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和晏姝进了椿萱堂,李嬷嬷立刻把早饭端上来了,婆媳二人坐下来吃饭。
这边刚收拾完,李嬷嬷在外面早就布置好了沙盘。
晏姝轻声:“母亲,我要听听您怎么行军打仗,行吗?”
“你是怕我冒进,也担心太子殿下没有成算。”秦夫人笑了,拉长了声调:“好,好,让姝儿心里有数,也少惦记。”
晏姝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婆母说的都对,但还有一点,那便是太子殿下和母亲论战事,傅少卿必定不能在场,但傅少卿一定会派人保护婆母,自己要让傅少卿知道多一些。
很快,太子殿下就到了。
就在书房里,晏姝立在一边。
太子殿下看了晏姝一眼,他倒是好奇了,难道晏姝也懂行军打仗?
母后对晏姝赞誉有加,他也不在意让晏姝旁听,毕竟最不可能背叛武元侯府的人,晏姝是头一个,刚嫁过来就几次三番为武元侯府以命相搏的人,早就和武元侯府成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了。
晏姝不会行军打仗。
但听得很认真,在太子殿下提到焦子旭的时候,心咯噔一下,焦子旭和逍遥侯府的关系明摆着的,他囤粮卖给谁了?都卖给白契了!
白契囤足了粮,回头攻打南望山,若是逍遥侯府想要拿回来兵权,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毕竟上一世,逍遥侯府就是从南望山再次崛起的!
自己知道了什么?这难道就是这一世白契突然攻打南望山的原因?逍遥侯府在京中频频失利,所以南望山的战事提前了?
她缓缓地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颇有成算,这个晏姝是看得出来的。
从婆母的言谈之中可以看出来,婆母虽是女子,但堪称猛将,此番二人配合,南望山就算是真打,也极有可能凯旋,再者北望山若可驰援,那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赢!
等二人饮茶的时候,晏姝才说:“殿下,这个机会也许是逍遥侯府等了许多年的。”
端着茶盏的李宏治抬眸看过来,上下打量了晏姝好几眼,放下茶盏问:“世子夫人觉得此番作战,焦子旭会如何啊?”
“臣妇看不出懂这样的军国大事,但臣妇知道京中贵夫人们各有各的圈子,外人若是想要融入其中是很难的,会被排挤的。”晏姝说。
李宏治点了点头,他觉得母后对晏姝好是有原因的,这个小妇人真真是聪慧。
他不能久留,要回宫去见父皇。
临走的时候,秦夫人说:“殿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
“秦将军放心,阮国安已在御书房。”李宏治上了马车离开。
送走了太子殿下,秦夫人牵着晏姝的手回到椿萱堂:“姝儿,你刚才的意思是说逍遥侯府勾结了白契?”
“母亲,逍遥侯府若是想要兵权,南望山是最好的机会,北望山他们根本插不进去手。”晏姝说。
秦夫人缓缓地吸了口气:“北望山他们插不进去手,可黑契呢?”
“母亲,您是说?”晏姝有些激动了,毕竟上一世到这一世,自己都不知道武元侯北望山大败,到底是败在哪里了,上一世还以为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这一世只有傅少衡一个人去了北望山,非但反败为胜,更是一举打过了古纳河,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是将帅同心,兵将一体,唯有如此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论行军打仗,就算是傅少衡天纵奇才,毕竟年纪小,历练少,怎么能比武元侯还厉害呢?
“逍遥侯若是勾结了白契和黑契,那这次他们可就太失望了。”秦夫人眯起眼睛:“只要逮住机会,焦子旭的命就留在南望山吧!动我侯府,断他一臂,他们也不吃亏!”
晏姝心都怦怦跳,因为这个猜测无限接近真相。
如今朝廷无大将,若是有的话,皇上怎么也不可能让婆母出征,毕竟军功加身的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再动武元侯府了,没有打了胜仗还问罪的道理,那就寒了文武百官和百姓的心了。
逍遥侯府非常清楚,他们想要重掌兵权,那就要武元侯府交出兵权,武元侯府虽入了帝王局,但从京城到北望山都在破局,且破局在望,所以逍遥侯府才盯上了南望山,勾结白契。
只是逍遥侯府忘记了一个人――太子殿下!
真是天助武元侯府,太子殿下没死也没有被废,是武元侯府破局的一大利器啊!
“母亲,最近没有长公主的消息了。”晏姝给秦夫人续茶。
秦夫人冷哼一声:“这个时候的长公主不能有事,就算是薨了都会秘而不宣。”
“母亲,长公主府的岳昶会请命,但今日朝廷上没有消息,极有可能是想要让长公主进宫当面和皇上说,如果长公主动弹不得,那么皇上极有可能要去公主府了。”晏姝说。
话音刚落,有人回来禀报,驸马入宫了。
秦夫人和晏姝对望一眼,两个人都心领神会了。
“母亲,我去找白伯问问长公主的情况如何了。”晏姝可不想等,要提前知道才能早做安排。
秦夫人点头了,晏姝前脚去找白长鹤,傅玉琅和傅玉宁得到消息立刻回了娘家。
两姐妹见到母亲在擦拭盔甲,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母亲,我要随军。”傅玉琅说。
“我也去!”傅玉宁立刻说。
秦夫人回头看着傅玉宁,试探着问:“玉宁可是有孕了?”
“没有。”傅玉宁眼神坚定:“母亲,我陪着您去阵前,长姐那边不容易脱身,我可以。”
“你们谁都不容易脱身啊。”秦夫人坐下来:“你们两个在娘家受了委屈也不肯说,但母亲不是个瞎子和聋子,从侯府出事到现在,你们二人的婆家都不肯露面,母亲不指望他们做什么,就怕连累了你们,这个时候怎么会让你们再掺和娘家的事?”
傅玉琅抿了抿唇角:“母亲,人心如此,攀附都喜笑颜开,若是遇到事情都避而远之,我们虽然是外嫁之女,可到底是傅家的女儿,也都学了兵法谋略,有武艺傍身,就算给母亲做个先锋官,那也比别人用得踏实。”
“家不要了?孩子不要了?”秦夫人脸色一沉:“胡闹!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恨不得把你们摘个干净,再说京中还有侯府在,姝儿再厉害,年纪也小,你们帮着护着家,就行。”
傅玉宁不说话了,她和长姐哪里是不要家了?哪里会不要孩子?可娘家出事儿后,别说长平侯府了,就是夫君赵炳文都几次三番阻挠自己回娘家,若不是看在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的份上,她都想要自请下堂了!
“大不了和离!”傅玉琅说。
这话把秦夫人气的拍了桌子:“玉琅!你素来沉稳,这说的是什么话!”
傅玉琅缓缓地吸了口气:“母亲,玉琅嫁威远侯府五年,育有一子一女,侯府没出事儿的时候,萧子慎与我也算和睦,但侯府出事后,就没见他提过一句担忧,我本就心寒。”
“傻孩子,不能这么想,只要你们日子过得舒坦,那就行,外嫁女不必为家里操心。”秦夫人摆了摆手,偏头:“清秋,把府医叫来。”
李嬷嬷立刻出去了,片刻工夫府医过来。
秦夫人说:“给二小姐请个平安脉。”
“我不用!”傅玉宁急了。
秦夫人看着傅玉宁:“你有孕了,欺瞒母亲,是让母亲心寒吗?”
傅玉宁过来就给秦夫人跪下了,泪如雨下:“母亲,我不要这个腹中子,我怕母亲被人害,要害咱们家的人太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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