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老夫人带着沈家下人往林家赶时,林九宜刚好把燕王徐长庚送走。
想到燕王画的画,林九宜一脸的一言难尽。
昨日教的,全白教了。
他根本就没记住。
这记忆力就跟鱼的一样,眨眼就忘。
纸上印满指腹印,就是画……
林九宜头疼。
他若是天天来找自己,让自己教他画画,吃不消。
不行,下次得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一旁的何文君看着燕王蹦蹦跳跳走远的身影,叹息:
“若不是宫人的怠慢,燕王殿下也不会因为那场高热变成这样。若燕王没傻,定是个能迷倒各家姑娘的俊公子。
年轻一辈的人中,我就没见过长得比他俊的。”
林九宜看了她一眼,抿嘴偷乐:
“娘,我爹若是知道你对别的男人评价这么高,那脸怕是会直接垮下来。”
何文君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个漏风的小棉袄。”
说完,转身朝前厅走去。
虽说燕王今日的举止行为虽有不当,但却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别说,这会身心舒爽!
“娘,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我是贴心的小棉袄吗?现在怎么就漏风了?”林九宜跟上她的步伐,脸上带着笑意。
但在看到不远处和芍药站在一起的青鸾时,她停了下来:
“娘,你先回去,我一会再过去。”
何文君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离开了。
林九宜转身朝青鸾走去:
“青梧醒了吗?”
青鸾一脸恭敬,“大姑娘,青梧醒了,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但要休养一段时间。另外……”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递过去的同时压低声音说道:
“大姑娘,这是对方送过来的证据,里面有账本,也有当年河西河坝修建的详细记录。另外对方还附送有一张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当年参与修建河西堤坝的官员。”
说到这里,青鸾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大姑娘,我看了名单里的人,这些人在河西堤坝出事之后,均离奇死亡。”
林九宜皱了下眉头,这种事情她早猜到了,杀人灭口。
先帝在位时花了八年时间,无数的人力财力来修改河西的堤坝,目的就是改善河西一带年年水患的问题。
这堤坝的修建,可以说是利国利民,功在春秋。
这也是先帝在位时,力推的一件大事。
堤坝修好时,举国欢腾。
接下来三年,河西一带的百姓因免受了水患的困扰,安居乐业。
也因为没了水患,河西一带的千亩良田得以利用,朝廷也不用再年年救济河西一带的百姓。
而且河西也慢慢成了大业的粮袋子,国库开始有余盈。
所有人都幻想着大业的蒸蒸日上。
可三个月前,一场大雨让这一切全成了泡沫。
三年的时间,让河西百姓忘了水患的可怕。
大雨来时,百姓都相信这新修的堤坝,能为他们抵挡得住洪水。
所以明知道河水暴涨,他们都没有离开家门。
但就一夜,河西一带堤坝全线崩堤,洪水倒灌。
其所到之处,房屋全毁。
来不及逃跑的百姓,直接被洪水卷入腹中,不知所踪。
河西一带成了汪洋大海,百姓所信赖的堤坝决堤了。
河西一夜之间,哀鸿遍野!
消息传到京城时候,永帝龙颜大怒,下令严查!
但钦差到了河西后不到三天,就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不过他临死前让心腹送了一封信回京城。
信到了皇帝手中,皇帝大怒。
信中他揭露了河西堤坝的崩堤的原因。
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导致堤坝承受不住洪水的冲击,最后全线决堤,酿成惨祸。
之后皇帝便派了禁卫军护送永安侯去彻查此事。
一番查下来,竟发现当年参与建造堤坝的官员全部离奇死亡。
不对,还有一个漏网之鱼,那就是她爹林文庭。
当年修建堤坝一事,是由她爹林文庭所提出。
先帝同意后,便委派她爹筹办此事。
接到任命后,她爹开始为筹建而四处奔走。
她爹为河西付出诸多,谁都以为会是由他主持修建时,先帝却一道圣旨下来,把她爹召回了京城。
而河西堤坝的修建,也转交到了先帝派来的人。
谁都替她爹惋惜。
毕竟她爹错过了一次名垂青史的机会。
她爹一声不吭,悉数交接给先帝派来的人,从这些事中抽身而出。
而回京后,她爹被升为太傅。
如今河堤决堤,他爹却被牵扯了进去。
再加上皇帝一直想找他爹的错处,所以她爹就被革职在家,待查明真相后再说。
林九宜抬起头来,“证人呢?安置好了没有?”
青鸾点了点头,“大姑娘请放心,证人我们安置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林九宜点了点头,“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到时候等我的通知。”
等青鸾走了之后,林九宜打开手里的布包,仔细地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越看这脸越沉得可怕!
以次充好不说,而且报的还是天价。
就连她这个外行人,一眼都能看出有问题,想想这河堤能有多坚固。
没在修建好第一年就决堤,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
这些贪官,该死!
林九宜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证据给包好,然后径直的朝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在出来时,已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此时的林九宜已经冷静下来。
事发之后,当年涉事的官员一一被杀,可见背后之人的手段只手通天。
所以想揪出这背后之人,怕是很难。
而她现在手中的这些资料以及经手人,可以证明他爹没有参与当年的修建,对这些也根本不知情。
可想顺着这些,找到幕后之人,难。
还有,现在也不是还他的清白的时候,还得等一等。
只能委屈她爹,再忍几天。
林九宜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事情。
就在此时,芍药冲了进来。
“大姑娘,沈家那些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又来了。”
芍药的俏脸紧绷着,眼底全都是厌恶。
林九宜抬头,“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吗?
走,跟我出去会他们!”
“大姑娘,夫人说了让你不要出去,她去处理。”芍药紧绷着脸:
“是沈老夫人来了,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一到门口就在那里哭了起来,没说你虐待她,但却句句都是在说你虐待她。”
芍药脸有些扭曲。
当时若不是夫人拉着自己,她早就冲出去跟那不要脸的老东西好好说说,她们大姑娘怎么虐待她了?
林九宜一点都不意外。
沈老夫人是个怎样的人,她自然清楚。
林九宜摇了摇头:
“她没见到我是不会死心的,我出去见见她吧。”
沈老夫人惯撒泼打滚,她娘最烦这种人,就怕没说话,她娘先一个耳光甩过去。
有理变没理。
而此时林家大门外,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两日,京城里全都是沈林两家的热闹。
“这沈林两家人怎么说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们说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反正我昨天听说了,这沈家呀,超级不要脸,动儿媳妇的嫁妆不说,还拿人家的嫁妆来给她丈夫娶平妻,这不是恶心人吗?”
“哪里恶心人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就是这林家女太大惊小怪。还有,她都是沈家的人了,拿她的嫁妆来用一下又怎么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这般计较?”
“就是,我也听说是林家女在作,目的是逼沈将军放弃娶平妻,而沈将军要娶的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这不是在逼沈将军做个忘恩负义之徒吗。”
“夫妻一体,用她的嫁妆,是看得起她!”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自古以来,女子的嫁妆都是个人私产,不经其同意,私自挪用是为偷。还有谁家娶小妾,会拿主母的嫁妆来置办的?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想到自己来时的安排,沈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林家,不是只有你们才会玩弄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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