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意卿怀里藏着个油布包。

    这是他今早特意托人从镇上带的,昨晚吃饭九月就没吃多少。

    说是吃米饭,但是她也没怎么吃,菜好像也不是很合她的胃口,就吃了两口蛋羹。

    家里的调味料就那么些,做不出很多好吃的东西来。

    进屋九月就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头发睡得直接炸了。

    纪意卿抿嘴偷笑,他除了和爹还有大哥一起睡过,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睡过。

    不知道一个人的睡相可以千奇百怪到这种地步。

    一个晚上九月换了不知道多少种睡姿,那么大的炕。

    她从炕头滚到炕尾,团着睡,长着睡,趴着睡,甚至还劈叉睡……

    纪意卿一晚上挨了至少五拳。

    后来没法子了,只能委屈的躲在了炕尾的地方。

    挺大的个子,占的地儿还没有九月的一半大。

    但他没说什么。

    九月坐在床边,纪意卿从怀里拿出油纸包:“今天三婶做的饭,不知道你爱不爱吃,我让人从镇上带了糕点回来,你尝尝。”

    九月哦一声,低头找自己的鞋子,才想起昨晚好像被放到脏衣篓里了。

    她没有鞋子穿了。

    猛的,九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这是沈梅给她的,苏若的衣服哪怕是中衣都破破烂烂的。

    啧,这中衣的料子穿着也不舒服啊。

    她也不可能一直穿自己的作战服。

    拿着昨晚沈梅给的衣服脑壳都大了,这衣服怎么穿啊?

    这里一根带子,那里一个洞的?

    看九月和衣服做斗争。

    纪意卿先惊讶然后忍不住失笑,其实就是最基本的短打。

    但那个朝代又没有拉链什么的,可不就是从这个洞穿根带子到那个洞么?

    九月觉得她很有必要让人重新做衣服,这衣服她穿起来也太丑啦!

    但想想纪意卿给她的那九两多银子。

    九月又诡异的沉默了。

    按她想要吃好喝好住好的愿望还差得很远啊。

    昨晚她去了一趟茅房,真的是有心理阴影了,那是茅房么?

    再也不能直视白米饭了。

    呕~

    纪意卿上前帮九月整理好衣服。

    脸红红的,不小心触到九月的脖子和手臂时还应激似的弹开。

    反观九月,睡眼惺忪的,丝毫没有旖旎暧昧的感觉。

    纪意卿眨眨眼睛,收回刚刚触到九月手臂的指尖,软软的,嫩嫩的。

    原来小姑娘的肉肉会软成这个样子。

    “好了。”

    说话间院子门突然被人砰砰砰的敲响。

    纪意卿刚把九月的头发盘好,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连忙走了出去。

    就见纪大湖连滚带爬的奔到他们的房间门口,纪意卿扶了一把:“二叔,怎么了?”

    纪大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当初要是不想着挣那五十两,也就不会惹上九月,更不会惹上王家。

    现在两头不是人。

    “王……王家的人来了。”

    九月依稀记得点:“所以他们来干嘛?”

    纪大湖心虚的看向九月,欲哭无泪:“结……结阴亲。”

    纪意卿直接冷脸:“二叔怎么招惹的,那就二叔自己去想办法吧。”

    说着,纪意卿直接把纪大湖给推了出去。

    纪大湖哀嚎一声,当初他收了二十两银子,信誓旦旦的说过两天就有了。

    那不是当时看九月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

    以为九月马上就嗝屁了嘛。

    谁知道九月不仅没有嗝屁,还把他们一个个的治得服服帖帖的。

    院门还被人拍打着,这会正值饭点,左邻右舍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纪大湖自知躲不过了,连忙把银子给准备好。

    然后递给王家的护卫。

    却见王护卫直接把二十两银子扔在地上:“纪大湖,我记得你昨儿个说的是随时都可以过来把人带走,不都说死了么?还不把人交出来。”

    纪大湖真是想打自己的耳光了:“王护卫,真不是我不愿意啊,虽说结阴亲是自愿的,但也要双方都没了命不是,我家这还活得好好的,你们总不能……”

    王护卫冷笑:“你和我说这个?话是你自己说的,人也是你自己非要卖的,这白纸黑字的,可做不得假吧?”

    九月听到这里还真是半点都不意外。

    毕竟昨天纪大湖和胡春花密谋的时候,说的可就是要她死,后来也屡屡想要她的命。

    为的可不就是这王家的银子么。

    九月半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祸又不是她惹的,出了事也不关她的事。

    报应啊报应。

    想到此,九月转身进屋去吃纪意卿带回来的糕点了。

    院子外不时的传来哀嚎。

    那王家铁了心的要带人走,纪大湖哪敢让九月出面,不杀了他就是好的了。

    纪大海在那帮着纪大湖说话。

    到底是他们纪家理亏,也是他这个弟弟贪心了,这会院子门外哭成一团。

    王家是镇上第一富户。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纪家不会给人给得那么痛快,单是护卫加打手就来了十几个。

    甚至还拉了一口棺材来。

    看样子还真是准备结阴亲了。

    纪朝眠听着外面闹哄哄的。

    听纪有琴说了事情的始末也觉得胡春花过分。

    说让九月冲喜的事是胡春花拍板决定的。

    结果转手想着九月要死了,又把九月卖了一次。

    还不给九月请大夫,任人自生自灭,简直不值得同情。

    他刚刚被纪意卿背到院子里晒太阳。

    一眼看到从纪意卿房间里出来的小姑娘。

    明眸善睐,笑起来眉眼弯弯,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泛着盈盈星光。

    举手投足满是开朗自信,落落大方的样子,难怪自家弟弟会看一眼就认定了。

    纪朝眠看了看纪意卿还沾着药粉的脸,若不是伤了脸,两人看起来该多么般配啊。

    纪朝眠又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腿。

    若不是他伤了腿,怎么也要多赚点银子给弟弟用最好的药粉。

    怎么也不会让弟弟留疤,那样就能够去参加科举了。

    眼看和纪大湖纪大海说不通。

    王家的人也来了气,毕竟这节骨眼他们也没法子去找另一个了啊。

    纪意卿将九月拉到自己的身后,引得九月一脸懵,她一个武力天花板,需要人保护么?

    纪朝眠也被弟弟挡在了身后。

    疑惑的看向王家冲进来的人:“昨晚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听说王家那位少爷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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