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立在门外,看着晏景之。
晏景之见到非花得时候,吓得站住了,转念一想这是在青柳巷,这才迈步跟上来,他的这一举动落在晏泽盛的眼里,晏泽盛眸子缩了缩。
“泽盛,大小姐过来了。”玉红袖说。
晏泽盛走过来,深鞠一躬:“世子夫人,某有礼了。”
“晏公子客气了。”晏姝还礼后,目光落在晏景之的身上。
晏景之笑呵呵的说:“姝儿,你是个有心的,为父知道你必定会惦记着泽盛的前途,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是想要流落街头,还是想留在青柳巷过寻常日子?”晏姝说:“你早就知道是我安排玉夫人出现的,包括桃郎和周氏的关系,晏欢的身世,你顺势而为休妻,试图攀附在玉夫人和晏泽盛这边,过点儿富裕日子,我之前没露面,便是成全你,是你不识敬!你今日去侯府,恬不知耻的和我提要求,你配吗?”
晏景之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他知道了!自己在傅少衡面前说了她的那些下作手段,她这是上门报仇来了!
“我母亲骨酥髓空,导致临盆之时撒手人寰,你以为是我查不出来?沈家查不出来?还是武元侯府查不出来?”晏姝扫了眼玉红袖苍白的脸色,知道晏景之去侯府她是不知情的。
晏景之慢腾腾的走到椅子前,转过身坐下来:“晏姝,你是我晏家的血脉,就算你不认,也换不了祖宗,我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为何苦苦相逼?”
“你不也没想放过我吗?”晏姝抬起手扶了扶鬓边的簪子:“很可惜,你动不了我分毫,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再不知见我绕道走,玉夫人和晏泽盛会把你扔到街上,就算你成了乞丐,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这便是你该得的果报。”
晏泽盛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抬头看晏景之的时候,更憎恶的厉害,若不是母亲答应了晏姝要把这个人带走,自己恨不得立刻把他撵出去!
“大小姐消消气儿。”玉红袖给晏姝续茶:“日,我便带着他离开。”
“好。”晏姝看玉红袖,她知道玉红袖不是对晏景之有情,而是怕这件事闹腾开,耽误了晏泽盛的前程。
这是极好的,如果说报应的话,晏景之要是死了就太便宜他了!往后余生也尝一尝寄人篱下的滋味儿,但凡晏泽盛仕途安稳了,晏景之的痛苦就开始了。
起身:“今日不早了,先告辞。”
晏泽盛立刻起身:“某送世子夫人。”
“好。”晏姝迈步往外走,晏泽盛跟了上去。
玉红袖冷着脸,打量着晏景之。
晏景之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厚着脸皮说:“红袖,是我想错了,我想让泽盛留在京城里,这个是近贵的地方,没想到晏姝竟如此恨我,非要把沈氏的死怪在我头上,我真不是要给你添堵。”
“修泽兄弟几个是一奶同胞,你可见世子夫人帮衬一二?泽盛比不得他们亲,世子夫人不理我们就是开恩,若是她动动嘴皮子,你觉得泽盛还能有机会入仕吗?她是你的女儿吗?她现在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女儿,是国安公主!“玉红袖冷声。
晏景之鞠躬赔礼:“是,是,红袖教训的是,是我拎不清了,我错了。”
“你且仔细着,泽盛怎么做就怎么是,你若再敢到武元侯府门口晃荡,休怪我翻脸无情!”玉红袖拂袖而去。
晏景之回到椅子前,耷拉着肩膀坐在椅子上,万念俱灰。
门外,晏姝坐进马车里。
晏泽盛在马车外面。
“文洪县时疫凶猛,白神医和医道门会全力救治。”晏姝说。
晏泽盛拱手一礼:“多谢妹妹提点。”
“我祝你青云有路,也望你不忘初心,期待终有一日在京中会再见。”晏姝说罢,马车缓缓离开。
晏泽盛立在门口目送着马车在巷子口消失不见,缓缓地吸了口气,他青云有路,也不会忘记初心,当日承诺会成为她的仰仗,这条路漫长的很,不知她可懂,自己这是用余生做酬,报答她呢。
路过本来的晏家,晏姝撩起帘子往门口看了一眼,好巧不巧看到香草送赵承煜出门去。
香草心有所感看到了晏姝的马车,她轻轻地跪下了,冲着晏姝的马车磕了个头。
“哎哟哟,夫人,这是怎么了?”周嬷嬷从院子里出来。
香草起身往回来:“腿软,关门。”
周嬷嬷关了门,扶着香草往院子里去:“夫人可仔细点儿。”
香草没说话,她知道虽在京城,但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当小姐的面磕个头谢她的恩了,今日能遇见,算了了一桩心事。
马车里,晏姝勾起唇角,她就说晏欢怎么会那么快就被休了,果然一饮一啄,莫非前缘了。
殿试结束的第三日一大早,有资格参加殿试的进士们齐聚在宣德门外,皇上会亲自见前十名,谓之小传胪,皇上会亲自考察前十名的气质和言行,便于让世人看到的前三甲乃有翘楚之姿,有学识也要容貌端正,据说前朝就因为没有小传胪,导致状元是个不良于行的坡子。
京城万人空巷,一些客栈、食府张灯结彩。
按照承武帝钦点的前十名名册,被点名上殿面圣的人都可能是状元郎。
当点到沈行简的时候,沈行简看了眼祁世儒,迈步上前,十名里,有祁世儒,也有晏泽盛。
消息送到晏姝这边,晏姝微微勾起唇角,让非花继续打探消息,差人往祁世儒现在的住所送去了装满了铜钱的篓筐。
早朝上,傅少衡赫然列在朝臣之中,代替的是武元侯的位置,在武将之首。
承武帝看着走进来的十位进士中的翘楚,比较满意,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后起之秀,是栋梁之才。
十人依次被点名,承武帝对应他们的策论,记住了这些人后,取出来三人的策论放在一边。
等十个人退出金銮殿后,外面这些进士簇拥着他们离开。
第二日传胪,也就是金榜题名大殿,这十名排在最前,榜上有名的进士都在金銮殿的殿外等候,大学士捧着金榜,置于丹陛石正中间的黄案上,传胪官手捧金榜,高声唱念道:“第一甲第一名沈行简。”
皇城侍卫们高呼:“第一甲第一名沈行简!”
三次高声呼传其名,殿外百姓听得真真切切。
“第一甲第二名祁世儒。”传胪官话音落下,皇城侍卫们高呼三次。
传胪官扬声:“第一甲第三名晏泽盛。”
同样,皇城侍卫高呼三次。
非花得到了消息,立刻飞奔回去送信儿。
“少夫人!全中了!全中了!”非花兴奋的脸都红了。
晏姝放下手里的账本:“名次如何?”
“状元郎是表少爷,榜眼是您救了的祁世儒,探花郎是晏泽盛。”非花说:“少夫人,都中了!”
晏姝缓缓地站起身,内心比非花都激动,但面上不显。
历年来,科举都是甲等一榜三人,分别是状元、榜眼和探花郎,二甲和三甲则没有定数,自真太好了,至少这三个人分毫不差!
“非花,去沈府门前帮忙。“晏姝顿了一下:“杏花,去东升粮铺把准备好的礼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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