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将这一干人等,全部给本公子拿下!”
贺兰敏之一指李常孝,对身后不远处的八个扈从突然说道。
那八个扈从像是没有情感的机器,也不答话,也不在意李常孝郡王的身份,贺兰敏之一下令,便抽出腰间的佩刀,将李常孝等人团团围住。
李常孝心下一凛,没想到贺兰敏之竟然真的敢跟自己动手,顿时恼羞成怒,冲着身旁十几个护卫大喊道:
“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贺兰家这个狗杂种!”
双方人马立刻厮杀在一起,文德举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对身后的衙役班头吼道:
“快!快!赶紧带人进来把这些护卫拿下!”
身为洛阳刺史,他可不想看到一个郡王在公主的道观里发生火并,不管双方谁对谁错,此事一旦传到武后或者豫王那里,无论是哪一方,都够他喝一上壶了。
“住手!”
李令月大喝一声,结果毫无效果,站在场边的她,脑子里居然浮现出一部影视剧的画面,如果此时她嗲嗲地来一句:“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是不是特别应景。
本来已经陆续散场的看客,见到这一幕,活似苍蝇见着屎一般,闻着味儿就围了上来,文德举见局势失控,哪还有心思待在原地,赶忙带着衙役驱散这些吃瓜群众。
贺兰敏之这边的人数虽不多,但个个骁勇彪悍,岂是王府这些侍卫能比的,没几下,李常孝带来的人马全部被砍翻在地,就连抬撵驾的轿夫也被砍倒,李常孝狼狈地摔在地上,等他趴起来的时候,几把雪亮的长刀已经驾在他的脖颈上。
李常孝一个养尊处优的郡王,何曾受过这般子窝囊气,跪坐在地上的他,整个人都已经处在癫狂之中,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贺兰敏之,口中骂声不止:
“狗杂种,我要灭你九族,将你五马分尸!”
贺兰敏之不紧不慢地来到李常孝身前,蹲下身子,玩味地看着李常孝,打趣道:
“想灭我九族,那本公子可是求知不得,我那姨娘就在九族之内,我报不了的仇,郡王替我报了,这买卖,只赚不赔!!”
“狗杂种,你别得意,敢动本王一下……”
“啪”的一耳光,李常孝话没说完,贺兰敏之直接呼在李常孝的脸上:“本公子今儿个就动你了,你能奈我何?”
“我杀了你!!”
李常孝张着血口,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径直往贺兰敏之身上扑!奈何被人死死按住,无论他怎么反抗,也是徒劳。
折返回来的文德举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以为双方顶多是下人之间的厮斗,没成想,贺兰敏之尽如此胆大包天,不仅擒住了李常孝,还当着众人的面,公然羞辱他,这一下,事情就彻底闹大了。
贺兰敏之为了李令月而得罪豫王府,看似是贺兰家与豫王府之间的矛盾,但归根结底,却变成了武后和豫王之间的矛盾。
文德举在洛阳城当了这么年的刺史,豫王府什么势力他一清二楚,武后把他安插在这里,向来都是告诫他不能招惹豫王府,自己平常处理一些事情都需要仰仗豫王的鼻息,如今撕破脸皮,对于武后来说,绝对是件坏事,若是追究下来,自己这个刺史,也就干到头了。
事已至此,文德举也顾不得颜面了,赶忙上前当起了和事佬:
“贺兰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快快放开郡王!!”
说着,又朝李常孝躬身道:“郡王,误会,都是误会,微臣代公主给您赔罪了!”
“滚你妈的,你当我不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吗,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贺兰敏之呵呵一笑,一把拽着文德举将他拉到李常孝跟前。
“刺史大人,你瞅瞅,人家郡王爷不吃你这套,所以嘛,还得这样!”
“啪!”的一声,贺兰敏之毫无征兆地又给了李常孝一大嘴巴
“狗杂种……”
“啪!”又是一嘴巴!
“你……”
“啪”又是一嘴巴。
李常孝只要一动嘴,贺兰敏之就用巴掌招呼,一连打了十几,李常孝牙齿松动,满嘴是血,倒在地上干咳不止。
贺兰敏之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不满地嘲讽道:“郡王这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怎的这般糙厚,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刺史大人,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文德举此刻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贺兰公子,老夫提醒你一句,你得罪了豫王,大唐再也容不下你了!”
文德举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实打实的警告,以豫王府的手段,贺兰敏之别说逃出洛阳城,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贺兰敏之轻蔑的一笑,正要答话,却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大唐容不下我表哥,我太平观可以!”
贺兰敏之浑身一震,眼睛突然像是进了一粒沙子,让他难受无比,他鼻子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李令月,笑骂道:
“臭丫头,这才刚当上观主,就开始在表兄面前显能耐了是不,有那闲功夫,还是多琢磨琢磨怎么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吧!”
李令月白了贺兰敏之一眼,没有接茬,而是信步来到李常孝跟前,亲自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李令月朝李常孝深深的一拜,非常诚恳地说道:
“郡王叔,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侄女给您赔个不是,若是觉得不解气,改日侄女愿亲自登府,负荆请罪……”
“表妹……”
“你闭嘴!”李令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止住了贺兰敏之的话,又低头对李常孝说道:
“表兄今日是为侄女出头,才冒犯了郡王叔,他抽您多少个耳光,侄女愿代他加倍偿还,不知郡王叔可否饶我表兄一命?”
李令月没有再用出家人的口吻跟李常孝打太极,而是以叔侄辈分,坦然处理眼下的问题。
“咳咳!”李常孝捂着胸口,恶毒的目光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
李令月的话他听见了,但他回答李令月的方式,是一口浓浓的血痰。
不偏不倚,正好吐在李令月的脸上。
“给我杀了他!”贺兰敏之见表妹被羞辱,顿时怒了。
李令月素手一挥,大喝一声:“都别过来!”
说完,转头看向李常孝,一边抹着脸上的唾沫,一边语气平和地悄声说道:
“你知道吗,我上学那会儿,我的同桌是男生,跟你一样,飞扬跋扈,无恶不作,他总是欺负我,烧我课本,揪我头发,毁我饭卡……
“小贱人,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常孝打断道。
李令月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悄声道:“听不懂是吧,没关系,待会你就懂了,后来有一天,他朝我脸吐了一口唾沫,就一口!我警告了他三次,让他给我擦掉,他充耳不闻,于是我就去操场花台,撬下一块板砖,趁他午睡的时候,我揪住他的头发,朝着他吐唾沫的那张嘴狠狠地砸,你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惨相吗?来!我现在就告诉你!”
话落,李令月一脚踹在李常孝的裆部,后者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生生地挨了一脚,本来那地方就脆弱,又受了一重击,可想而知,得有多疼。
李常孝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险些痛晕过去。
下一刻,李令月动了,她扔掉浮尘,挥起拳头,疯狂地砸在李常孝的脸上。
“砰!砰!砰……”李令月一遍遍重复着挥拳的动作,尽管她的手指被李常孝的牙齿划破一道道伤口,鲜血直流,但她始终没有停下来。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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