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记，您……您怎么来了。”
乔跃进大吃一惊。
上任不久的工厂书记王永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满仓见有外人在场，狠狠瞪了一眼亲儿子林卫东。
“乔跃进，我听到你打算安排林卫东进厂工作，对吗？”
王永民冷眼看向乔跃进。
“王书记您别误会，我……我是故意和林卫东开玩笑。”
乔跃进大呼倒霉。
安排林卫东进厂是一回事。
当着王永民讲出这番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开玩笑！这种事情也可能开玩笑？”
王永民厉声训斥道：“招工名额是国家赋予工厂一项重要权利，不是让你拿来开玩笑的谈资，更不是某些人的特权！”
“再敢用招工名额开玩笑，我处理你！”
“小东子，你跟我出来一下。”
王永民担任书记的京城机械厂，内部代号191厂。
上任之初就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研发民用商品。
有一次和老战友喝酒，王永民借着酒意抱怨了几句。
没想到传入林卫东耳朵里。
更没想到。
林卫东的信上不但给191厂指明了研发方向。
甚至还写上有办法帮忙设计，帮忙销售。
具体内容面谈。
这不。
接到信的王永民马上打电话联系老战友林满仓。
无意中得知。
林卫东私下偷偷销售高考复习资料。
林满仓准备回去收拾投机倒把的亲儿子和干儿子。
大感好奇的王永民，马上跟着一块过来瞧瞧稀奇。
林卫东三两步跟着王永民和林满仓走到外面。
苏雨桐和乔跃进面面相觑。
王永民抽什么风？
对乔跃进不假辞色，反而林卫东和颜悦色。
“雨桐，你公爹，不不不，林卫东他爹认识王书记？”
乔跃进问道。
苏雨桐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乔跃进也是服了。
苏雨桐再不喜欢林卫东。
好歹给林家当了几年媳妇。
连林家的基本人际网都不清楚。
苏雨桐也是有苦难言。
认为林家的亲朋好友不是农民，就是目不识丁的文盲。
自诩出身高贵的苏雨桐，自然不屑和这些人打交道。
因此。
苏雨桐给林卫东立了几个规矩。
林家小院，只有林卫东和他爹能进。
其他闲杂人等都不许进来。
如果接待访客，可以去大队部或者打谷场。
偷偷瞥着外面的情况。
乔跃进不死心地继续追问苏雨桐。
“你真的一点都没听说，林家和王永民的关系？”
连续被问了几次，苏雨桐脸色有些不快。
“即便他们是通家之好，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即将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会和林卫东产生联系，干嘛还要打听这些破烂事。”
乔跃进愣了一下。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苏雨桐来自干部家庭，自从就是小公主性格。
对于自己讨厌的事情，不喜欢的人。
连问一声的心思都没有。
乔跃进松了口气，说道：“王书记本名王永民，和你家的情况一样，也是刚被平反不久，半年前调到我们厂当书记。”
“如果林家和王书记关系好，不不不，这不可能。”
“要是关系好，林卫东早就进厂当工人了。”
“退一步讲，就算王书记爱惜羽毛，以他的级别只要漏出一点意思，京城那么多小厂，随便哪家都能给林卫东解决工作问题。”
“何至于让他留在这个破地方刨食。”
公社距离京城仅有两百多里路程，行政级别属于两个地区。
纵然如此。
国有大厂的书记安排一个人当工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小东子，王叔接下来问你的话，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千万不能有任何隐瞒。”
院外。
王永民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道：“这是你亲笔写的吧？”
林卫东笑道：“王叔，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句句属实，一句骗人的话都没有。”
“运动气枪是你们厂试点创汇的不二之选。”
“好小子！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王永民摇头苦笑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运动气枪一定能帮我们厂解决问题呢？”
“四年前，咱们龙国第一次参加亚运会，取得了奖牌榜第二名的好成绩。”
“紧接着，我们又被恢复了参加国际运动会的资格。”
“伴随着一系列的利好消息，发展体育运动，增强国民体质这句话，如今又被提起来了，”
林卫东侃侃而谈道：“和世界隔绝了这么久，体育成为我们重新展现龙国精神的一张招牌，王叔，我这么说没错吧？”
王永民微微点头。
就连一旁的林满仓，也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随着白鹰国大统领的两次访问，不少消息灵通的人不难预见。
龙国与白鹰国恢复正常关系，回到国际主流社会。
已经进入了快车道。
龙国派出上百名运动员参加亚运会，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林卫东继续说道：“王叔，我虽然只有初中学历，但又不是傻子，许多事情都能通过报纸的一些蛛丝马迹看出些端倪。”
“比如，我们要打体育这张牌，让世界重新认识我们。”
“又比如上级领导安排你们191厂，充当改制试点，从只生产枪支弹药等军品，尝试着研发能够出口换取外汇的民用商品。”
“不都是主动与外国接触吗？”
“嗨，老林，你家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不声不响，自学成了国际专家。”
王永民听后不停地拍着林满仓的肩膀。
你儿子这么厉害，你这个当老子的竟然一点不知道？
林满仓脸色复杂地看向林卫东。
脑中充满了各种匪夷所思。
对于王永民的夸赞，身为林卫东的父亲的林满仓，自然是脸上有光。
问题是。
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自家养出的儿子，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能说会道，比自己这位公社主任还要国内外大事。
更加想不到。
困扰老战友许久的问题，林卫东竟然有办法搞定。
这还是自己那个木讷老实的儿子吗？
“气步枪！”
好奇林家为怎么认识国有大厂的一把手，苏雨桐刻意向门口挪动了几步。
几人接下来的对话。
惊得苏雨桐内心波澜起伏。
紧接着，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苏雨桐脑中。
提前离开乡下这种“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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