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年。

    这两位姑姑还因为争过继的权利,大打出手上过港城本地的报纸。

    许留夏当时正在复健中。

    是陆欣瑶拿了报纸过来当笑话说给她听的。

    “行啊,有这么漂亮的大画家干妈在,是尽欢的荣幸~”许留夏笑眯眯的应下。

    “尽欢?名字都起好了呀?尽欢……尽欢好听!”欧阳玫瑰认可的点头,“韩尽欢……”

    “许尽欢。”许留夏下意识更正。

    韩承泽微微  一怔,但很快维持好了表情。

    欧阳玫瑰也愣了一瞬,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许尽欢更好听,跟妈妈姓挺好,我从前就一直觉得冠父姓这件事很离谱,孩子是妈妈吃苦孕育出来的,最后却要冠别人的姓!”

    她一通插科打诨。

    就把这短暂的刚刚揭了过去。

    话题重新回到轻松愉快的事情上。

    陆衍沉的婚讯,就像是一颗细小到不可见的尘埃,落进了池水中,没惊起丝毫的波澜。

    京市。

    特护病房外。

    陆欣瑶抱着胳膊,神色凝重的坐在长廊的椅子上。

    谢昀笙从病房出来,她赶忙站起身来:“爷爷,奶奶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谢昀笙满脸的憔悴,轻轻的摇摇头。

    “哥去欧洲出差了,把许珍妮也带走了,不然我非拿刀去杀了许珍妮不可!这个贱人……”

    “阿瑶,不可以这样骂人。”谢昀疲倦的制止。

    “爷爷,许珍妮是个坏透了的人,不能让她嫁给哥哥!”陆欣瑶焦急万分。

    谢昀笙沉默一瞬。

    “阿瑶,不用等正月过完了,你快些去港城吧,以后你哥哥和京市这边的事情都不要管了,我托付了那边的老友,你以后有困难可以去找她帮忙。好好的学,好好的成长,以后自己能单干最好……我和奶奶不行了,今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不会再过问。爷爷只想能和她再多做伴儿几年……”

    谢昀笙这段时间,花白的头发全白了。

    身姿也不再挺拔,宽阔的肩膀也塌了下去,精明的双眸也浑浊起来。

    “为什么啊?自从哥哥住院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许留夏一声不吭离了婚还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哥哥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又要和许珍妮结婚!”陆欣瑶忍了忍没忍住,哭了起来,“到底怎么了?一定出了什么事你们没告诉我!”

    “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都不重要!”谢昀笙严厉了几分,“你只需要按着我说的去做,别让你自己深陷泥沼,离京市、陆氏这个大染缸越远越好,明白吗?”

    陆欣瑶抽泣,眼泪不断线的往下滚落:“我会的……谢爷爷,你们是不是也会像许留夏那样,等我去了港城,也不理不要我了?”

    虽说相处的日子不长。

    但陆欣瑶在这对老夫妇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长辈的关爱。

    她能获取感情的地方太少太少了,没了一个就跟在她心上挖一坨肉似的难受。

    “不会的。”谢昀笙拍拍陆欣瑶的胳膊,“只要你愿意来看望我们,随时欢迎你来。”

    “爷爷……”

    “回去收拾好行李,就走吧,哥哥的事情莫要再管,也不要去找许珍妮知道不?”老爷子慈爱的叮嘱。

    “好。”陆欣瑶点点头,“我以后只要不忙,每个月都回来看您和奶奶!”

    谢昀笙点点头。

    陆欣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谢昀笙孤单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和妻子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南法的天气,在南法的某个小镇附近买下了一块地,想着年纪大了,可以过去养老。

    谁知天不遂人愿,后来他们艰难生下残疾的女儿,又在极度的痛苦中失去了她,谢氏越做越大,到了退休的年纪,两人始终没能闲下来。

    现在好了……

    是时候放下这边的一切,带着妻子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了。

    除了昌进夫妇被杀那桩事的调查,他不会再过问任何人的任何事。

    正准备回病房。

    身后传来老陈的声音。

    “老爷子。”

    谢昀笙站定侧目看过去。

    老陈触及他的目光有些心虚。

    那天陆衍沉带着许珍妮,和谢家二老对峙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怎么说呢?

    少爷的漠然甚至让他都感觉到了心惊。

    好似为了一个许珍妮,他什么狠绝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似的。

    “来看我老俩口死了没?”谢昀笙问。

    “不是的,您怎么这么想……”

    “回去告诉陆衍沉,我会把手中持有的谢氏股份,按照市值卖给他,让他准备好钱。那之后我会带着老伴儿离开华国,以后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不会再过问。”

    “老爷子……”老陈欲言又止。

    谢昀笙紧蹙起眉:“还有什么?”

    “您二老暂时不能离开华国。”

    “为什么?”谢昀笙惊愕,“我们连避开是非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老陈自己都觉得,陆衍沉让传达的话混账至极,“是珍妮小姐希望得到您二老的祝福,希望您二老能够出席婚礼,所以那之前陆总希望您二老留在京市,帮珍妮小姐操持婚宴事宜。”

    “混账!!”谢昀笙怒喝,“他明知道他外婆不同意,还让我们参加婚宴操持婚宴,陆衍沉是想气死我们夫妇对吗?”

    “不是不是,他是敬爱您二老的,所以想得到您二老的祝福……”老陈说这个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

    谢昀笙气到双手发抖。

    可他能怎么办呢?

    陆衍沉不让走,他就一定没办法带着妻子顺利离境。

    “好!”他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这场世纪婚礼她到底能不能办成!”

    说完。

    谢昀笙没再和老陈多说什么,转身进了病房。

    老陈站在原地。

    也觉得很无力。

    从少爷被捅之后,他整个人真是性情大变。

    老陈次次都会想到,许留夏手机里那段录像中的少爷。

    就像是被人发现本性之后,彻底不装了那样。

    更让老陈郁闷的是。

    他和聂桑,在这半个月里,很明显的被陆衍沉边缘化了……

    出差欧洲不带聂桑,也没带他。

    早上他还听聂桑说。

    她被指派去沪市,参与一个大型的投资项目。

    而聂桑从前是在总裁办,总管全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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