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齐只有一个嫡亲的亲兄弟,常年在外,甚少回家。

    三房四房五房,全都是孟家的养子,同孟先齐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四叔和五叔,全都被纪管家联合樊霜雪笼络了心。

    只有孟先齐,还把已经身故的孟昭齐当作大哥。

    也是孟先齐,在孟昭齐去世半月之后,给孟槿带回来了双喜、玲珑、平安和满福四个丫鬟。

    从此,孟槿才在孟家有了一席之地。

    ——

    月色朦朦胧胧褪去,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孟槿醒了。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颊。

    她缓缓睁开了眼,平日清亮的眸子此时却显得黯淡无光,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孟槿伸出指尖在眼角划过,面露悲痛的低语:“原来我早就知道真相了”

    她曾经奢求过的关注,本就得不到。

    原来一直都是她求错了人。

    是樊霜雪鸠占鹊巢,霸占了属于她的一切!

    黯淡无光的眼眸,顿时凌厉!

    袖摆在她手中,捏成了一团。

    樊霜雪、纪青荣!

    孟槿终于冷笑出声,那些欠她的,她必定都要让她们全部还回来!

    双喜玲珑在孟槿醒来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小姐!”

    两人刚开口,声音就哽咽住了。

    孟槿冷着脸下了床,三婶才眼神异样的说:“少文平来了”

    大门外面,孟文平已经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了。

    金盘缩着脖子毫不留情的嘲讽:“爷昨日的酒喝的还不够多,今天还能再喝个三十坛”

    孟文平局促的缩了缩手:“谁让你不拦着我?”

    金盘气笑了:“我倒是能拦得住!”

    大门吱丫一声打开,三婶亲自开门将人迎了进去。

    孟文平心里忐忑的不行,一直关注着孟槿院落的动静,脖子都伸长了老多。

    他结结巴巴的开口,想多打探两句:“槿儿醒的蛮早的哈”

    “她脸色如何啊?”

    三婶看都没看他一眼,然后立马加快了脚步,像是没听到一样。

    低哑的一声:“进来。”

    孟文平下意识拢了拢衣袖,有点想要退缩。

    金盘猛伸手,一把推了上去。

    下一瞬,孟文平衣冠不整的站在了孟槿面前,头都不敢抬。

    孟槿神色复杂的他。

    这个人做了她二十多年的兄长,结果,一切都是假象。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没比你早几天”

    屋内气氛凝重,双喜和玲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孟槿无声打量着孟文平,试图找出理由,来解释这荒诞的真相。

    孟文平低着头都感受到了孟槿的视线,他浑身汗毛倒立!手心不自觉的渗出了冷汗。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此事对孟槿的冲击。

    就在此时,孟槿打破了沉默。

    她沉声问道:“父亲的尸首,你可曾亲眼看见?”

    孟文平神情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嗯?父亲的尸首?”

    他不明白,为什么妹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父亲?

    话音刚落,他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几乎是下意识就察觉到了不对。

    妹妹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父亲的尸首,除非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他脸色惨白,像是猜到了孟槿的言外之意:“你是说父亲不是病逝?”

    若父亲是被人杀害,那凶手是谁?最有可能是谁?

    这么多年,父亲不在之后,最开心的是谁?!

    他突然浑身抖了抖,一阵寒意涌来,心头的恐惧几乎是瞬间席卷了全身!

    孟文平不敢想!

    也不敢相信!

    屋内的气氛,仿佛被无形的重压笼罩,瞬间安静。

    双喜和玲珑默契的退了出去,这不是她们该听的。

    金盘也走的干净利落,完全不担心自家主子现在慌成了啥样。

    房门被紧紧拉上。

    孟槿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椅子的扶手,视线下意识地挪开,不愿直视孟文平的眼睛。

    在得知真相后的她,听到孟文平依旧用以往的称呼提及父亲,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被背叛的痛楚和被欺骗的愤怒交。

    孟槿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父亲当年也不过而立,你几时见他生过病?”

    下一瞬,她眸中冷意几乎凝结成冰!

    “还是说,你也在帮你母亲隐瞒,做了杀害父亲的帮凶吗?!”

    冷不丁一句话如同雷霆,敲击在孟文平心头。

    他满脸震惊,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不停摇头:“怎么会?母亲怎么可能杀害父亲?她是父亲的发妻——”

    下一瞬,他仓促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孟槿手握金簪,抵上了他胸膛,满脸的恨意:“呵!发妻?你是谁的种?纪青荣吗?一个跟下人管家厮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父亲的发妻?!”

    孟文平顿时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摇头,不愿意相信。

    母亲

    不可能的

    父亲明明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血脉,可还是与母亲相安无事。

    母亲怎么可能有杀害父亲的心思?

    不可能!

    他整张脸失去了血色,艰难的开口,声音几乎被自己的心跳声淹没:“你有什么证据吗?”

    孟文平不愿意相信。

    “证据?”

    孟槿眼神狠厉:“你不妨去问问你母亲,我身上的毒是哪里来的?她要是半点不心虚,为什么我刚喝下她亲手递来的毒药,就听到了父亲身死的噩耗?!”

    当年父亲身死,一向云游在外的二叔匆匆归来,和纪管长谈了半夜,第二日就宣告空棺下葬!

    只说父亲的尸首意外坠下山崖,尸骨无存。

    如今孟槿想起了一切,她当然不相信!

    父亲的死因,她要彻查!

    孟文平仿佛被击了当头一棒!

    “母亲给你下毒?不可能!不可能”

    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是彻底被击垮了。

    孟文平慌乱的转身,身形摇晃几乎站不稳:“我要去问母亲,我要去问”

    “不可能”

    “不可能”

    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接近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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