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画风波就被小郡主撒娇卖萌加耍赖地过去了。在王爷面前又保证了一番,加倍练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伴在王爷和小王爷身边,喝茶,作画,陪师兄下棋,给师傅读文章,这是小郡主在王府的日常。只有她,能逗得王爷父子开心,像普通的家庭,父子严厉,却对女儿无比娇纵。
总是小郡主耍宝,偷偷看的杂书总能胡扯些段子,高兴起来连说带比划,惹得王爷开怀,小王爷满眼宠溺。林胜站一边,微微低头静立,他无法多看小郡主一眼,而她在王府中时,他一刻都不想离开。管家关爷,也站一边,一会上个果盘,一会换些茶水,他都亲自侍候。
这是王府最温情的时刻,众星捧月长大的小郡主,王府的掌上明珠,得到了所有人的心。
话说小郡主上次书院中被接走后,再没有去过。韩更既不清楚小郡主何人,又得知两幅画作被六王府带走了。一时颇为好奇,竟不知深浅地上门呈上拜帖,求见“六王府小公子”。
下人忙通报关爷,关爷疑惑,落款小公子,莫是小王爷便衣出门结识的朋友?遂出门所见,来人看着世家公子气质,一身士人打扮。于是客气收了名帖,送予小王爷。
小王爷何等之人,一看名帖便清楚,冷笑一声,吩咐让林胜处理。
林胜面色铁青,这人在书院竟想拦着他接走小郡主,人多眼杂,不方便教训他,如今竟敢找上门来?!
林胜让人将韩士人带到偏厅,上前便一脚踹过去,韩更一介文人,哪里受得住,顿时一下跪于地上。
林胜心中一股怒火,对小郡主,他只有默默守护,对所有觊觎小郡主之人,都一股无以言说的气性。
韩更完全懵了,想挣扎起来喊:“六王府就是这么对待上门的客人吗?我必告到官府!”
林胜坐下,冷冷地看着他:“你当六王府是随意可逛的市场?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上门求见?”
韩更挣扎喊道:“在下与小公子同为书友,上门求见有何不妥?”
林胜可是打小跟着王爷审犯、处理政务的一等一护卫,这些小儿科说辞又岂能瞒过他。越发阴沉可怕,一个眼神,旁边的护卫便大嘴巴扇过去。
林胜怒道:“你大概猜到小公子身份,依然装傻过来,真当六王府没人?”
韩更一时语塞。他确实猜到小公子是女子,这次冒昧上门,也是赌博成份。他便强词掩饰道:“学子来往,有何不何?”
林胜听到来往两字,更怒不可竭,再上前一脚,韩更当场吐血,林胜抬头叫人送出府门外,一干等待的仆役大为惊吓,又不知所谓何事,只好先送人回去医治。
王爷略略了解一下,淡淡地关爷说:“余下事,你去处理吧。”
关爷低头应了。这韩家也是有官职的人家,自是会讨个说法。但觊觎小郡主,这是犯了王府大忌,关爷自是清楚没有可讨价的余地。
小郡主并不知道此事,最近王府看得严,她也关未有机会可以溜出去,偶尔让念奴送些糕点去雪芦。自己则专心功课。最近她又迷上刻章,置办了一堆工具,埋头玩得不亦乐乎。
向来如此,有兴趣的事都玩一遍,偏又极聪明,三分钟热度的东西,做起来总有个八九分像样。
这不,刚玩上刻章不久,就给王爷小王爷送上亲手所刻的作品。造型与一般印章又有所不同,用材均出自侯爷自家的矿产,她要刻章,玉石自是一概不缺。所刻均是王爷父子的号,字迹仿拙又不失苍劲,刻功看出非纯火炉青,却又有一种别致的雅趣。
王爷把玩半天,自是极欢喜的,却又不露声色说:“胡闹,该和老师再学一段时间。”
小郡主调皮一笑说:“师傅不喜欢,拿去送旁人。”
王爷瞪她一眼:“又胡闹了。”
小郡主绕到王爷椅子后,耍赖地搂住王爷脖子要个允许。王爷不禁一阵心软。如此聪慧过人,如精灵一般在他心头一挠,就是什么也想给她。
小王爷收到印章,马上又叫人搜了些印章字贴过来。可是他的宝贝小师妹,已经玩够了印章了,这天在王爷的藏书阁中翻看旧书,一幅旧卷轴引起了她的注意。
看着似是几十年前的老字画,画中山色看着极眼熟,她想起,这是王爷提过的北疆赢山。虽未亲眼见过,但看过王爷旧画作,山形地势一模一样。
只是赢山的入画角度又与一般画作不一样,似乎并非王爷最爱描绘的最壮阔一段。画中诗文又极奇怪,不像普通的记录或抒发,全不讲韵脚,又似是若有所指。
小郡主尝试各种拆解方法均不得要领。用放大镜细看,竟发现画作笔触中暗藏某些数字符号。
她出身商贾,侯爷亲自教过她各种数字的沿革和密码。这一看,不得了,她由此推断出诗文与数字排列有极大关系,如要破解,必须要懂五行八卦。
五行八卦虽是学问,但师傅总是不教,说过于偏门。小郡主倒是偷偷看了些书,一知半解。若解开这画作之谜,又令她颇感兴奋。
于是每天在藏书阁废寝忘食,正巧侯爷、王爷小王爷均公务繁琐,常不在府,无人敢管她,看了一周,还真是让她琢磨出些名堂。
接着是大量的运算,又不眠不休地算了一周,不停地推倒重来,每天饭也吃得若有所思,关爷只看到小郡主天天在书房趴着,虽担心,但又不明就里。
最后竟然让小郡主破解了画中之谜。她便连夜写下详情,让关爷通知王爷回兴城,她自己倒是劳累过度,一头倒下。
关爷吓出一身冷汗,这金枝玉叶短根头发,王府众人都得担待。忙叫了王府大夫过来,大夫把了脉后吓一跳,脉象微弱,是劳心劳累过度的特征,这可是亏了心血才会如此损伤啊。
关爷听罢强作镇定,只吩咐大夫看着,再命人急请宫中御医再诊,然后加急通知王爷小王爷。
王爷与小王爷收到急信,连夜飞骑回兴城,看小郡主脸色白灰,昏迷不醒,王爷怒道:“你们是如何照顾?”忙叫人拿来王府里最好的人参雪莲等奇珍交与大夫,吩咐说,必保小郡主无事,否则全府问责。
小王爷则心痛地把小郡主抱起半靠在自己的怀里,堂堂七尺男儿,少年统帅,此刻浑身发抖,手脚冰凉,脸色铁青。
林胜的身份,只能站在屋外,揪心万分。王府上下如临大敌,所有下人管事知道,如果小郡主有事,无一免责。侯爷远在外地,亦派人传书了,一时三刻还赶不到。
大夫再次端来汤药,小王爷亲自喂下,小郡主倒是脸色慢慢好些,把了脉,也渐渐有起色。大夫大喜,结结巴巴对王爷禀告王爷:“所幸小郡主生命力强,应该暂时没危险了。“王爷父子才略放心,一夜无眠,均在东院守着。
第二天,小郡主还未醒来,小王爷寸步不离,不吃不喝守在小郡主身边,一夜未睡,心如刀割,眼眶深陷,无从发泄。
第三天,小郡主依然昏睡,依旧喂下汤药,小郡主脉象倒是越来越平稳,只是不醒。王爷急得问大夫,大夫表示:“王爷勿急,突然心血亏损,是要些时间。”才略略安心。只是小王爷,依然如石雕般守在床前。
一路赶回兴城,王爷急得忘了因由。此刻想起,唤关爷问,关爷递上小郡主写下的书信与画作,书信竟然用火腊封好,王爷一怔,这是何事,让这丫头如此谨慎?
打开书信,写了数页,王爷越读越震惊,不由得站起,打开画作,细细一对比,确有异常,再读小郡主的信,把运算过程与五行八卦方位都算清楚了。王爷强作镇定,这丫头当真是聪明得紧啊,果然是王府福星,不由得眼眶一热。
第四天,终于醒了,迷迷糊糊地喊了句师傅。一直守着的小王爷捉紧双手,低声回应:“师父师兄都在呢。”担心她昏睡几天肠胃太弱,便先给喂了些清粥,看着是有精神些了,才放下心来。小王爷连日来滴米未进,滴水未喝,这时才略略吃点东西。
侯爷也赶回来了,心疼得不由得责问郡主:“你个丫头有什么事,让爹爹怎么办?”小郡主软软地伏在爹爹怀里,抱着脖子忍不住撒娇。
这一遭,可算把王侯两府吓到了。关爷与东院一众仆役,全部受罚。小郡主总算是大步迈过。但心血亏损可是落下病根,不调养个数年是补不回来的。
侯爷心疼异常,坚持要接小郡主回府。王爷小王爷不好强拦,好说歹说侯爷才肯缓两天。便不准小郡主下床,必须静养。
小丫头倒是听话了,每天睡大半天,喝药,吃饭,一概劳心的东西不再碰,东院众人忧心忡衷,不敢多言,只昐着小郡主尽快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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