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打开,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凌晨三点半,姜婳脸上还带着没有睡醒的起床气,“乡巴佬,你现在是胆子肥了,开始不请自来,偷偷摸摸的来我房间了。”

    她歪着头懒懒的看着他,“没看清门口的牌子?”

    裴湛与狗不得入内,之前那块牌子,挂在门口,姜婳怕他看不清现在已经找了块大的,立在门口的花坛里,字体还用了特别醒目的红色字体。

    裴湛却告诉她,“这段时间,不要碰水。”给她的脚上好药后,裴湛拧紧药膏盖子,又提了句说,“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不需要你再去做什么。”

    “说完了吗?”

    姜婳对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耐心,不然,看见他的第一眼,她早就已经拿东西砸过去了。

    “裴湛…平常是不是我对你太容忍了?要不是看在你对姜家还有价值,我还会留你到现在?”

    姜婳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来走到他的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低垂着眼眸看着他,“我要是你,我就会识趣的,夹紧尾巴做人。”

    “然后…互不相干的不打扰彼此,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姜婳今天脸色还算不错,也没有给裴湛太大的脸色。

    她口渴准备去楼下喝口水,转身在门口时,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对他说了句,“今天晚上,你擅自进我房间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没有下一次。我不管公司有多忙,我在最后给你一周的时间,将我的签证办好,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去公司找你。"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当狗都当不明白?”

    “晦气。”

    姜婳口无遮拦,难听的话,对裴湛来说似乎早已经免疫,男人看着穿着一身吊带白色真丝睡衣,离开的姜婳,眼神里的情绪不可名状…

    过去十五年,原本该忘记的一些事,裴湛如今慢慢的也想起了一些。

    裴湛的脑海中里,回响起,那个小女孩,与姜婳同口吻语气开口说的话。

    六岁的小姜婳:“你就这么喜欢给人当狗啊!要我,我就当一只会咬人的狗,我可不要像你一样没用的东西,天天被人拳打脚踢,忍气吞声的还要给人乖乖做事,小雪都知道护食,你只会夹着尾巴,不说话,就你最没用了。”

    因为这句话,潜移默化中,裴湛变成了一条隐藏在黑暗,见不得光的‘疯狗’。

    再也没有被任何人欺负过…

    姜婳去了楼下,裴湛站起身正准备把手里的药收好,就在这时,姜婳放在床头柜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对方发来了一条消息。

    裴湛随手拿起手机,她的手机没有密码锁,滑动屏幕,发来消息的人,没有任何备注。

    对方:姜小姐,我都按照你的事照做了,绝对没有拍到你的脸,这次的费用就不用付了,就是下次还有这样的事,可以随时找我,我保证拍的让你满意。

    剩下的照片,我就是看着你跟沉公子实在是太登对了,没忍住多拍了几张。

    你放心,我已经删了底片,绝对不会外传。

    剩下狗仔发来的照片里,都是高清蓝光的大图。

    第一张,是姜婳手中拿着叉子,对着面前温文如玉,清冷矜贵的男人,谈笑风生巧笑嫣然的模样。

    第二张,是男人眼中带着难以诉说的情愫,眼神温柔的看着面前美丽的女人。

    他的目光算不上太干净…

    一张又一张,都不得不让人无法遐想,两人之间无与伦比,微妙的关系,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最登对的。

    用门当户对,去形容更加合适的贴切不过。

    落地窗前,那面放光的玻璃上,反射着男人骇然的目光,以及他身上,淡淡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

    而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躲在暗中,窥伺  这一切,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是的,姜婳跟沉夜白去香味居的照片,都是姜婳一手策划的,利用她跟沉夜白的绯闻舆论,给姜氏带来收益。

    对姜婳来说,不过就是几张照片而已,都是媒体捕风捉影的事。

    裴湛对着手机进行了一番操作,随即,男人漆黑的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水晶球。

    过去了十五年,它,还很新…

    除此之外,裴湛又看见了,桌子上一本资料被做了笔记,用黑色签字笔做的标注,还有一手漂亮好看的字。

    是姜氏天使之泪珠宝修复的案例,包括所有的操作过程。

    当年,天使之泪在排外会上,意外被毁,引起了不少喧哗风波。

    后来又仅仅不到三个月时间,天使之泪完美的再次出现世界面前,没有任何的瑕疵。

    然而…修复天使之泪的人,正是姜婳的母亲,姜倾城。

    当年帝都市公认的第一美人,所有名门望族都想要得到的人。

    姜家也是名门望族,当年姜倾城没有嫁给门当户对的世家,而是…下嫁给了寒门出生的姜卫国,两人亦是青梅竹马。

    姜婳继承了姜倾城的美貌,如今…也继承了当年姜倾城做的事!

    被修复的天使之泪,现今还存在国家的博物馆展示…

    裴湛看到了姜婳的改变,没想到不务正业,奢侈绯糜的姜大小姐,也会做正事的一天。

    她在渐渐的丰满自己的羽翼,等到她羽翼丰满的那天,她便就不需要在依靠任何人了…

    想到这些,裴湛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的流失…

    裴湛下了楼,院子里的灯光打开,姜婳穿得单薄,手里拿着红色油漆在描绘那块,快掉漆的牌子。

    姜婳满意得笑着,见到大厅里的人,她投去挑衅的目光…

    可是见到他,一副单薄的样子,不像平常对她露出那副厌恶的神情,姜婳又觉得无趣急了。

    变了脸色,丢掉了手里的油漆刷。

    姜婳走进大厅里,无视裴湛的存在准备上楼。

    “饿不饿。”

    姜婳听见他突然来了句。

    姜婳:“神经病。”

    十五分钟后。

    裴湛穿着黑色衬衫,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碗面,到姜婳面前,裴湛形象方面长得并不差,特别是气质这一块,不知道拿捏到了多少女人的芳心,五官深邃俊朗,现在围着围裙的样子,一副二十四好的人夫既视感。

    姜婳手里拿着筷子,另只手拿着手机,现在已经四点,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

    裴湛的手艺其实是真的没话说的,除了香味居跟徐妈的手艺之外,他做的饭菜,还勉强符合姜婳的胃口。

    “我记得你以前是鹜川人?”

    这碗面跟姜婳小时候被绑架的时候,被关在小黑屋里,季凉川给她煮的面味道一模一样。

    后来姜婳也是很久没有再吃过这个味道了。

    裴湛:“算是。”

    姜婳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什么叫算是?啊,我想起来,你是一路要饭去的鹜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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