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着?”许文芳美滋滋地咂了口茶。

    顾易晨摆出得道高僧的姿态,捋了捋没有胡子的下巴,“都猜猜?”

    季之玥没兴趣,低背,侧头,歪枕在顾以霄肩膀上。

    她满脑子都是阿霄喜欢品茶,喝到喜欢的,嘴角就会挑起浅笑。

    笑得很好看,她喜欢。

    妖域时间静止,里头东西杂多,季之玥不想进去找,就掐了个检索术,自动寻找妖域中存放的茶叶。

    刚找到就听二哥拉长调调,卖关子地说,“就是~我们近段时间会有血光之灾,不宜外出。”

    “???”季之玥眼皮抬了抬,手指掐起,算了算,发现没什么特殊状况。

    她扫了扫四周,去看大家。

    阿霄目光沉稳,大哥神情自若,大嫂低头品茗。

    二嫂一巴掌拍在二哥大腿上,“有屁快放。”

    季之玥默默看着他们相处的方式。

    她的预警能力只是一些天灾或者是离她千步以内的危险,她掐算不是很精通,只是略懂。

    她也想知道是什么情势,眨巴眨巴眼,学二嫂凶巴巴地道,“有屁快放。”

    “学坏了,学坏了,粗言。”顾易晨摸了摸鼻子。

    “我刚才说的是半个月前的卜算结果,卦象显示破解的法子需要我们手中握权,或者是接触权势极高之人。但这也只能暂时避凶,并不能完全破解。”

    许文芳若有所思,“所以,你们一到京城就寻上了侯爷,钦天监监正,入宫也是因为这个凶卦?”

    大哥说过,不想入仕,突然间改变主意,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嗯。”顾易晨点点头。

    他挑了挑眉,直视许文芳的眼睛,“也不完全是这样,我给咱们两个也算了一下,你夫星是水,我要想发展好,自然是去你八字中夫星最旺的方向发展。”

    顾易晨刻意隐去对方克夫的部分,怕她多想,只说了自己适合来北方发展。

    但许文芳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莫名娇羞起来。

    顾易晨看着她,困惑不已。

    何婧笙追问,“半个月前的卦象,那当下呢?”

    顾易晨回过神,眉峰轻扬,“凶卦犹存,然危机已解。”

    何婧笙高兴道,“解了就好,这是天大的喜事儿。”

    顾以霄察觉到什么,“凶卦还在,是因为劫难变了吗?”

    “咱弟聪明。”

    顾易晨习惯性夸夸弟弟,随即眉头轻拢,“卦象显示,劫难更迭,入宫有险。”

    之前是进宫最安全,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宫外反而是安全的。

    顾以霄微微侧身,朝季之玥看了眼。

    他沉吟,旋即出声解释,“卦象的更迭,应该是和靖亲王已逝的缘故。宫中危险,许是淑婷公主以及那两个换命格的新嫔妃快要入宫了,她们是此事的受益者,不可能放过我们。”

    然而,她们是女眷,是妃子,轻易不能出宫。

    淑婷公主倒是能出宫,但她长年待在后宫,宫外势力远没有和靖亲王强大,甚至可能没什么势力可言。

    “死…死了?”许文芳嘴巴微张,“好突然,和靖亲王似乎才二十七八岁吧?”

    她没办法知道太多宫里的事情,却也清楚和靖亲王是中宫嫡子,当年差点继位,只比当今圣上大两三岁。

    顾易晨怼道,“又没说是自然老死的。”

    “是我让阿玥下的手。”顾以霄敛眸,想着要怎么说今晚的事情。

    “对。我杀的。”季之玥骄傲抬头,软萌的鹅蛋脸仰着,略尖的下巴轻轻翘起,神气极了。

    垂眸间,她看着顾以霄浓密的小扇子睫毛,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顾衣昇和何婧笙异口同声地问,“没人看见吧?”

    顾以霄长睫轻颤,他抓住季之玥作乱的手,掀起眸子,“没有,我们很小心,全程都在隐身。”

    思考了两息,他询问般看向季之玥,“你那些术法,我能告诉大哥们吗?”

    “???”季之玥迷迷瞪瞪看着他,脸上仿佛写着:长得好好看,声音好好听,味道香香的,跟我一样的味道,然后就是,你在说什么?

    顾以霄无奈地复述一遍。

    “可以,听你的。”季之玥眼神懵懂,不明白这种小事为什么也要问她。

    她反握住他的手指,看着上面的痕迹,摸摸,捏捏,揉揉。

    顾以霄眼神柔和,主动将另一只手递给她。

    一时间,多双眼睛汇聚在他们身上。

    顾以霄醒过神来,羞窘得红了耳朵。

    他略加思索,整理言辞,方才启齿,粗略讲述了一遍季之玥的术法,并着重说了幻术。

    众人听完,眼神复杂又不怎么隐晦地看向季之玥。

    长发半挽,玉簪珠坠,眉眼弯弯,虎牙显露,气质清纯,小脸软糯。

    尽是小女孩家的姿态。

    忽略她的高个子,想起她夫妻俩近来感情日笃,甜蜜非常,看久了,心中竟生出一丝柔软,宛如多了个乖巧女儿。

    许文芳咂舌,暗忖:全家把三弟当儿子养,连我儿子都时不时操心三弟的药喝了没,如今可不就是多了个女儿嘛。

    何婧笙似有同感,笑了笑,语气带着夸小孩的意味,“之玥是比我们想象中厉害。”

    这一打岔,话头全偏了。

    顾衣昇皱眉,“若是如此,那我还要进宫吗?”

    他本来就不想进宫,像他那么年轻,本事再大也得从头做起。

    即便名声不错,估计也只是破例给他个御医而不是从医士、恩粮生、肄业生做起。

    要真给了御医,大约还得被人嫉妒排挤陷害。

    弯腰驼背,见谁都跪,要不小心窥见了主子的密谋,脑袋都得掉。

    唯一吸引他的也不过是太医院那些医书。

    “因着太后娘娘的事情,圣旨还没下来,教规矩的嬷嬷也还没到,应该还有转圜之地。”

    顾衣昇眉头紧锁,自问自答,“我回头吃副药,假装突发疾病试试。如果知道我得了时疫,想来也没人敢让我进宫。”

    他下定决心,谁也劝不住。

    顾以霄只能在细枝末节上尽力帮忙完善,“时疫一出,大哥可能就得被拉出城外了。家里有三匹马,倒不如假装骑马摔了腿,留有隐疾,不便入宫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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