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事儿,一旦没办成功,对方暴露后,将要面对的是,当时如日中天的许氏,以及和许氏交好的谢氏。

    什么样的秘密,值得对方这么冒险?

    “秘密?”李叔想了想,“这个还真没有,当初你父亲执意要娶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普通女人,老爷子是不情愿的。也担心你父亲会被骗,他拗不过你父亲,就秘密叫人去查了你母亲的过往,童年凄苦,少年时很发奋,是个百折不挠的又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许留夏安静的听着。

    眼前是母亲离开她之前,含泪不舍温柔的笑脸。

    “她的履历很干净,也没和乱七八糟的人来往过,你要说有小秘密肯定是有的,但那种会导致她有杀身之祸的秘密,真没有!”

    可她偏偏,就是死在这上面了。

    “小姐?”久久没听到许留夏的声音,李叔在那边轻轻唤了一声。

    许留夏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剩下几人辛苦你再接着找。”

    挂断电话。

    许留夏回头就见陆衍沉朝着她走了过来。

    要么人们总是爱说。

    老天作弄人呢?

    和陆衍沉结婚那三年,许留夏的记忆中,永远都在她在奔向陆衍沉。

    等她想要结束了。

    陆衍沉倒是一次次走向她了。

    就……

    真没意思。

    许留夏收回视线,又撒了几粒鱼食下去。

    肥肥的锦鲤,你挤着我我挤着你。

    欢快得不行。

    许留夏脑子里,全是一个个解不开的死结。

    “开完会了。”陆衍沉走到许留夏的身边,“晚上吃饺子吗?”

    “嗯。”

    许留夏应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在福利院时是哄我的。”陆衍沉揽住许留夏,高大的身躯倾斜着,往许留夏肩上靠了靠。

    “是你把我房间的门锁弄坏的?”许留夏斜了他一眼,“陆衍沉,你能干点人事不?”

    “新闻上说了,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我怕你自己睡睡不暖和。”陆衍沉被骂之后,一点也没生气。

    甚至隐约有些被骂爽了。

    “冷我可以调高暖气,多盖被子,再不行就电热毯。”许留夏说着,拉过陆衍沉的手,把装鱼食的食盒放到他手心,无波无澜的又说了句,“办法多得很,你都教过了。”

    说完,许留夏在陆衍沉无措的目光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留夏到京市的第一年冬天,是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她和陆衍沉新婚不久,谢老太太在两人的汤里动了手脚,两人因此发生了关系。

    陆衍沉本来对她态度就一般。

    那之后态度就更差了。

    虽然晚上该做的都做,可他起初是不和许留夏一起过夜的。

    某个晚上,许留夏说她冷,让陆衍沉别走了。

    陆衍沉说:“冷就调高暖气,多盖被子,再不行就买电热毯。”

    第二天。

    许留夏醒来就感冒了,烧得神识不清。

    陆衍沉出差去了,没问一句,更没回来看一眼。

    许留夏再回想起这些从前。

    心想,阿寻的滤镜可真够厚的。

    换个人,早被她打死了。

    陆衍沉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一直没等到新的口粮的锦鲤,在水里扑腾起来。

    陆衍沉看过去。

    “我老婆对你们比对我好……”

    说着,他把鱼食全撒了进去。

    锦鲤池里一派哄抢之势。

    他从前到底做了多少烂事。

    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随便开口说个什么,都能精准的踩到雷点的地步?

    王妈的面团发好了。

    中间厚两边薄浑圆饺子皮,擀了一小叠。

    许留夏慢条斯理的包,一个个肚子饱满胖乎的饺子,排列得整整齐齐的。

    王妈特意准备好了几个装饺子的盒子,一边和许留夏闲聊天,一边把许留夏包的那些,单独装进饺子盒里。

    这是陆衍沉的意思。

    不能把许留夏包的,和其他人包的弄混了。

    许留夏假装没看到。

    包饺子时,老陈带人给厨房的窗户和玻璃门上,贴好了福字和窗花。

    虽然和装潢风格完全不一样,也没显得太格格不入。

    “今年这样过年我太喜欢了!”老陈贴好福字,乐呵呵的过来和许留夏说话,“从前不管是在陆家还是在谢家,人都太多了!”

    许留夏看了一眼窗上喜庆的窗花,若有所思一瞬,没接老陈的话。

    王妈乐呵呵的和老陈聊了几句,老陈还要贴别的地方的福字,很快就走了。

    老陈前脚刚走。

    陆衍沉就来了。

    王妈见状,快速擀好一堆面皮,找了个借口出了厨房。

    陆衍沉绕到许留夏身后。

    长臂圈住她纤细的腰,下巴轻轻放在她肩上。

    许留夏:“……”

    不是许留夏封建迷信。

    陆衍沉最近方方面面都很反常,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像极了被夺舍了。

    骄傲没了,也不高冷了。

    从前一整天也不见得和她闲聊两句。

    现在她走哪儿,他跟到哪儿,小尾巴似的。

    骂他他也不生气。

    把许留夏都快整不会了!

    “明天就除夕了,你问过你外公、外婆想不想回老宅和谢家人一起过年吗?”

    许留夏觉得,他们是不会想和她一起过年的。

    “还有欣瑶,你既然要让她去接手陆氏香港的业务,今年是不是该带她去陆氏那些人跟前正式的露个脸,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的安排?”

    “外公、外婆之前就想和我们一起过年……”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许留夏颇为严肃。

    “好……我一会儿就去问~”陆衍沉拖长了尾调,哄小孩儿似的,“欣瑶那儿,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晚陆氏的除夕家宴,我会让欣瑶代替我以家主的身份去参加。”

    陆氏那边每年除夕都有家宴,最初是陆衍沉的爷爷坐镇,再后来是陆文华。

    陆耀华夺权成功那年,办得格外盛大,听说发红包都发了三千多万。

    只是他也就坐镇了那一年,第二年陆氏巨变,陆氏人人自危,家宴因此停办。

    去年恢复时,陆衍沉这个家主只去了一趟,就回了谢家。

    简而言之。

    陆氏的除夕家宴,对陆家人来说,意义非凡。

    陆衍沉让陆欣瑶代替家主去……

    “你是懂怎么气陆家人的。”许留夏皮笑肉不笑的调侃到。

    陆欣瑶是陆家食物链的最底端。

    如果陆衍沉当初没管她,这会儿怕是早查无此人了。

    陆衍沉让她坐在家主的位置上,陆家那些人忌惮陆衍沉,敢怒不敢言,明晚的除夕家宴怕是个个都要消化不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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