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脸上泛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陈耀祖,缓缓蹲下身子,冰凉的手摸上了这个好弟弟的脸颊。

    她睫毛轻颤,说出来的话,比雨夹雪的冬日还要寒上三分,“是啊,我今天结婚。”

    “但结婚怎么能没有弟弟陪着呢?”

    “按规矩,你应该要送我出嫁的。”

    陈耀祖浑身哆嗦,抖着手去摸地上的刀,陈锦活着的时候,他不把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但她死了,他是真的怕呀!

    摸到那把刀后,陈耀祖闭着眼睛,胡乱地在陈锦身上砍了好几刀,“呸,那是活人的规矩!”

    “你都是个死人了,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去死!赶紧去死!滚!赶紧滚!从我家滚出去!”

    “妈了个巴子,你们女人没一个好玩意儿!”

    “去死啊!”

    陈耀祖吼的声嘶力竭,砍到筋疲力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耳边没有半点动静,陈耀祖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却看见陈锦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瞧他睁开了眼,甚至还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有鬼啊!”

    陈耀祖心态崩了,连滚带爬就要赶紧逃命,陈锦伸出手,缓缓将他提了起来。

    “你刚才在电话那边说什么?”

    耳边响起阴冷的声音,陈耀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阴气包裹,他身体发抖,被吓得屁股尿流。

    嗯,字面上的屁滚尿流。

    “姐!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刚刚就是胡说的!”

    “不是我要逼你回家,不是我要逼你相亲,也不是我在你死后替你找对象的!”

    “那都是爸妈干的,不关我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索命就去找他们索命,你不要找我啊!”

    陈耀祖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陈父陈母身上。

    陈锦静静看着他,嘴角扯了一下,“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陈耀祖表情瞬间有些怔忪,“真……真的吗?”

    “那……那姐……你……先把我放下来。”

    陈锦动作机械而迟缓地点头,缓缓掀起嘴皮,“真的。”

    “我原谅你了,也原谅爸妈了。”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哪有隔夜仇。”

    “呜呜呜,姐,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陈耀祖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心中竟然还有些暗暗看不上陈锦,切,要是自己换了她,才不会这么圣母,直接一群人都弄死拉倒。

    陈锦脸上泛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嘴角慢慢咧到了耳后根,露出森森的白齿,“今天是我结婚,我们一家人肯定要在一起的。”

    她提着陈耀祖的脖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天台,她的声音裹挟着冬日的寒风,吹进陈耀祖的耳朵。

    “你刚刚说了,我应该选择跳楼。”

    砰。

    等不及陈耀祖再磕头求饶,陈锦手一松,只听到一阵沉闷的声响,陈耀祖便狠狠从楼上坠了下去,脑袋砸在地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陈锦慢慢走到陈耀祖脚边,咔巴咔巴拧动着脑袋,生生将自己这个好弟弟的眼珠子挖了出来。

    陈父陈母喝了酒,此刻已经呼呼大睡。

    陈锦穿门而入,卧室里的温度顿时变得冰寒无比。

    陈父陈母被冻醒。

    陈父还没看见陈锦,先用力踹了陈母一脚,“臭娘们,谁叫你睡觉不关窗户的!”

    陈母吃痛,埋怨的看了自己男人一眼,“我什么时候没关窗了,我明明——”

    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陈母突然抓紧了陈父的手臂,“老……老陈啊,你看,那是不是……那是不是招娣那个死丫头啊!”

    “你放你爹的狗屁呢,招娣那死丫头今天结婚,怎么可能会——”

    陈父扭过头,正想把神神叨叨的陈母打一顿,在看见那抹刺目的红色身影后,也陡然说不出话了。

    “招……招娣啊,你你你……你来干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惦记嫁妆哦,你是死人,是没有嫁妆的!”

    陈母脸上凶狠,可是颤抖着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害怕。

    陈父一把将陈母推了出去,“招娣,你的婚事都是你妈一手给你操办的,你要有怨气冲你妈来!”

    “姓陈的,你个王八蛋!”

    陈母猩红着眼睛,爬起来就对着陈父又抓又挠,她操办招娣的婚事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一大家子好吗!

    陈锦微笑的看着这对父母。

    她扭动着脖子,一点一点的爬上了他们两个人的床,陈父陈母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动不敢动。

    陈锦活着的时候没一个人把她当回事儿,也没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

    可她现在死了,竟然成了陈父陈母最为恐惧的存在。

    “啊啊啊!陈招娣你别过来!”

    “救命啊,有鬼啊!”

    陈锦的手掐上了陈父陈母的脖子,脸上的笑容平静,却叫这对人渣毛骨悚然,“你们想活吗?”

    陈父陈母顿时点头如捣蒜,生怕迟疑一秒,她就会把他们给弄死。

    陈锦咧开嘴,收回掐着陈母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对血肉模糊的东西,“哦,你们两个把这玩意儿踩碎,再把它冲进马桶里,我就放过你们。”

    陈父陈母一愣,“就……就这么简单?”

    陈锦勾了勾唇,“对呀,就这么简单。”

    陈父陈母也不管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立刻一人掏过一只,赶紧把它扔在地上拼命的踩,甚至还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上吐了吐口水。

    那玩意儿被踩爆之后,陈父陈母忍着恶心,抓着那点碎渣,把它冲进了马桶里。

    两个人朝着陈锦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这一瞬间倒是叫人幻视古代谄媚的太监,“现……现在可以了吗?”

    陈锦歪了歪头,“你们知道你们刚才踩碎的东西是什么吗?”

    陈父陈母打了个哆嗦,管它是什么!

    只要能活命,哪怕踩碎的是祖宗的牌位都成!

    陈锦咧开嘴笑了,“那是陈耀祖的眼珠子。”

    陈耀祖自从出生以来,陈父陈母就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的护着,现在,这对疼爱陈耀祖的父母,把他的眼珠子踩碎扔进了马桶里。

    陈父陈母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脑袋嗡的一下,瞪大眼睛死死的瞪着陈锦。

    “啊——”

    陈母忽然一声悲啼,朝着陈锦扑了过来,“陈招娣你个小贱蹄子,老娘要杀了你!”

    陈锦面无表情的拧断了陈母的脖子。

    陈母的身体如风筝一般,被她扔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的瞪着,死不瞑目。

    陈锦阴冷的视线,一点一点落在陈父身上,“该轮到你了。”

    陈父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的往外爬,“你明明说了,只要把那玩意儿踩碎了扔进了马桶里就放过我们的!”

    陈锦毫不在意一笑,“你们以前说我考了年级第一就给我煮鸡蛋吃,不是也没做到吗?”

    不信守承诺的父母又怎么会教得出信守承诺的孩子呢?

    何况她是鬼呀。

    鬼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陈锦手上用力,霎时间,陈父的脖子一并被扭断,生生断了气。

    刚送完这一家人下地狱,耳边便刮起一阵阴风。

    黑白无常将她带去了地府。

    厉鬼作恶,去了地府要受刑。

    小金毛追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跟主人打招呼,主人和黑白无常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

    小金毛呲着牙,怨恨的盯着那几个捞尸人,“要不是你们把主人的尸体捞了上来,她就不会被配冥婚,也不会怨气那么大,找那两个人渣报仇更不会被黑白无常带走!”

    朱大柱才夸完这狗好呢,眼下被这话气的险些栽倒过去,“还能这么论是吧,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话一说完,朱大柱觉得自己也有病。

    甜甜是一只狗,即便是成了鬼,会说人话,它的思维也跟个小孩子差不多。

    跟小孩都讲不了道理,难道跟狗就能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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