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铁青的脸色逐渐变为酱色,不可置信的嘴唇颤抖着,浑身的怒意爆发,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一把推开身侧几个家丁,指着双喜的手抖个不停:“你放肆!你这个贱婢,竟敢辱骂我!你算什么东西?”
老太太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眸光利刃直直的戳向孟槿,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孟槿!你好大的胆子!纵出这些个以下犯上的贱婢,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老太太嗓音尖锐:“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奴给我拿下杖毙!”
家丁们没拦住老太太,一时间慌了神,纷纷垂下头,生怕看到孟槿斥责的眼神。
周老太太身后的嬷嬷们却心中一喜,连忙快步上前。
孟槿一个闪身,直接站在了双喜身前。
她冷笑了一声:“我的人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
周老太太登时捂着胸口,差点就喘不上气。
嬷嬷们为难的看向老太太。
她咬牙抬起了手,今日非要给孟槿个教训不可。
谁知孟槿却稳稳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高高抬起的掌心扬起了嘴角,轻飘飘一句笑问:“你敢?!”
老夫人顿时心中一紧,竟硬生生僵在当场。
“住手!”
周业洵脸色难看的疾步走来,周承安也皱着小脸跟在身后。
周业洵今天经历了金玉楼这一遭,心里对老夫人也有点怨气,只是到底是自己母亲,所行所为都是为了自己好。
更何况,孟槿这么张狂是他没想到的,他也就不怪母亲。
谁知一回府才发现事情竟然还没停,孟槿将嫁妆之事也抖了出来!
周业洵一瞬间只觉得额上青筋直跳。
孟槿竟然丝毫脸面都不顾了!
他下午才被孟槿以和离相激心软了几分,此刻怒意又起。
他阴沉着脸,指着孟槿鼻子就是一声怒吼:“你还嫌不够乱吗?!”
转身一脚踹开了最近的家丁:“还不放手!以奴欺主,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吗?!”
刘管家犹豫着看向孟槿,孟槿不动声色的颔首,示意他们放人。
周承安又惊又怒的看着孟槿:“母亲是半点脸面都不要了吗?!竟然让一群家丁下人深夜守在你门外?你怎能如此不知检点,竟然还要跟祖母动手?”
周承安怎么也没想到,她是周家主母,却在金玉楼当众背叛了周家!
让那些贱民对他和父亲指指点点,置他们于不顾!
祖母只是来问她罪责,她竟然还敢反抗!
他心底涌出一股浓烈的恨意!
恨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是非不分的娘亲!
恨自己身上为何会流着她的血!
周承安忍无可忍:“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今日的行为和那些为了几文钱就撒泼打滚的贱民有什么区别?!”
周承安猝不及防一通怒骂。
孟槿瞬间浑身发硬猛然僵住!
她不自觉地颤了颤身子,像是被利刃毫不留情的捅进了心窝!
这一刻,骨肉剥离的痛意刺入肺腑。
孟槿绝望的闭眼,不再言语。
周老太太一瞬间简直大快人心,往日里总是因为孙儿身上流着孟槿的血而对他疏离几分。
此刻却觉得无比快意,到底是她周家的后!
老太太阴沉的低笑:“孟槿,你再这样不识好歹,只会让自己更难看!”
她撑着拐杖走到儿子身侧,银牙一咬就阴恻恻的挑拨:“儿啊~你这媳妇如今是越发放肆了,你要是没来,她就要把我和你大嫂弟妹都交给下人发落了!”
周老太太按了按眼角,瞬间眼眶微红。
她神情狼狈的敲着儿子的肩:“她这是要杀了我啊!她到底是对我们周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闹的我们家鸡犬不宁。我们周家到底欠了她什么?!”
老太太一声:“造孽啊!”
凄厉尖锐的划破静夜。
周业洵猛然转头死死的盯着孟槿,狠戾的眸光仿佛要将她射穿。
他不明白,曾经那个目中无人的孟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泼妇模样?
他更没想到,孟槿竟然这么不顾后果,要彻底与他、与周家撕破脸!
她到底哪来的底气?
周业洵狠狠压了压额角,想到如今已然得罪了三皇子,皇商的位子还未可知。
他万不能让孟槿就这么离开!
如今他正在气头上,已经全然不顾大家的脸面,再加上周家如今的名声,若是再失去皇商,后果可想而知。
定是众人踩、万人踏!
他必须要尽快安抚好孟槿,让孟槿心甘情愿的向大家解释,这一切都是她一人之过,他只是心疼她,才没有当众反驳她而已。
可要他在众人面前对孟槿伏低的讨好,他办不到。
周业洵呼吸急促了几分,他是周家家主,不能不要这个脸。
他只能强压着心头的躁意,哄着周老太太离开,遣散了家丁下人。
他神情紧绷,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今日母亲受得委屈,来日他定要一一向孟槿讨来!
他深深吐了口气,生生挤出一抹笑才开口:“槿儿,你该是了解我的,就算刘生信誓旦旦冤枉你与人私通,我也没有相信的,你相信我好吗?今日之事非你之过,我相信你是迫不得已。”
他眸光清亮,像极了八年前那次初见。
“槿儿,今日不光你受了委屈,周家也因此蒙难,我们是夫妻,自然要一起面对,你说对吗?”
孟槿抬眼看着这个相处了八年的枕边人,静静打量着他。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那沉下去的嘴角,硬生生扯出笑意的模样有多难看。
他好像不知道他强压下的恨意又有多刺眼。
他甚至还想还握住她的手轻轻放上自己的胸膛,仿佛他们还像八年前新婚那样恩爱。
仿佛这样就能哄的她晕头转向失了智,信了他的鬼话!
孟槿缓缓抽回自己的手,闷声问出口的话却让他双眸一亮。
“一起面对?如何面对?”
周业洵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他稍微哄一哄就都会答应他。
周业洵嘴角抑制不住笑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槿儿,只要你明日亲自承认,你是迫不得已,才买通刘生自导自演这场戏,我们周家就会恢复往日的荣光。”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笑的酸涩:“虽说我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安儿才娶薛小姐进门,可我作为你的夫君,也要包容你的无理取闹。槿儿,你就说是我要另娶新妇,委屈了你,就将这一切因果都推到我身上罢,如此便一切可解,只是,你千万要信我,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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