子,何况那崔寄云生的就是一副狐媚样子,最会勾引男人,难保圣上不动心。
亦或是去淑妃的千秋殿,她也能接受。
未入宫时就听闻圣上守孝期里,早就临幸了魏福音,这样有违祖制的事情,凌霄都能做得出来,可见这魏福音的狐媚子功力也不弱。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那夏氏不过一个屈屈顺容,竟然得到了后宫新妇里第一份荣宠。
姜贵妃恨得牙痒痒。
此时,皇后派来的教引嬷嬷颇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
“贵妃娘娘该稳重些,注意言辞举止。心中有气,也不可随意发泄,皇后娘娘对您寄予厚望,希望您能出落得大方得体,这才能一举俘获圣上欢心。”
姜贵妃眉头紧蹙,“我生的这样一副平庸面容,再怎么温柔小意,也比不过那几个狐媚子,嬷嬷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不得男人青睐,若不是凭着我祖父的官职,我是无论如何也入不了这千钧殿,坐上这贵妃宝榻的。”
“贵妃这话便是妄自菲薄,这世上的女子,只要肯梳妆保养,哪有不美的?贵妃母家实力雄厚,嫁妆规格无人能及,衣裙首饰是这六宫里最漂亮华丽的,只要您愿意打扮,必能出落得天仙模样。”
姜贵妃迟疑地看她,“真的?”
“老奴在这后宫服侍了一辈子,怎会骗您?”
姜贵妃这才软下语气,“好嬷嬷,明天起,我任凭你们摆布,务必将我改造成淑妃……算了,德妃那样的就够了。”
“这才对!娘娘您就请好吧。”
凭栏殿。
夏顺容托着手中的茶盏递到凌霄手中,指尖微微颤抖。
“圣上请用茶。”
凌霄眉头轻挑,紧缩的眸子蕴藏着难以捉摸的危险气息。
“你怕孤?”
“不……臣妾不敢……”夏顺容嗓音微颤,脸色苍白。
凌霄打量着她一张俏脸,突然觉得十分无趣,但刚才自己被魏福音从千秋殿赶出来,心中憋着一口气,此时并不想那么早就回宫。
他知道魏福音身子还没大好,本也没预备做什么,却见女人态度强硬,甚至还将他往德妃的千春殿推。
他一怒之下,偏不遂她的意,拂袖出了殿门,让庆公公在殿外高呼一声——
“摆驾凭栏殿!”
等轿辇真到了凭栏殿,他心中依然觉得乏味,硬着头皮进了门,看见夏顺容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更觉索然无味。
夏顺容生的粉雕玉琢,纤细婀娜,在大月女子中算一等一的品相,可是看在凌霄的眼里,却觉太过羸弱,不够他玩的。
该死。
明明千秋殿那女人也是这般弱不禁风的姿态,怎的他却时常惦记着,总不由自主想起那张柔媚又倔强的脸呢?
一想起那张脸,他就生出一股想要揉虐摧毁的冲动,可是再想起同她共度的夜晚,那冲动又会渐渐化为一种趋于受虐的被动心态。
不知不觉中,她已然让他上瘾了。
凌霄烦躁地拂开手,却不慎将茶盏打翻,正好掉落在夏顺容的手背上,烫的她惊呼一声,却忍着痛跪倒在地上。
她以为圣上动怒了,虽然不知这怒气因何而起,却只能低着头承受这份怒火。
“圣上息怒。”
凌霄眉头蹙了蹙,冷淡的眸子扫过她通红的手背,再也没了半点留下来的欲望,当即起身往外走,扔下一句,“让太医过来看看。”
毕竟是漕运总督的女儿,他即便不喜,也不能太过。
待人走了,夏顺容眼里噙着泪花,缓缓抬头,坐在地上,手背痛得已经没了知觉。
侍女进来,见她手撑在地上,已经哭得失了声。
次日一早。
夏顺容不得圣心的消息在宫中飞速传开。
长街上扫雪的两个宫女交头接耳,互相补充着昨夜的“见闻”。
“说是夏顺容不知怎么惹恼了圣上,圣上直接用滚茶烫了她的手。”
“那她昨儿夜里是带着伤侍寝的?”
“什么呀,圣上只略坐了片刻就回千里殿了,根本没留宿。”
“夏顺容喜欢抚琴,那双手最是金贵,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了。”
“手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没留住圣上,现在都知道她不得宠了,往后在这宫里,日子怕是难熬了。”
“话说回来,圣上昨儿不是先去了千秋殿吗?怎的又会去凭栏殿?”
“这我知道!淑妃娘娘身子不好,没法侍寝,圣上只是路过千秋殿,顺路进去看她一眼。”
“那看来还是淑妃娘娘最得圣心……”
“你们在说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打断二人交谈。
两个宫女转身看见来人,吓得魂飞魄散,齐齐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脸色铁青,眸光威严,“圣上与后妃之事岂容你们这些奴才议论消遣?!来人,将这二人捆了,各打三十板子!”
“皇后娘娘,奴婢知罪了……”
“皇后娘娘饶命啊……”
-
几日后。
皇后在书房练字,冯嬷嬷站在一旁磨墨,嘴里对主子赞不绝口。
“娘娘好手腕,有了前几日的杀鸡儆猴,宫里再也没人敢乱嚼舌根子了。圣上听说此事,还赞您治理有方呢。”
皇后笔下不停,唇角微微上扬,“他赞我?他只会怪我不够杀伐决断,那两个宫女若是落在他的手上,要么掉脑袋,要么充军妓,生不如死。”
冯嬷嬷啧啧感叹,“娘娘仁慈,这是救了那两个不知轻重的蹄子。改明儿等她们养好伤,还要来向娘娘谢恩呢。”
“那倒不必了,”皇后懒洋洋地抬眸,突然神情凝重起来,“这些日子,圣上果真一个妃子都没临幸吗?”
冯嬷嬷尴尬地点头,“奴婢问了尚寝局掌使,圣上后两日倒是去了千春殿和千钧殿,只是都没有久留。其他嫔妃更是连圣上的面都没见到过。”
皇后有些不信邪,“这究竟是怎么了?淑妃身子未愈,不能侍寝,怎么其他人也不知道趁虚而入?一个个都不中用。”
“娘娘,圣上对后宫新妇不感兴趣,对您来说反倒是好事,”冯嬷嬷将两撇淡眉一挑,突然神秘地凑上来:
“今晚何不邀请圣上过来?咱们这千钟殿,也该添些阳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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