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琴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刚好看到季之玥那张与公主有些许相似的脸。
“公主,那个女人!”
她手指微颤,“她就是奴婢上回在食肆看见的人!”
赵芷筠只能看到背影,忙叫车夫,“快跟上去!”
马车越了过去。
一同带着风走过去的还有十几个侍卫。
看服饰,居然还有御前侍卫。
季之玥动作轻微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回望。
“阿霄,她杀人了。”
黄色印记。
死者是因她的疯狂而死。
上次见面,赵芷筠身上并没有太大的罪孽,如今再瞧,手上竟多了条人命。
季之玥眼神带了点暗,越发显得美目黑白分明,“她疯了。”
未尽之意,惹人遐想。
刺骨的风袭来,顾以霄肩膀瑟缩,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抿了抿微肿的唇,压低声音,整个人贴在她怀里。
“知道换命的人不多,方家查到了和靖亲王头上,但也只是从你姐姐那张脸猜想是太后嫉妒舒纯皇后,从而找容貌相似之人泄愤。
她是受益人,受制于太后,如今,太后母子一走,她只能依靠皇上。皇宫,只能有三个主人,那就是皇上、皇后跟太后。
她是公主,地位要想稳,就得在后宫女人身上入手,譬如太后即将入宫的侄女。
皇上还年轻,皇后等人能不能赢到最后还不可说。但皇帝上过战场,有血性,喜怒不形于色,心思难以揣摩。
淑婷琢磨不透,又摸不准皇帝会容忍她到什么境地,那为了这个不能见光的秘密能不浮出水面,自然就会对知情人士下手。”
季之玥低垂下头,小脸蹭了蹭顾以霄脑门,“她好像在看你,真令人讨厌。”
心头微动,她莫名感到不安。
“你特意不绕道,不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我们吗?”顾以霄撇过头,有些微妙地掀起睫翼,“况且,阿玥,她看的是你。”
前面是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但很快就消失了。
而那道视线此刻就落在季之玥身上。
季之玥难得有点小心思,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她双眼圆圆地看着他,“不能杀,不代表不能给她吃点苦头,我答应你不主动对别人出手,但若是她自己找过来呢?”
说不定她害她窝床躺一躺,也能打压气运呢?
回去问问二哥。
马车渐渐与他们齐平,中间隔了两个侍卫。
季之玥走在摊铺后面的小道上,闭着嘴,一脸冷漠。
“公主,就是她。”雅琴目光似针,穿过摊贩,直直望着季之玥俩人。
不过,她的声音带着点古怪跟犹疑。
“?”赵芷筠身子半探,视线自上而下地打量。
身材高挑的美人,像异族,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来的。
美貌的脸上无喜无悲,娇俏的打扮,精美的服饰,乍一看倒是赏心悦目。
不过,比起木头美人,对方怀中的男子更能令她晃神。
两人脑袋依偎在一起,男子清冷惊艳,气质温和,女子样貌娇憨,呆板迟钝,宛如花开并蒂。
只是,一朵在雪山,一朵在青池。
赵芷筠收了眼神,表情高傲,声音不屑,“她哪里像本公主?她像的是那个死人秋梦。”
秋梦!?那不是公主最厌恶的宫女吗?
“是奴婢的眼神不好。”雅琴双膝一弯,连忙跪在马车上。
“许是…美人样貌多有相似,奴婢瞧着那人有几分舒纯皇后的姿色,一时看岔了。”
赵芷筠生气,抬手就给她一巴掌,“舒纯皇后是什么人?你不过是看过两幅画,也敢编排舒纯皇后。她那样的容貌,是大街上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的吗?”
她素手划过自己的下颚,“即便是本公主,儿时也不过是三四分相似。”
长大了,三四分变两三分,剩下的全得靠妆容。
雅琴捂着脸,跪着毛毯,眼里含泪,“奴婢不如公主有见识,看不懂廊大人的画,自然无法从画中窥见舒纯皇后的真颜。奴婢也是想起公主说过秋梦像舒纯皇后,这不,那个人又有点像秋梦。”
“要说像,秋梦那个死宫俾倒是像了舒纯皇后七八分,行了, 这事也不怪你。”赵芷筠心头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还以为世上真有那么多跟舒纯皇后长得一样的。
沉重的心情放松下来,她娇嫩面容上带了些难得一见的真心笑容,“你去叫他们过来。不,是请,态度给本公主恭敬,别吓着他。”
“啊?”雅琴怔住,朝侍卫看了看,“公主,怕是不妥,那些可都是皇上亲自指派的人。”
她们做了何事,说了几许话,回头必得传到皇上耳朵里。
悼念和靖亲王,回宫路上看上个男子,还停了马车交谈,这样真的好吗?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赵芷筠冷脸看着她,仿佛下一瞬,巴掌就会挥过去。
没了威胁,底气就又上来了。
无论如何,总归皇上见不得她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有多年兄妹情谊在,又没有太后捣乱,她没必要再小心翼翼的。
皇上又不是要跟她过一生的男子,她何必这么患得患失。
赵芷筠想通了,并将这种心下大悟的触机,强行连在顾以霄头上。
郎才女貌,郎有情,女有意,只要家世不差,想来皇上会愿意赐婚的。
她脸上露出女儿家般的娇羞。
雅琴没办法,只能叫停车夫,下马车,亲自去请。
前脚毒杀了太后娘娘身边的忠仆庆熙姑姑,如今又这般天真无辜,雅琴隐隐有些心颤。
她不敢多想,疾步朝季之玥俩人走去。
她拐到侧面,微微福身,行了个礼,声音不容拒绝,“我家主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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