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晏姝和沈云娘说了吉日,沈老夫人和柳月茹坐在一旁,柳月茹心里感激晏姝为了婚事操持,也羡慕有兄弟姊妹守望相助的感觉。
“小订、大聘都已经完事了,接下来就让茹娘好好待嫁,事情操持起来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沈云娘说:“姝儿,若得闲的话,倒是要常过来坐一坐,最近京城的热闹可不少。”
晏姝笑道:“姨母安心就是,如今那些人不过是争个进宫的机会,这件事莫说我在太后跟前已经回绝了,就是傅家公爹和婆母也是绝不会让傅家女儿入宫的。”
“可说呢,到底是不放心的。”沈云娘笑了:“这几日行简越发的忙碌起来,我担心冷落了四小姐,若不然凑个趣儿,咱们也聚一聚多走动?”
晏姝略沉吟片刻,点头:“刚好有个机会,我带着玉英去探望郑家小姐,回头带着玉英过来,也不说别的,四海食府的厨子要先定下来,大哥和茹姐姐的婚事就用食府的厨子,菜单子想商量着定下来。”
沈云娘是真的有些着急,这些日子沈行简早出晚归,看着都露出了疲惫之色,少年男女之间啊,最怕冷落了心思,她心里头极喜欢玉英,这样的婚事可不想出任何纰漏。
若不是傅家老爷和夫人回了祖籍办事,她早就托人说媒了,这媒人不是旁人,是永安侯的崔老夫人,旁人份量未必够,够份量的又不认得。
这件事早就在沈老夫人到京城的时候就过去求过了,崔老夫人看在老姐妹的份上,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上一次给傅玉英做媒到逍遥侯府去的事,委实让老人家在心里骂了岳秩好些回了,这次是沈行简,青年才俊,状元入仕,她都觉得自己跟着扬眉吐气呢。
但傅家事情确实多,总要等傅家安稳下来才好议亲,这事儿急不得。
崔老夫人不急,沈云娘着急啊,虽说要等着傅家长辈回来,可在这之前,还是要多走动才行。
“姨母,作坊的事啊,就算不明着说是给他们小夫妻以后置办家当,也可以让玉英多听听,多看看,玉英是个灵秀的人儿,要我看是傅家姐妹几个里,最善经营的人。”晏姝说。
沈云娘连连点头:“这事儿好办,香方册子都写好了,回头再收几个学徒,调香虽比制皂跟繁杂一些,可也不是学不会的手艺,玉英是个厉害的,四海食府在京城名声响亮的很,等玉英过门,家里大小事务都交给她去操持,我啊,可得清闲几日了。”
一旁的沈老夫人看了看柳月茹。
晏姝说:“等我家嫂嫂过门,那也是要掌家管事的,回头我大哥入仕啊,走动起来,咱们可都是自家人。”
柳月茹头一遭来京城,心里头是不敢放松的,平日里话极少,眼睛看到的事都记得,仔细琢磨着如何和京城里的人相处,听到晏姝提自己,抬眸笑了,脸上红了一大片,有些羞涩的低了头。
晏姝到不觉得这是小家子气,反倒喜欢柳月茹的话少语迟,虽说快人快语的爽利性子好相处,可若做官眷,做掌家夫人,柳月茹这样的性格更合适,温婉有余,大方不足,那也是初来乍到,需要点儿时间适应。
两府距离不远,晏姝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去了。
路过将军府的时候,晏姝撩起帘子往这边看了眼,这大门里的布局,她一清二楚,同时有些感慨,武元侯府在这里,险些被帝王局抹杀,如今的岳家也深陷帝王局,不知道会如何,至少在晏姝看来,傅家破局之能,无人可及,岳家的衰败是必然的。
就算岳昶有兴家之子的本事,可岳家通敌,但就这一条,岳昶再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了。
刚要收回目光,见大门打开,从里面被扔出来的人一身锦缎价值不菲,看那人狼狈的爬起来,却是个面生的。
放下帘子,只听那人骂骂咧咧道:“一个瘸子,好大的威风,我就不信还能拦着我不见自己的外甥!”
晏姝微微挑眉,张家人被扔出来,这个有点儿意思了,看来张月华如今的日子比自己想象的更难熬一些。
岳家大爷到底要做什么姑且不论,就这份忍耐力都让人钦佩,谋划多时,只怕不止要为母报仇,且看着吧。
这边晏姝回府。
将军府里,岳承显已经来到张月华的院子里,让人打开门,刺鼻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
没打算进去,但有些意外,因张月华一身素衣跪在门口,低垂着眉眼的样子,似乎早就等着自己来了。
“张二想要见岳昶,就那个一步三摇晃的纨绔模样,竟还想要入仕,混个一官半职,可笑。”岳承显说。
张月华跪趴在地上:“夫君,为妻做错了很多事,悔不当初,如今只求夫君念在夫妻一场,只剩一子的份上,让为妻体面些,也好为昶儿操持婚事,等昶儿娶妻生子后,夫君想要知道的,为妻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要做的,哪怕是要为妻去死,为妻也绝不忤逆,求夫君开恩,为昶儿考虑一二。”
岳承显眯起眼睛看着张月华,良久笑了:“你想体面也不难,张家是惹祸的根苗,在别处如何我不管,在京城必定会连累我儿,撵走。”
“是。”张月华答应的爽快。
岳承显冷哼一声,示意亲随送自己离开,到了门口才说:“让夫人体面些。”
门外守着的人立刻应声。
跪趴在地上的张月华泪如泉涌,她哪里有什么悔不当初,若说后悔,也是没有把岳承显早早的处理掉,如今肯放自己出去,这就行,只要得了自由,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自己就不信还斗不过一个瘸子!
婆子丫环进来,洒扫干净房屋,开门开窗换气,挪走了博山炉,屋子里的味道一时半会儿散不尽,不过比之前好太多了。
浴桶里,张月华洗去一身污垢,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了一般,看着里里外外忙碌的人都是生面孔,知道岳承显提防着自己。
无可信之人在身边,自己就是最可信的人。
熟悉完毕,出门坐在院子里,微风和煦,催人犯困,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可热闹了,听说二皇子当初侍疾在先帝跟前,把荣华夫人睡了。”
“你才知道啊?”另一个人说:“我还听说,二皇子和蛊族也有关系,保不齐先帝的死也另有隐情。”
霎时间,张月华的睡意荡然无存,本想再听听,但外面没动静了,她勾起唇角露出阴森森的笑意,这下,自己非但能活,还能换个活法,活得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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