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邀约都是直接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盛梵音的目光错开他直视的眸子，思忖了半秒，“明天我要去医院找刘轩，今晚不行。”
语落，手里的行李箱还是被许垏珩夺了过去。
不过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失落，反而有种窃喜和得意，那层浅薄的笑意淡淡的，乍一看有，再一看又觉得像是错觉。
宽大的步子走在靠前的位置，盛梵音始终和他保持一米的舒适距离。
偏偏走在前面的许垏珩突然停下脚步，盛梵音没跟上节奏，差那么一点撞上去。
“怎么了？”
“那就明天？”
嗯？
去他家过夜的事儿？
没怎么过度思考，盛梵音点了点头。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许垏珩笑了，眼尾都是喜色。
盛梵音以为许垏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在北市多待几天，没想到和她同一个航班回了海城。
因为是临时决定，头等舱的位置卖空了，天之骄子的许垏珩屈尊降贵和盛梵音一起坐了经济舱。
座位不舒服，两个座位之间的距离又小，许垏珩的大长腿一直蜷着，盛梵音看在眼里都替他难受。
明明晚上的航班就有头等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虐似的和她挤经济舱。
眼神时不时看向许垏珩，有一次正好被抓了个正着，盛梵音有些尴尬。
许垏珩问，“我就这么好看？”
盛梵音说，“很难受吧？”
“心疼了？”
这种滑稽戏弄的问题，一般情况盛梵音是不回答的，冷处理就是最好的态度。
许垏珩的手搭在扶手上，整个身子向后靠，神情散漫目光放空。
“阿音，我不是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十二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海城，那段记忆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唯一的光便是那个女孩。”
盛梵音听出来了，许垏珩就是那个时候心里有了白月光，而且他小时候过得很苦。
当时姚金凤也和她说过，不过，盛梵音没有多问。
她不是他的什么人，没资格去追问人家的过去，就连好奇的心思也不该有的。
“所以，坐个飞机我还不至于矫情到四处叫苦。”
深邃的眸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刻，盛梵音竟然有那么一点心疼他。
但也仅仅一瞬间，她又收起了那些奇怪的心思。
抵达海城是傍晚，许垏珩住在盛梵音对面小区，两个人也是顺路。
许垏珩看着她进小区，上了楼，亮了灯这才往回走。
他进门，姚金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下飞机了？”
“嗯。”
姚金凤叹了一口气，“垏珩，虽然南笙有错，可你今天下手实在是太狠了。现在南笙脸上长满了红疹子，奇痒无比，你让她怎么出门？还有她的手腕被你生生拧断了，这得多疼？”
昨晚盛梵音在医院的时候，许垏珩就让许静去调查礼服上药粉的来源。
盛梵音就是因为这些粉末导致身上起了疹子，她的体质又比普通人弱，免疫力也低下，这才会导致间接性休克。
因为这种物质销售渠道有限，很容易追根溯源。查到的结果和猜测的一样，就是许南笙所为。
许垏珩一直信奉一句话，别人怎么对你，你就要双倍还回去。
他让许静买了双倍的分量，许南笙不是喜欢玩吗？那就让她玩个够。
“说完了？”
许垏珩漫不经心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点了一支烟，白烟袅袅又缓缓扩散。
“垏珩，我知道你不喜欢南笙，可她总归是你妹妹。看在妈的面子上，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许垏珩冷笑，“妹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妹妹？”
姚金凤叹了一口气，“垏珩，南笙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总不能把她扔了吧。”
每次说起这些，都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他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我要休息了，您也早点睡吧。”
结束通话，许垏珩把手机扔到一遍去，他闭着眼睛，整张脸都是阴沉的。
良久，脑海里闪现出盛梵音的脸，他的脸色才慢慢缓和。
三天假期，盛梵音的工作堆成了山。
一大早进了公司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金钱钱调侃，果然每一个咸鱼都是潜力股。
九点多，盛梵音从律所出发去了医院。
以刘轩家里的经济情况，选择的医院，医疗设施环境都是一流的，她提前打听到刘轩的病房和主治医师，免得浪费时间。
盛梵音直奔医生的办公室，和她打听刘轩的情况。
“刘轩没有苏醒的可能了吗？”
“不是说没有可能，只是可能性非常小，尤其在医学上，我们更愿意把那些小概率事件称之为奇迹。”
其实也就是说，刘轩大概一辈子只能是个植物人了。
看来想要从刘轩这里拿到视频几乎不可能，只能想其他办法。
临走前，盛梵音想去亲眼看一下，这个人间恶魔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她来到病房区，找到了刘轩的病房，盛梵音刚从门上的玻璃窗看了一眼，突然，房门被一把推开。
一个满脸憔悴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像是几天没有换洗过，头发乱糟糟一团。
女人怒视着盛梵音，“我在视频里见过你，你就是那个杀人犯的代理律师。”
“你连杀人犯都愿意辩护，这种昧着良心赚的钱你敢花吗？也不怕遭报应，出门被车撞死，被雷劈死吗？”
女人是从政的，她应该是雷厉风行的女精英，看现在这个样子，刘轩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可盛梵音却一点也不同情她。
盛梵音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子不教父之过，刘轩会变成这样是你们做父母一次次纵容，一次次助长他的气焰造成的，你们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你们的报应都没到，我怕什么？”
女人瞬间被盛梵音激怒，瞪着充满血色的眼睛，“刘财富怕你，不代表我也怕你。”
说着，盛梵音突然看见女人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
方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脸上，完全没注意她是拿着凶器出来的。
只见，女人高高扬起手里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尖朝着盛梵音就狠狠地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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