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花和纪山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吐,妄图把咽下去的药吐出来。

    但无济于事。

    九月蹲在俩人旁边:“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没有要你们死么?”

    胡春花和纪山瑟缩了一下,九月冷笑了一声:“当然是因为你们死了以后纪意卿和纪朝眠要因丧停考,你们活着也就这点作用了。”

    “但若是你们敢惹了我不高兴,不听我说的,你们自己掂量掂量,你们这把老骨头,经得起我弄几次!”

    胡春花和纪山险些都要哭出来了。

    沈梅和苏若这一年多来,因着是家里最有用的人,倒是挺直了脊梁。

    连带着自家男人都要听她们的,唯一立不起来的只有李小草了。

    九月睨了一眼李小草。

    她根本就不会有拯救谁谁谁的想法,沈梅和苏若是自己立起来的。

    她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机会。

    沈梅和苏若抓住了这个机会,拼命的往上爬,给自己在这个家挣得了一席之地。

    不再仅仅只是谁谁谁的娘。

    “我本来一开始是不想给你们喂药的,想着好歹是一家人嘛,我总不能一直用药控制你们。”

    沈梅和苏若对视了一眼,直接看着九月:“我们吃。”

    九月笑了,她的毒药对身体又没有问题,只是不吃解药会出事而已。

    “娘和二婶可真上道。”

    说着,九月直接丢了个瓶子过去:“一年一发的,若是明年他们考上了,即刻就会接你们到都城去,到时候我就会直接给你们解药,以后就不用再吃了。”

    沈梅和苏若直接吞了下去。

    纪大海和纪大湖这一年倒是乖觉了不少,直接吃了。

    三个丫头到底年纪小点,沈梅和苏若有些不忍心。

    但若是三个丫头不吃,不敢想胡春花和纪山会不会让她们干什么?

    九月虽然喂他们毒药,但只要他们听话,只要听话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最后一家人都吃了。

    胡春花和纪山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角边,九月当真是好久没把这两人放眼里了。

    看看那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她挣的?

    真是给了他们太大的脸了。

    九月也曾想过要不干脆就像纪大江一样给人弄瘫算了。

    但这俩到底是老年人了,九月怕自己弄过了,嘎的一下人就没了。

    得不偿失的。

    说起纪大江,九月就说自己有件事忘记做了嘛,这样的人渣留着也没意思了。

    正好纪唯州要三年才去参加童生试,正好这会死了守孝,三年以后考试。

    主打一个死得其所。

    反正都耽搁了这么多天了,正好多耽搁几天,把丧礼办了再走。

    临睡前,九月去了一趟柴房。

    纪意卿也不知道怎么又和九月想到一块去了。

    纪朝眠也不知道从哪晃荡了过来。

    三人在柴房门口相遇,看样子心里都想的是一件事。

    九月:!!!

    纪意卿:……

    纪朝眠:……

    九月啧了一声,轻轻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只听到几声喀喀喀的声音。

    那是九月在给纪大江的骨头复位,以防万一,要是有人验尸咋办?

    不过一息就走了出来。

    对于纪大江,杀了他九月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单看李小草就知道纪大江造了什么孽。

    而在九月不知道的情况下。

    纪意卿和纪朝眠是知道纪大江还糟践了其它的姑娘的。

    留下纪大江就是个祸害。

    纪大湖虽说贪财,但总归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知,现在被九月收拾得,良心是大大的好了。

    但纪大江不一样,这人是绝对不能留的了。

    一年多的活死人的日子,纪大江早就没了求生的意志。

    李小草立不起来,只把所有的情绪都发在纪大江的身上。

    喂猪食是常事,任由他屎尿拉在身上不收拾,打他骂他纪大江又感受不到。

    只有外人在的时候把他身上收拾齐整干爽。

    外人谁不道纪家是好人,纪大江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瘫在床上。

    对他不离不弃不说,还带着去府城过好日子。

    九月不置可否。

    然后三人谁也没说话,各回各屋,各找各床。

    ……

    一声鸡叫吵醒了熟睡的人们,九月已经晨练完了一轮。

    出门就看到李小草端着一盆猪食往柴房去。

    九月冷哼了一声,就说纪大江都这样了怎么也不见多瘦。

    原来基本上是餐餐都喂的猪食,猪吃了都要长膘,更何况人呢?

    下一秒,李小草凄厉的哭喊在柴房乍然响起。

    早已经起来的纪家人三三两两的冲到柴房门口。

    所有人都聚在了柴房,李小草的眼泪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九月也懒得去理会。

    倒是纪小丫流了一滴泪,哭得最为真心实意的,除了纪唯州,大概就只有纪山和胡春花了。

    纪大湖突然嚎了一嗓子:“三弟啊,你可以放心了,你是不是看到朝眠和意卿考上了举人,知道纪家终于出头了,你这才放心了,三弟,你放心,我会替你孝顺父母,爱护子侄,让纪家蒸蒸日上的。”

    九月和纪意卿还有纪朝眠对视了一眼,这纪大湖还挺上道的。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还找了这么一套说辞出来。

    不然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纪家卸磨杀驴了呢。

    很快,前几日的喜悦收起,一个接一个的披上白麻,身穿孝衣,通知街坊四邻。

    纪大湖和纪大海去告知乡亲。

    每到一处,纪大湖和纪大海就要把那一套说辞拿出来说一遍。

    让人知道,纪大江之所以离开了,是因为终于看到纪家过上了好日子,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纪唯州和纪小丫跪在灵堂烧着纸钱,麻木的对着前来吊唁的人群致礼。

    九月倒是头一回披麻戴孝,粗糙得她连屋子都不想出,出屋子就得穿,不然旁人就会说九月不孝。

    本来是以为十月初十就能够到都城的,因着这桩丧事,他们十月初十才决定开始走。

    临走前,九月把沈梅和苏若叫到房里。

    看着两妯娌瑟瑟发抖的样子,九月也没有什么自己整治得过了的感觉。

    “三婶想要再嫁别拦着,但小丫和唯州是纪家的人,三婶要走就让她签断亲书,以后和纪家还有小丫唯州再无任何干系。”

    省得纪唯州和纪小丫被带走的话,以后拿这俩人拿捏纪大湖和纪大海。

    尤其是纪大海,愚孝得九月都觉得这人脑袋有包。

    但到底是自己的公爹,九月没当着他面吐槽他,只和纪意卿叭叭。

    沈梅和苏若对视一眼,都觉得李小草不大可能会离开吧。

    现在纪家两个举人,两个童生。

    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多富贵呢。

    李小草会舍得?

    九月没说什么,单看那日李小草娘一个人来吊唁时候的嘴脸,九月就不信他们会不来。

    纪家的富贵是纪家的,李小草唯唯诺诺的。

    纪家的富贵漏不到她手里,更别说她娘家人的手里了。

    所以李家人,怎么可能会不打着最后再赚一笔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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