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后,清雨正在法医室里,和韩晶分享刚刚看过的推理小说。当然,其
实,清雨的真实目的,只是想在雷毅身边多呆一会。善解人意的雷毅,也拉过椅子,听着清雨绘声绘色地讲述。
突然,清雨看看手机,嘀咕一句“黄萱”,之后果断接起来电:“黄女士。”
电话对面,传来黄萱犹豫的声音:“郑警官,有个情况,不知道有没有价值,你现在方便吗?”清雨把椅子从韩晶身边滑开:“方便,您说。”
黄萱好像松了一口气:“范钢已经没有家人了,我最近在收拾他的遗物。在衣柜里面,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只手表盒子。盒子里有一张卡片,我觉得有点奇怪。”
清雨感觉到了黄萱的欲言又止:“黄女士,请直接说出您的想法,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黄萱应承:“手表盒子是卡地亚的,范钢平时戴的手表也是卡地亚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对应这个盒子。”
清雨想了想:“那您还见过范先生带过别的卡地亚手表吗?”
黄萱的声音有点难堪:“没有,据我所知,这是他唯一的一只手表。但是,之前他跟我说,手表是他自己买的。”
清雨安慰:“没关系,然后呢?”
黄萱轻声说:“卡片上只有四个字:合作愉快!”
清雨思量了一下,她以为黄萱在猜测范钢是否出轨:“黄女士,范先生的工作会接触供应商,可能是供应商送的礼物。”
清雨听到黄萱笑了:“郑警官,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怀疑范钢出轨,我只是觉得,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会不会有点不正常。”
清雨记得,当时赵凡说过,在现场床头柜上发现的手表价值5万元左右。
清雨想了想:“卡片上只有四个字吗?有没有落款?有没有名字和日期?”
黄萱回答:“有,落款是:文雪,1991年3月30日。”
清雨瞬间坐直身体:“是哪两个字?文明的文,下雪的雪吗?”
黄萱似乎有点惊讶:“是的。”
清雨呼吸一下:“黄女士,谢谢您,这个线索可能很有用。请您现在拍一张卡片的照片,微信发给我。之后,请一定保存好盒子和卡片,我会再和您联系过来取的。”
挂断电话,清雨心想:关文雪,这是你第二次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韩晶在旁边揶揄:“清雨姐,你快回办公室吧。你这样泄露案情,是违反纪律的。万一张老师知道了,要打你屁股的!”
清雨马上怼回去:“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再说了,和自己人讲什么纪律?”
清雨马上给赵凡打去电话:“凡哥,请马上帮我查查范钢那只卡地亚手表的出厂年份。”
挂断电话,清雨发现雷毅正在看着自己,她做了个要走的手势,雷毅微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清雨马上联系了长兴医院的李永森,要来了上次参与面谈的林女士的手机号码。
电话拨通后,清雨说明来电目的,先和对方确认了关文雪的名字具体是哪三个字,之后开始提问:“林女士,有几个问题请您配合回答一下。”对方表示没问题。
清雨问:“请问关文雪和范钢在工作上有交集吗?”
林女士想了想:“应该有,关文雪在和老院长结婚前,是院长的秘书。”
清雨继续:“您上次说,关文雪已经去世了,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您知道吗?”
林女士为难起来:“具体哪年可不记得了,90年代初吧?”
清雨有点诧异:“您会不会记错了,范钢是1995年才离开长兴的,难道关文雪是在他离开之前去世的吗?”
林女士这次肯定地说:“错不了,范钢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确实印象不深了。但是,如果没记错,关文雪去世的时候还不到30岁。”
清雨感觉一阵错乱:“可是,刚才您不是说,她嫁给了你们的老院长吗?”
林女士的语气里,是赤裸裸的对清雨没见过世面地鄙夷:“有什么问题?老院长比她大了20多岁呢!”
这下,清雨彻底傻眼了。
清雨稳了稳情绪,又来了一个“可是”:“可是,她那么年轻,得了什么病呢?”
林女士叹了口气:“没得病,她是出车祸死的。”
下一个电话,清雨是打给交管部门小刘的:“小刘,帮我查一个交通事故记录,关文雪,关羽的关,文明的文,下雪的雪,大概在90年代初。”
小刘请清雨不要挂断,很快他就反馈说:“查到了,1993年。”
清雨问:“帮我查查,当时对接的交警是谁,还能找到吗?”
小刘回答:“是王昆,现在他是青湖交警大队的大队长了。”
清雨感觉自己很幸运:“小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他,我要紧急向他了解这起事故的细节。如果他在,我可以过去找他,请他先帮我调取这起事故的全部资料,可以吗?”
小刘痛快地说:“当然可以,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清雨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兴奋,又像焦虑,好像一口气喝了10杯咖啡,一股未知的力量正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想要出来。
赵凡的微信来了:“范钢手表的出厂时间是1989年。”
清雨想:真的可能是这块手表。同事之间,这个礼物确实好像贵重了一些。清雨又想:怪不得,范钢一直带着关文雪送的手表,却没有通过范钢的手机通讯里找到关文雪的名字。那是因为,关文雪1993年去世时,手机还没有普及。
跟着来的,是小刘的电话:“联系好了。王昆今天在队里,你过去吧,他去给你打印资料了。”
清雨看了看吴涛空空的座位,想起吴涛今天外出送资料了。清雨很清楚,纪律规定,刑警问询相关人员获取信息时,为了保持公正,必须要有两人同行。但是,她想了想,交警也算自己的同事,关系不大,就着急忙慌地冲了出去。
到了青湖交警大队,王昆正在门口等她。握手之后,王昆仔细端详清雨:“我听张志强提过你。”清雨打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王昆笑了:“还真是好话,给你!”递上了打印好的资料。
清雨并不急着仔细查阅,而是问王昆:“王队长,这起事故您还有印象吗?”王昆点点头:“这起事故,我印象很深。”
清雨一阵惊喜:“那请您详细说说。”王昆回忆道:“事故车是辆红色桑塔纳,现场很惨,车报废了,司机几乎是当场死亡的。那可是个漂亮姑娘,可惜了。”
清雨看看手中的资料:“司机是关文雪吗?”清雨又看了看:“她当时只有29岁。”王昆继续说:“是啊,车祸发生在高速公路上,车速很快。司机的位置,直接撞击在前方的大货车尾部上,车和人都碎了,满地是血。”
清雨问:“车祸原因是?”王昆回答:“轻微超速,但是没喝酒,现场判断可能是打滑导致的车辆方向突然改变,没有刹车痕迹。如果说有错,就是司机没系安全带,不过那个现场的严重程度,系了安全带估计也没用。”
清雨嘀咕:“那就是意外吧。”王昆笑笑:“标准的高速事故,很常见的。”清雨心想:原来您是因为司机漂亮,才印象深刻的。
清雨正想起身,却听王昆说:“不过,那个孩子活下来了,简直是个奇迹!”清雨一愣:“什么孩子?”
王昆恍然大悟:“你还没看资料,司机的儿子也在车上,坐在副驾的位置。”清雨的呼吸莫名得急促起来:“小朋友吗?”
王昆想了想:“十几岁吧。”之后,他指了指清雨手中的资料:“上面有。”清雨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资料,向后翻了几页。一个名字,让她瞬间石化在了椅子上:雷毅。
清雨告诉自己:冷静!深呼吸!
抬起头,清雨发现,王昆正在看着自己,她故作镇定:“15岁,确实还是孩子。当时他应该伤的挺重吧?”王昆点头:“特别重,我们都觉得,他根本坚持不到医院。全身10几处骨折,后来听说,在icu躺了两个多月。”
清雨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哪个医院?”王昆回答:“深州市人民医院。”
突然,一阵违和袭击了清雨:“等等,29岁的关文雪,怎么可能有15岁的儿子?”王昆笑了笑:“很简单,那个孩子是她丈夫和前妻的儿子,是她的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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