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运送魂魄的两名邪教徒,联手打开一道阵法。
一股黑气从地下涌来,一座大殿拔地而起,不带一丝尘埃。
大殿入口打开。
从里面飘出数十道紫袍教徒,他们不仅头带袍帽,脸上也带着某种兽类面具。
崔珏发现,这些紫袍教徒身上的气息,与他们一路而来所接触的邪教徒有所不同,不同在何处,他又说不上来,感觉上,这些人修行之道,与人鬼两界大不相同,与天魔教更不是一路。
运送魂魄的邪教徒对这些人相当敬重,从门开启那一刻,就弓起腰,低下头。
紫袍教徒将送来的魂魄围住。
“最近魂魄的质量越来越差了,收了吧。”
声音自大殿中传来。
那两名运送魂魄的邪教徒根本不敢吭声。
紫袍教徒们催动术法,控制着这些魂魄,朝向大殿内走去。
等魂魄进入大殿后,殿门随之关闭,大殿也消失了。
负责运送魂魄的黑袍邪教徒,乘车离开。
崔珏等人进入大殿,大殿内,弥漫着一股微凉的气体,让他们感觉魂魄得到了充盈。
再往里走,墙体上出现了一些浮雕,浮雕倒是一些很寻常的生物,花鸟鱼虫等,还有藤蔓向下勾勒。
浮雕看似随意,却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藤蔓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只是这些浮雕与之前的雕像一样,像是被风化了许久,开裂的比雕像还要严重。
一同前来的鬼物们都暂且放下了恐惧,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周遭,就好似在路的尽头,真有什么桃花源。
众鬼被带到一处刻着两只大鲤鱼的门前,一名紫色教徒从怀里拿出一块石板,放置到门前的凹陷处。
咔嚓,门应声打开。
里面的景象比外面更繁杂,俨然一处石化的远古丛林。
这间屋子中间,有一方水池,水池呈现碧绿色,让人一见有心旷神怡之感,鼻息间仿若闻到了大自然的青秀气味。
众鬼皆是不解。
“沐浴更衣。”
一紫袍教徒命令道。
根本不给这些魂魄反应,一群紫袍教徒一人来了一脚,将这些懵懵懂懂的魂魄踹进水中。
鬼界使者们本以为这湖水会对魂魄产生反应,落水后,竟没有一丝不适感,似乎体内多年挤压的浊气都在一点点的净化。
好舒服,根本不想走。
脑子像是被什么蒙住了,麻痹着神经,只想在这水池中浸泡,升华。
鬼界使者们实力超高,尚且还能抵制,其他魂魄已经闭眼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全程,紫袍教徒们就站在水池边看着。
约莫十来分钟。
紫袍教徒们有所行动,他们将沉浸在水池里的魂魄捞走,那些魂魄表情中充满了陶醉感。
崔珏几人彼此神识交流。
崔珏:“去个人看看。”
刘小缩着脖子,她不行的。
马面看了看赵毅:“赵毅,要不你去吧。”
崔珏:“他不行,他打架在行,马面你去。”
马面:“哦。”
内心:直接点名道姓呗。
马面在水池里,晃了晃身子,一头栽下去,身体飘在水面上。
紫袍教徒马上过来把马面捞走。
马面耷拉个脑袋,胳膊被架着,两只脚耷拉在地上,被拖着往前走。
刘小缩在水池里,一无是处的样子。
马面被带离了屋子,拖着朝走廊里面走去。
马面一路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眼缝,走廊里面凹凸不平,像是树的根系,行走起来费劲。
最后马面被拖到了一棵巨树下,很高,至少有几十层楼那么高,树枝干枯断裂,枝干四处蔓延,毫无生机。
比马面先拖来的三只昏迷的魂魄被丢到树下。
紫袍邪教徒退后。
巨树开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石片脱落。
马面顺着眼缝,精准的看到一根干藤蔓像触角一样,朝着那三只昏迷的魂魄伸去。
藤蔓直击魂魄的大脑,快速将魂魄吸食殆尽,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等吸完了三只魂魄,藤蔓缩回。
直到没有半点动静,紫袍教徒继续往里送昏迷的魂魄。
马面前面还有一只魂魄,他排在第二。
马面被拖到树下,一看这可不行啊,这不是送死嘛。
马面想起陈卓睡醒的状态:“嗯?这是哪?好大一棵树啊。”
状态跟醉酒了一样。
架着马面的两名紫袍教徒,彼此看了一眼。
拖着马面又走了。
似乎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了,两名教徒并没有过多反应。
马面被拖走了,后面的魂魄自然要补这个空缺。
马面心中默念:就算没有我,你们也得被那破树吸光,只不过早点而已。
马面又被带回了水池的屋子,也不丢水里了,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坐在水池边上。
“都上来吧。”
为首的紫袍教徒喊道。
水池里的魂魄已是浑浑噩噩的状态,状如离魂症,乖乖的听话爬起来。
有几个爬不上水池的,一直在水池边上迈步。
紫袍教徒也不着急,就等他们上来。
那几个魂魄有两个上来了,有三个睡过去了。
睡过去的魂魄,被拖走了,想也知道去哪了。
马面一看情况,他磨蹭着身体,爬了起来,占到了崔珏的身边。
崔珏神识:“你怎么回来了?”
马面神识:“差点死那,昏迷的这些魂魄都被带到了一棵大树下边,全被树吸了,我要再不回来,我都成养料了。”
刘小神识:“什么样的大树,尸生树?”
马面神识:“石头树,咱一路过来的藤蔓,脚下的树根,都是那棵树的,老大了。”
赵毅神识:“他们养树做什么。”
马面神识:“不知道啊。”
崔珏神识:“别说话了,到新地方了。”
新地方,门口有个佝偻老者。
“一加一等于多少?”
“二。”
“二加二等于多少?”
“二。”
“进去吧。”
被问话的魂魄晃晃悠悠进入屋子。
“一加一等于多少?”
“媳妇。”
“傻货,进去吧。”
“呵呵呵呵。”
这只魂魄笑着进入屋子。
轮到崔珏。
“一加一等于多少?”
“二。”
“二加二呢?”
“呵。”
“进去吧。”
马面。
“一加一等于多少?”
马面憨傻:“三。”
“这一批怎么竟是废物,进去吧。”
赵毅,三人捏了一把汗。
“一加一等于多少?”
“二。”干脆利落。
佝偻老者都愣了,干枯的手在赵毅面前晃晃,赵毅眼睛纹丝不动。
“来了个聪明的。”
“二加二呢?”
“呵。”
呵的太假了。
佝偻老者狐疑的打量着赵毅。
“你上一边呆着去。”
赵毅站在老者面前不动。
一名紫袍教徒将赵毅拉走。
轮到刘小。
刘小一脸呆瓜样。
“呵呵。”
“都呵出猪叫了,进去吧。”
刘小受伤的世界达成。
崔珏、马面、刘小进入房间。
神识又开启了。
崔珏:“赵毅呢?”
马面:“没过关,装的不够傻。”
崔珏:“显眼包。”
马面:“显眼包是啥意思?”
崔珏:“丢人现眼,不用管他,里面这些人实力都不如他,刘小不说话,是发现了什么?”
马面:“她太傻了,一加一都没问她。”
崔珏:“刘小要是把傻气分给赵毅点就好了。”
刘小更委屈了。
房间里,满是香火气,八面黄布,无风浮动,黄布上花着淡淡的纹路,那纹路有点像动植物。
让人不免想起喜欢画花花草草的卓大哥,这里的纹路要比陈卓那画技专业多了。
魂魄们被带到屋子中间。
几名身着黄色道袍的道人,从黄布外走进来。
每个人站一个角,手中捧着一个香炉,香炉内插着一炷香。
“咪呜魔勒~”
黄袍道人,开始围着魂魄走动,嘴里念着什么东西。
走动一圈,鬼界使者们感觉脚下一热。
使者们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呆滞的观察着地面。
地面上出现了一道烟雾汇聚成的阵法,烟雾淡淡的,稍有动作就能打乱。
烟雾的来处,正是这几个黄袍道人手中的香,这香的白烟是往下淌的。
黄袍道人转了一圈又一圈,转的这些魂魄发晕,有魂魄开始原地晃动。
鬼界使者们都感觉到了眩晕感,需要动用术法才能压制住。
不知黄袍道人转了多少圈,才停下来,地面的烟雾阵法也越加清晰。
他们将手中的香炉放到地面上,此时香已经烧到了三分之二处。
八名黄袍道人,镇守八方,同时抛出一个人型木偶,掐诀,将其浮动在面前不落下。
阵中魂魄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其魂魄吸入木偶里。
鬼界使者们,没有反抗,也跟随吸力进入了木偶的身体。
八名黄袍道人看所有魂魄被吸进木偶,收诀。
抓住木偶。
完成仪式。
一名紫袍教徒捧着一个木盒前来。
八名魂魄寄居的木偶,被妥帖的放进了木盒里,盖上。
鬼界使者们陷入了黑暗中。
“生灵木不够了,需要再送点过来。”
“是。”
装在木盒里的鬼界使者们,感觉一晃一晃的,应该是被人端着走了一段路。
然后被放到一个了很平稳的地方。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
马面神识:“不会就把咱放这了吧。”
崔珏神识:“再看看情况。”
刘小神识:“你们有没有感觉不一样?”
马面神识:“啥不一样。”
刘小神识:“身体啊,我感觉身体变轻巧了。”
马面神识:“还真是,没累的感觉了。”
崔珏神识:“方才泡的水有滋养魂魄净涤污浊的作用。”
刘小神识:“他们为啥给咱滋养魂,净涤污浊啊。”
崔珏不搭话。
马面神识:“我们要知道,还用来这鬼地方吗?”
刘小不吭声了。
他们被送到这,就真被放在这里,许久等不到人来拿他们。
另一面,赵毅被拖到了一间屋里。
四肢被捆绑起来,也没人管他了。
四鬼的卧底生涯,到此按下了暂停键。
……
回到精神病院。
冯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这粥煮的真烂糊啊,卓大哥,起来吃点白粥吧,我记得谭小姐说,饭要好后吃,身体才能好。”
小屋的陈卓,从重重的被子里探出头,脸蛋红扑扑的。
蛋二弟说的。
蛋二弟说的都对。
可是他不想动,浑身酸疼。
“你把白粥给卓大哥端进来,卓大哥要在屋里吃。”
“好。”
冯宝端着白粥进屋,陈卓靠在床上,昨天淋雨的头发都发出了酸臭味。
冯宝心里咯噔一声,坏了,昨天净顾着自己把头发吹干了,没顾上陈卓。
冯宝心中升起愧疚:“卓大哥,你要不要放点榨菜吃?”
陈卓吸溜着热腾腾的白粥,整个胃都是暖融融的。
“那来点吧。”
“包子呢?”
“不吃,太油腻了。”
“哦,那卓大哥先吃着,我去吃几粒包治百病小药丸。”
喝粥的陈卓眼前一亮:“冯宝,你哪来的包治百病小药丸?”
“阿远医生那拿……偷,偷过来的。”
“小心阿远小猴儿给你下毒。”说完,自顾自的说道:“没事,他应该不会对你这种小麻瓜下毒,他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捏死。”
冯宝已经倒水吃药了。
坐在床上喝粥的陈卓,侧着身子,朝着客厅望去,冯宝特意将药瓶放到了显眼的茶几上。
陈卓很快喝完一盆粥,将盆给了冯宝。
等冯宝去洗碗,陈卓下了床,跑到客厅,拿起那瓶包治百病的小药丸。
拧开瓶盖,里面有白的小药丸,也有绿胶囊。
【呵,还给你配好了。】
屋外,传来冯宝与人的说话声。
护士:“冯宝,又去洗碗,家居好男人呐。”
“别笑话了,就我一个大闲人,我不洗谁洗。”
陈卓以为冯宝要回来了,抄起药瓶往嘴里倒。
倒进嘴里,太苦了,喉咙太小了,下不去。
他慌里慌张的跑到饮水机旁,嘴对着饮水机的口就喝。
屋外传来脚步声。
陈卓又慌里慌张的跑回卧室,钻进被窝里躺下。
冯宝拿着洗完的盆回来,一进屋,药瓶在地上,饮水机的门开着,水流了一地,还有几个大脚丫子的印记朝向卧室方向。
“今天风这么大,把药瓶都吹倒了。”
冯宝捡起药瓶,收拾残局。
陈卓提溜着个耳朵听了会儿,冯宝并没有怀疑,他这才安心的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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