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音被带到城楼上。
她被押着肩膀跪在地上,身上的麻绳勒得四肢几乎充血,眼中的恨意满溢出来,死死盯着太师椅里的男人。
何越怀中搂着一个女人,一脸兴味地瞧着地上的夏书音。
夏书音定眼一看,指着何越怀中的女人脱口而出。
“你不是苏婕妤吗?!你竟然敢背叛皇兄!”
何越笑了,“长公主真是一如既往地没脑子,你瞧瞧,这宫里人如今还有选择立场的余地吗?”
夏书音皱眉,细瞧那女人,才发现她正瑟瑟发抖,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脖颈处也有五指形状的勒痕。
原来是被逼迫的。
她冷着脸将话锋一转,“我不是长公主,你抓错人了!”
“你不是长公主,那谁是?”
何越甩开怀中的女人,站起来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小皇帝最在乎的人,否则他怎会让旁人替你和亲?”
“等人家回朝了,你又放不下公主的身份了,既要又要的,给人家下了多少绊子?就这样,小皇帝都纵着你,你说说,你是不是这大成最尊贵的女人?”
夏书音被何越一番话说的又怒又喜,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说她尊贵,她当然乐意了。
她做梦都想骑在那个女人头上。
什么中原明珠,什么太学院双姝,若是没有她,那女人什么都不是,更何论混到今天的位子?
何越见她不否认,脸上还暗藏一抹得意,直接仰头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何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弯下腰,目光里带着怜悯,“我虽然是西陵人,但好歹也在你们大成皇宫里蛰伏了这么多年,差不多是看着你们这代人长大的。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
“你比她,差远了。”
夏书音这才反应过来,何越前面那些话分明是在逗她!
她面目骤然狰狞,眼底染上盛怒,“何越!你放肆!你不过是我母妃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唤!?”
何越脸色骤冷,眉眼阴沉。
“有没有资格,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来人!把她给我吊起来!”
“你敢!”
夏书音疯狂挣扎,混乱中,又生生挨了好几个巴掌。
“你们……我皇兄不会放过你们!”
她眼睛通红,嗓音嘶哑。
很快,她整个身子被一根粗麻绳捆在腰间,那麻绳被缠绕在城楼的栏杆上,打了个死结。夏书音被两人扛着,从城楼栏杆上扔出去的瞬间,濒死的绝望让她双腿抽筋,四肢僵麻。
腰上突然一紧,麻绳几乎陷进皮肉里!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脑子却清醒了些。
她没死。
他们果真只是……把她吊了起来。
她被悬挂在城楼上,头顶是城楼顶青灰色的飞檐,往下看去,整座皇城一览无余。
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从这里摔下去,她的死状,真的会比夏家父子难看一百倍。
此时何越从栏杆探出头来,笑着问她,“怎么样?长公主,楼顶的风,吹着可还凉爽?”
夏书音双眼充血,差点咬碎牙根。
“你等着,我皇兄一定会杀了你!”
“那就太好了,正合我意,他若是肯出来杀我,那便是你的功劳。”
夏书音突然像被雷霆击中,顿了半天,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然后轻笑一声。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皇兄最在乎的人,可不是我。”
何越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他当然知道,那小皇帝修出那样一座铜墙铁壁的‘机关笼’,名曰‘公主府’,实则是他为心爱女人打造的金屋。
金屋藏娇嘛。
这金屋,对小皇帝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后宫——只让她一人居住的后宫。
夏书音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没听懂,心急地嚷嚷:
“那个冒牌货才是我皇兄的弱点!你们有这功夫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公主府抓人!”
“你们不就是想逼我皇兄出来嘛!只要你们把她也吊起来,我皇兄一定会忍无可忍,出来露面的!”
何越脸色越来越阴戾,暴喝一声,“闭嘴!”
然后缩回了身子,不再理她。
他能不知道要去公主府?
昨夜去的五十个兄弟全折了。
那魏霖到现在一块兵符都没拿到,三军随时可能赶回都城营救小皇帝,他不敢动作太大,乐极生悲。
所以他昨夜命人偷偷行动,挑的全是他们西陵大内高手,预备用效率最高的方式掳回那个女人。
可是,全军覆没。
那可是……足足五十个大内高手!
他损失惨重,又觉得实在丢脸,幸好公主府那边也没有声张,魏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权当他——
压根没派人去过公主府!
他想到这件事就怄,心里窝火得要杀几个人才舒服!
他冷着脸离开栏杆,往楼内走。
地上跪坐的,依旧是那个瑟瑟发抖的苏婕妤。
他突然阴翳一笑,转向身旁两个手下。
“你们俩把这个真公主抓回来,辛苦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累了吧?不如,放松放松?”他的笑容染上邪肆。
两个手下仿佛明白了老大的意思,两双淫邪的眼睛忍不住往那苏婕妤身上扫视,脸上是隐隐期待的神情。
“行了,擦擦口水,”何越嗤笑,往楼梯走,扔下一句:
“这女人,归你们了。”
“谢老大赏赐!”
“不……不……”女人撑着手往后退,撞倒了木架上的花瓶,砸下来磕在肩上,痛得她面容扭曲。
“小美人,怕什么?只要你让大爷爽了,大爷考虑不让你吃更多苦头……”
“不要!”
“臭婊子!”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跟她废什么话!真以为自己还是大成娘娘呢!让爷爷我教教你,怎么服侍我们西陵男人!”
“啊——”
夏书音听着头顶传来的凄厉惨叫,下意识地皱眉,庆幸自己还算有些利用价值,只是被吊在这里而已。
突然,她看见城门外头,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她远远看着虽不十分清晰,却还是认出了那身银狐氅!
那是魏辞!
他进宫了……他抬头了!
他看到她了!
她用尽全力朝城门方向大喊——
“堂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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