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躺在这里一动不动都躺了七天了,她不会死了吧……”

    “大哥,你乱说些什么。”

    “娘,不死,娘,不死,呜呜……”

    冷,好冷……

    昏睡中的林青禾直接被冻醒过来,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几声童音。

    她努力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几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啊,娘诈尸了!”

    几个孩子看到她醒过来,顿时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爬上慌张表情。

    林青禾看着这几个陌生的小萝卜头,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他们是谁?

    “娘,你……渴不渴?”

    在林青禾思考的时候,一道清脆、甜软的童音响起。

    林青禾重新看过去,一个男孩子拿着半个黄色的窝窝头举着给她,一个男孩子拿着一碗水递过来。

    剩下的3个孩子,都重新的围了过来,看她的一双双的眼睛里都充满担忧。

    林青禾眸色动了动,心里被触动了下。

    “谢谢你们啊,小朋友!”

    林青禾从床上坐起来,她腼腆地对这几个孩子温柔地笑了下,伸手去拿小孩子端着的那一碗水。

    几个孩子却忽而都怔住了。

    娘亲,对他们笑了?

    还跟他们道谢?

    然而,林青禾手还没有碰到碗,脑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陌生的记忆,如泉水般,汩汩地涌入到了她的脑子里……

    林青禾,因为天生体胖,外貌丑陋,人送外号林猪膘。

    左容赢,盲山村的美男子,可惜是个穷猎户。

    老婆难产死了,给他留下了五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还是个药罐子,这让贫穷的家庭雪山加霜。

    机缘巧遇之下,林猪膘嫁给了左容赢,婚后一个多月,意外掉落到了冰河中,被冻死了……

    林青禾摊开手,看到厚实的手掌,十指粗得像发了的发糕……她的个老爷耶……她现在是这个时代的林猪膘!

    一场事故居然让她灵魂穿越了!!!!

    “娘亲,你怎么了?”

    “娘亲,你哪里还难受?”

    “娘亲……”

    看着林青禾发了好长时间的呆,这几个娃娃又担忧地叫了她起来。

    林青禾恍然回神,暖暖的,好像有什么在融化……

    “原来,被人叫娘,是这种感觉!”

    林青禾很喜欢小孩子,可上辈子却是个不能生育的人。

    她早已经打算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为热爱的医学研究奉献一辈子……

    可现在,这一辈子,一睁眼就有五个三四岁的孩子!

    看着他们冻得发红的手,那瘦得跟葫芦棒的身板,还有脸上浮现出的不知所措的表情,林青禾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娘没事。”

    下了床,把一个娃娃手中的水给端到了桌子上,再一一地脱了他们的鞋子,抱着他们上了床。

    边拿着棉被裹着他们,边问:“看你们的手冻的跟雪块似的,你们饿了吗?”

    几个娃娃集体全都懵住了。

    一双双不谙世事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林青禾,眼睛都不眨。

    小小的脑袋上,冒出了很多的问号。

    娘亲,会抱他们?

    会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跟他们说话?

    还会问他们饿不饿?

    几个孩子没有回她,但是,他们的肚子却咕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林青禾摸了摸这几个可怜兮兮的孩子的头,又叹息了一口气。

    “娘亲这就给你们做吃的去啊,你们等一等!”

    说完,林青禾就关掉了窗户,在屋子里找起了食物起来了……

    几个孩子看着林青禾那肥硕的背影,个个都伸直了脖子,愣着一个脑袋。

    漆黑的眸子中,划过了一道惊喜的亮光。

    “娘不打人了。”

    “也不骂人了。”

    “娘要给我们做吃的?”

    “娘刚才抱了我!”

    老五念知兴奋的扬起粉嘟嘟的唇角,“娘,好了~”

    近一个时辰了之后,炕烧热了,  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几个娃娃坐在了桌子上吃着林青禾做的热腾腾的面条。

    林青禾呢在柜子里给五个娃娃们找衣服。

    这个家,太穷了。

    房子破烂透风。

    米缸见底。

    给娃娃们做了一顿面了之后,家里的存粮就剩下了一小袋的面粉,跟一小袋的高粱小米大豆了。

    再熬一两锅粥,跟做几顿面,家里就要断粮了。

    找来找去,每个娃娃冬天的衣服,就只有他们现在身上穿的一件棉服,其余的都是春夏季节的单衣。

    林青禾真的是心酸得要死。

    天,渐渐黑了下来。

    娃娃们吃饱洗干净之后,躺在暖和和的床上,看着娘亲敦实忙碌的身影,心里觉得特别的安心,没有多久都睡了过去。

    没有电,没有灯,林青禾就把火盆里的火烧得很旺,借着火光来打扫,整理房子。

    她有点洁癖,喜欢干净跟整洁,不喜欢家里乱糟糟的……

    就在林青禾打扫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突然的被推开了。冷风跟外面的飞雪飘了进来。

    林青禾望去,是一个带着破旧的斗篷,披着一袭用草编织蓑衣,身穿黑色的长衣的男人站在了门口。

    斗篷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通过昏暗的光线,她只能看都他一个圆中带方的下巴跟紧闭的朱唇。

    他的身上,有着说不出来的清寒,出尘的气质。

    垂着的凤眸一抬起来,四目便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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