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即使意识到之前狗窝那里的异常,但张辰还是感觉到不安。
翻身面向那边大通铺,看着那边的黑暗,边看边想。
忽然张辰猛然坐起。
靠。
偷家了!
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住过大通铺的人,或者见过多人排列成一排脑袋朝外的人都知道。
当一群人躺着只有脑瓜子对着你时,你是很难分清楚谁是谁的,只感觉一个个黑乎乎的头顶让人迷糊,甚至人数稍多就让人连具体人数都难以辨认了。
之前张辰临走的时候,关门前瞥了一眼大通铺,也是如此。
只感觉大通铺那里昏暗的暖黄色灯光下,床上躺了不知多少人,谁是谁也不知道。
那种感觉本身就有些怪异,于他粗略的将那番景象记忆了一下。
之后他回来时,也只以为威胁来自身后,着重观察着外面。
却忽略了他在进门瞟了大通铺一眼后,那和记忆里不一样的画面!
没错,如果他的记忆没有混乱,当他进门的那时候。
大通铺里就不知何时多躺进去一个人!
那人的头和其他人的没什么不同,按照记忆对比应该是靠近墙边了。
张辰瞬间汗毛直立。
卧槽,闹半天诡异都已经偷家了!?
就睡在人堆里?
当张辰意识到有诡异已经混入人堆里以后,就小心的一点点摸索着掏出自己的道具。
他把洛彤彤的日记本翻开,一页一页的摸。
他之前数过,摸完以后发现并没有少。
看来那个诡异第一时间并没有将他当做目标。
还行,果然有时候人多也是一件好事。
这时忽然又传来了犬吠声,魏大爷也如上次一般很快就起来了。
“这狗怎么不消停了还?”他这次起来先拉开了灯。
张辰立刻抓住机会,微微起身观察着大通铺那里。
魏大爷有些奇怪张辰的反应,“小张啊,你咋了,起又不起,躺又不躺的。”
本来就有几人没睡着,听闻魏大爷的话立刻坐起身看向张辰的方向。
尤其是清哲和谭伟,差点没直接扑过来看看他死没死。
张辰:……
魏大爷,我谢谢你啊。
见那边没有明显的异常,张辰这才坐起身。
揉了揉鼻子,开始穿鞋。
……
黄有余已经人到中年,本来一天工作就非常的累,还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据说很危险,叫迷雾副本的地方。
起初他还很惊慌害怕。
可后来想到了自己失败的人生,快四十岁的人了,没结婚没孩子,还在靠着体力打工,今天东家跑,明天西家跑,这还怕个蛋。
于是他不再多想,晚上躺在大通铺的侧墙边,想着死就死了,该睡觉还得睡觉。
浑身的劳累让他迅速入睡,他也是第一个拉起呼噜的人。
可睡着睡着黄有余就有些难受了。
这旁边的人怎么味道那么大啊,什么味啊这么呛人。他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
他旁边的人不知是多久没洗澡了,还是在臭虫堆里洗澡了。
一股怪味浓烈的飘散着,好像躲不开的梦魇般一直往他鼻子里钻。
黄有余有些受不了,尽力的睁开了眼睛。
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旁边那人粗重的呼吸还是提醒着黄有余那人的位置。
他推了推那人,“哎,哥们,你咋回事啊,这什么味道?要不你被子盖严实些吧,实在太冲了。”
那人却没有回话,连粗重的呼吸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黄有余有些生气,“哥们,和你说话呢!”
他以为对方是没睡醒呢,于是加大了推搡的力度。
可似乎不论黄有余如何的推搡旁边的人,那人就是好像是个会呼吸的死物一样。
一点反应都没有。
迷迷瞪瞪的黄有余此时也有些奇怪了,用手去摸他的皮肤。
一种粗糙的感觉自手心里传来,仿佛摸到了石头上,冰冰凉凉的。
不对!
黄有余猛地被吓醒。
自己记着他就是靠着侧墙的人啊,怎么侧墙那边还能有人。
他是谁?
他吓坏了,刚想大声呼救。
可发现自己的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旁边人的呼吸此时也第一次出现变化,变得更加急促,更加粗重。
怪异的气味越来越浓,黄有余也越来越恐惧。
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大口呼吸,每一次吸纳,他都能猛猛的吸上一大口那种气味。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沉重,好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压制。
他的呼吸也变得困难,仿佛是吸入了一种毒药。
那种气味与呼吸的结合,缓慢将他拉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里。
就在他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一种轻盈的力量传来,他的手不知何时能够移动了。
黄有余大喜过望,他意识到决不能再闻到那股味道了,于是连忙用手将被子盖到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男人们起哄嬉笑的声音。
“老乔,你个狗日的,就会讲荤的,这大早上的大伙都立着呢,也不害怕憋得急了把你给爆了。”
“就是哈哈哈。”一群人似乎在欢快的开玩笑。
黄有余有些疑惑,我怎么睡着了?
“老黄,起来了,再不起来你就得被工头给爆了,到时候我们可不帮你。”
一个人在他附近推搡着他。
黄有余一听,没怎么犹豫,一把掀开脸上的被子。
阳光映入眼帘。
一群汉子正光着膀子洗漱的洗漱,叠被子的叠被子。
不时还互相打闹一番。
这间屋子的热闹似乎让他有些愣神。
“老黄,快点收拾收拾吧,等会就要进矿挖煤了,这个月咱们队的任务可不好完成呐。”
“挖,挖煤?”黄有余有些困惑。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不是挖煤还能是啥?别磨叽的,快去洗漱。”
那人拍了拍黄有余的肩膀,就离开了。
黄有余蒙蒙的去洗漱了。
不知为何,他越洗越清醒,越洗越精神。
他都想起来了,越来越有干劲。
我叫黄有余,四十多了,还没娶媳妇呢,于是前段时间来这里当一名北况煤场的新矿工。
听说矿上给的不少,多劳多得,所以我一定能够在这里攒够钱,然后回家娶媳妇的!
他看着牙缸杯子里他的倒影,自信而坚定的给自己打着气。
……
“已经没气了。”
“他死了。”
魏大爷看着躺在床上的黄有余,摇着头可惜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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