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斌试图开口求饶,然而陆随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也丝毫不想听他说话,只是一味地发了狠,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力量,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宣泄在这拳头之上。
龙斌感觉自己的脸仿佛骨头都快要被这猛烈的攻击给震裂了,每一次拳击的冲击都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他的颧骨、鼻梁和下颚上,带来钻心的剧痛,他的面部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刘辉在陆随身边多年,却也是第一次见到陆随如此失控的模样,他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想要开口劝说几句,可双脚却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不敢上前一步。
犹豫再三,他缓缓凑到苏隐面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嫂子,要不要拦着点。”
苏隐听到这个称呼,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刘辉察觉到苏隐的反应,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就在他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看见苏隐走上前拉了陆随一把。
陆随原本那充满愤怒与杀意的眼睛,在触碰到苏隐目光的瞬间,仿佛被一股什么力量击中,理智开始慢慢回笼,他缓缓松开龙斌,退到了一边。
刘辉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为嫂子打call。
可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松完,便惊愕地看到苏隐对着龙斌就是一脚,随后竟有样学样,照着陆随之前的动作,挥舞着拳头朝着龙斌的身上抡去。
苏隐恨他,恨他从小对她拳打脚踢,那些黑暗的童年记忆如噩梦般缠绕着她;恨他对她伸出罪恶之手,让她的身心遭受无尽的创伤;恨他大年三十把她关在门外挨着天寒地冻,那冰天雪地中的绝望与无助仿佛就在昨日;更恨明明已经逃离他,他还对她下黑手,妄图再次将她拖入深渊……
米阳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眼看着人都不行,连忙让刘辉安排人拦着点。
刘辉面露难色,心里想着:拦嫂子,这不是找死了吗?但还是先劝道:“嫂子,再打下人真的要死了。”
苏隐仿若无闻,已经揍红眼了,直到陆随开了口:“你把他打死了不值当。”
陆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唤醒了苏隐些许意识,她松了手,龙斌脱力地摔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陆随这才看到苏隐已经哭得泪流满脸,那些年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如决堤的洪水般发泄了出来,但也无疑是让她把过去又重新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这种痛没人能懂。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伤痛,如同锋利的刀刃在灵魂上反复切割。
他走上前,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避风港,不让她再去看地上那个烂人。
龙斌终于缓过来一口气,但浑身的痛感如汹涌的波涛般向他袭来,只能让他疼得满地打滚,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号。
陆随看着地上的人,冷眼说道:“你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警告你不要动她,你还要算计她。”
米阳看着地上的龙斌,也是抬腿一脚,这一脚带着对他恶行的厌恶与愤怒。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跟缅北那些人搭上线的。”
龙斌被揍得两眼冒金星,耳边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见,所以根本没听见陆随说什么。
只知道隐隐约约有人说话。
但米阳的话他倒是听到了几个字。
缅北、搭线什么的。
也幸好是听见了,不然龙斌觉得自己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先是浑身一僵,显然对“缅北”两个字有着强烈的反应。
他感觉浑身一麻,后背的脊梁骨的都冷了。
为什么突然提缅北?难道苏隐被拐去缅北的事他这么快就查到自己头上了?
龙斌有些惊恐,之前陆随的警告一直在心口盘旋,他不知道陆随是不是知道他把苏隐卖掉的事情,也不确定陆随知道多少了内情,所以忍着痛,颤抖的开口。
“什么……什么意思?”
听到龙斌的声音,苏隐本能的害怕瑟缩,陆随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安的情绪,火气蹭的上来了,因为愤怒,他胸腔剧烈起伏着。
米阳见到陆随的情绪变化,知道陆随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再演变下去,陆随真的能把人打死。
“龙斌,你和缅北的人勾结拐走苏隐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最好把事情都说清楚。”
提起这事,别说陆随,米阳都气,在这个行业几年了,第一次见这么恶毒的人。
他下午接到刘辉电话,说是陆随要他控制龙斌把人带到港口来,刘辉害怕出什么事,让他过来一趟,他从外地赶了几小时的车赶回来,车轮子都干冒烟了。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缘由,他开车回来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他又打电话给了刘辉,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没想到苏隐失踪是龙斌的手笔。
线人说龙斌一直没离开县城,唯一的爱好就是赌博,以为他只要不来魔都找苏隐麻烦就可以,谁知道偏偏就忽略了他赌博桌上遇到的人,一下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别说龙斌了,米阳觉得自己都够呛,这事他一口包揽下来的,还说龙斌这边交给他可以放心,现在好了,直接进入死亡局。
这事真的离谱。
苏隐可是陆随心尖尖的人啊,这不是直接把自己脖子伸到刀下了吗?
见龙斌迟迟没有说话,米阳还想问什么,陆随已经抡起一旁的椅子。
椅子的拖地声,让龙斌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椅子已经在他身边四分五裂。
龙斌听着动静脑子一阵空白,椅子没砸在他身上,但足够让他害怕不已,就连身上的痛也无限放大。
米阳连忙上前,揪着龙斌的衣领说道:“你要是想多活几天,就赶紧说。”
陆随想到苏隐在缅北的处境,就气愤得很,龙斌要是不说,他真能把龙斌干废了。
龙斌笑了一声,根本不在意,甚至挑衅的看着陆随,可目光望向陆随时,整个都愣了。
苏隐?
陆随怀里的人是苏隐吗?
她怎么回来了?
一阵阵惊恐从脚底凉到头顶,脸上和腹部的疼痛一点点放大,整个人都莫名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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