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心惶惶
方才刚刚缓解的眩晕感这会又袭了上来，莫羡用手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一定是因为愤怒，视野里的一切都燃烧着火焰，开始变得模糊和花白。
她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甚至连许嘉磊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和莫羡相处的时间虽短，却能感觉到莫羡是真心待他的，只可惜两人各怀目的，始终有一天背道而驰。
“你走吧，我真的没想害你，一切都是何老板的主意。”要怪，只怪太晚与你相识。
“你找不到什么证据起诉我们的，早点认栽吧妹妹。”杨菲菲用一副地痞流氓的语气调侃莫羡。
莫羡几乎是用逃的，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离开那个恶心的公寓，脚下虚浮的台阶似乎要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就像她的未来一样看不见尽头。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惩治这群恶贼？
公司负债，资金周转不灵面临破产，她该怎么和莫阳交代，苏砚心母女又会怎么看她？
还有陈沐恩和宋子寒……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莫羡才想起来她返回公寓是为了给许嘉磊送手机的，那么这个时候，会是谁给他打电话？
“杨菲菲失踪了，有线索吗？”
乍一听见何遇沙哑的声音，几乎让莫羡浑身汗毛倒立，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到电话另一头，给何遇一拳。
“许嘉磊？”听筒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何遇渐渐觉察出不对劲，冷声问她，“你不是许嘉磊，你是谁？”
“何遇，你可真是好样的。”
男人愣了愣，突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莫羡，你这么快就拆穿了我的阴谋，有长进啊！”
“这次我绝不放过你，你等着进监狱吧！”
“我倒想听听你以什么罪名起诉我，谋财害命，还是故意杀人？我的公司可都是本本分分的正经产业，唯一有问题的杨菲菲和许嘉磊……我想，在警察找到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你！”莫羡攥紧了手机，那一刻忽然觉得漆黑的夜是无比寒冷，她就像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小船，孤单又无助。
“我说过，你和江声那老家伙都要遭到报应的，等着吧……”
电话在何遇的笑声中挂断，下一秒屏幕又亮了起来，是陈沐恩打来的。
莫羡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还没说话，陈沐恩的质问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你去哪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你怎么会拿着小奶狗的电话？”
莫羡刚想开口，又被陈沐恩堵了回去，“宋子寒也出事了，我现在在医院。他一听见投资失败的消息就吐了好多血，直接上了救护车，现在正在检查，医生说恐怕是什么……红细胞病！”
那一刻莫羡只觉得心都凉了，为什么意外往往发生在人们最没有准备的时候，而且祸不单行。
“他现在怎么样？”
“昏迷不醒，抢救很久了。”
后来宋子寒真的没再醒过，他被确诊为了急性白血病，常住在医院icu病房里，工作室的事情也不能再管了。莫氏集团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许多项目被迫停工，员工们前一天还在辛劳忙碌，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三瓣用，今天却突然什么工作都没有了，不免心生疑惑。
后来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莫氏集团就要关门的谣言，笼罩在即将破产的疑云之下，人心惶惶。
陈沐恩自从出事之后就一直陪在莫羡身边，至少面对难题的时候有人能陪她共渡难关，这大概是莫羡所有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这可怎么办，我所有钱都打了水漂。”陈沐恩瞟了一眼办公区死气沉沉的景象，小声问她，“你投资了多少？”
“连欠了三个月的尾款都不能给对方汇过去了，你觉得我投资多少？”莫羡苦笑着对她说。
正聊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就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之后传来了女人的尖叫，莫羡和陈沐恩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赶忙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我要见你们莫总，你听不明白吗！”前台那里围着四五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人揪着前台小妹的衣领大喊，把人吓得脸都白了。
“放开她，你们是谁，我要叫保安了！”莫羡拨开人群，对着那群人高声叫喊。
见状，那人放开了无辜的员工朝莫羡走去，像座大山一样的背影让人胆寒，他走近时莫羡甚至觉得头顶的灯光都暗了不少，虽然心中害怕，却没有退却半步。
“鸿一胜集团的项目尾款拖欠三个月了，莫总打算什么时候还上这笔钱？”
这个项目是苏砚心还在时私自签下的，老板位置重归莫羡之后她便把核对的任务交给了财务部，可惜年后财务部人员变动，加上事情又忙，竟然一直拖了三个多月才核对完成，没想到遇上了投资失败，钱也拿不出来了。
“请您相信我，尾款我是不会拖欠的，确实是因为莫氏集团……”“我不想再听见这样那样的借口，你这女人就是磨磨唧唧地想跟我耍心眼是不是？”那人用更高分贝的声音吼莫羡，甚至还一脚踹翻了座椅，吓得莫羡浑身一抖。
陈沐恩气不过，想冲上去和他理论，却被他一抬手就推倒了，腰狠狠磕在了桌角上，疼得她蜷缩在地上起不来。
在这种时候，围观的员工们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帮莫羡，周遭或是嘲讽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让莫羡难堪极了，扪心自问她平日里待他们不薄，可真是世态炎凉。
“请您听我说，再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一定会把尾款打过去的。”
“别废话，老子现在就要看到钱！”那人气急了，竟然挥起拳头想打莫羡，可他刚刚发力，领子突然被一双大手提了起来，那让人窒息的力量连带着让他身子一歪，直接摔在了地上，一抬头，正对上傅行简那张怒不可遏的脸。“你们在做什么！”张亦弛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陈沐恩，冲上去把她抱住，“有人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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