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肉实在是过于鲜美,尤其是里脊与脚蹼,烤起来味道非常不错。
眼下人与自然的矛盾远非后世那么严重,许多濒危动物种群丰富,当然,也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
北海海豹非常多,光是傍晚瓦剌骑兵捕获的海豹便有数千头,这还只是简单操作了一番——他们要去劫掠野人,自然是无暇放开膀子打猎的。
而这只是几千米海滩的战果,如果专门捕海豹,恐怕收获会更加丰富。
今晚,所有帐篷里都燃烧着海豹脂肪的香气,所有瓦剌士兵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众人又饱饱吃了一顿海豹肉,吃饱喝足,很快便疾驰出瓦剌的牧区。
沿途的草地渐渐变成灌木,后面又变成了森林,沿着河谷再往北走,河流已被冰封,逐渐出现皑皑白雪,随后便是白茫茫一片。
“伯颜,这时候知道为何更适合冬天来了吗。”
顶着不时刮起的凛冽寒风,朱祁镇用戴着羊皮手套的手握住马鞭,指着远处稀疏的脚印和隐隐若现的炊烟。
“陛下圣明!”
伯颜帖木儿明白了,有烟火,有脚印,便意味着有人!
“来个千人队,跟我走,出发!”
朱祁镇拉上伯颜帖木儿,大喊一声,伯颜身后一个千夫长应了一声,便率本部骑兵随朱祁镇与伯颜帖木儿冲向了前方。
而赛罕王则留在原地,等待他们的消息。
沿着炊烟和脚印,很快,朱祁镇他们来到了一个山间河谷中的聚落。
等了一会,斥候来报,聚落人数不超过五百人,无危险。
伯颜帖木儿点头,一帮嗷嗷叫的瓦剌骑兵如脱缰野马,朝着聚落猛冲过去。
“走,陛下,咱们也去看看。”
朱祁镇与伯颜帖木儿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部落内部是错落的木屋和土坯房,都很低矮,有些木屋此时已是火光冲天。
村落外面,零星散布着几个被砍翻在地的野人,他们身穿厚实的鹿皮服,凝固的血液已经与积雪冻结在了一起。
朱祁镇与伯颜帖木儿都不是圣母,他们无视这些尸体,催马继续向前。
村子中间有片空地,三百多个男女老幼像拴螃蟹一样,被麻绳捆在一起。一百多个瓦剌士兵骑着马拿着弯刀,警惕地看着这些人。
其他地方,瓦剌士兵纷纷下马,挨家挨户翻箱倒柜。
“千夫长,有什么收获。”
眼见朱祁镇二人到来,千夫长连忙迎了过来,双方一照面,伯颜帖木儿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哈哈,伯颜兄还是太心急了。”朱祁镇笑道。
伯颜帖木儿在心里白了他一眼,能不心急吗?要是收获大,那接下来收获应该都不小。
要是这些野人一贫如洗,那接下来的野人可能也半斤八两。
这是他们探索的第一个部落,因此伯颜很是焦急。
千夫长犹豫了一下,说道:“回陛下,回特知院,这些野人好像没什么好东西。钱很少,金沙搜出来了五斤,白银没有搜出一两,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银币,属下不认识,不知价值几何。”
千夫长紧张地看着二人,听到他的话,伯颜帖木儿心里凉了半截。
“但是。”伯颜帖木儿心灰意冷时,千夫长又发话了。
“但是,肉干倒是搜出来了五千多斤,主要有鹿肉、鸡肉、牛肉、野猪肉、鹅肉等等。最多的还是鹿肉。”
“还有燕麦,大概有七八万斤,还在清点。”
“还有一些浆果干,主要是越橘、蓝莓、苹果、稠李等东西。”
“此外还有一些活的牲畜,有几十只羊,还有一百多只驯鹿。”
“属下发现这驯鹿是好东西,像牛一样重,杀一头能吃好多肉,而且,这玩意可以在雪地拉雪橇,贼方便……”
“特知院,特知院?”千夫长疑惑地看着伯颜帖木儿,瞧见千夫长的目光,朱祁镇也侧身看了一眼。
伯颜帖木儿已经呆住了,好家伙,这么多!这只是一个部落啊!
没钱就没钱,这些物资和人口,已经可以弥补没钱的不足了!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伯颜帖木儿狂笑道:“做得好!”
伯颜帖木儿精神大振。三百多人小部落,而这,只是开始。
“诸位大人,今年的贡赋已经交了啊,你们这是何意?”
正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愤怒地吼道。
“嗯?”
所有人,包括负责警戒的一百多个瓦剌骑兵,齐刷刷看向了刚才说话的那人。
这是俘虏中的一个老人,年龄大概有六十多岁,脸上有纹身,帽子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是蒙古语?虽然口音不太一样。
“你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朱祁镇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
“你们上个月不是来过了吗,十斤金沙,一百两白银,你们可是都拿走了的!”
“贡赋我们都交,为什么还要来杀人抢劫?”
老人继续悲愤地怒吼。
“来人,拉他过来。”
朱祁镇用马鞭指着老头,吩咐道。
两个瓦剌骑兵下马,将老者松绑拉了过来。
“你是谁?在部落中是什么地位?我等是第一次来到你们部落,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老者悲愤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难道这是另一伙人?
“我是图鲁瓦,是这个部落的族长。”老者开口说道,“上个月,来自王庭的大人们收走了我们今年的贡赋,还抢走了我们13个年轻美丽的姑娘……”
畜生啊,朱祁镇不由得摇摇头,继续问道:“你们不是部落吗?所谓王庭,是什么意思?”
“是西伯利亚汗国王庭,我们世代在这里平静生活着,几十年前,一群骑着马,说着和你们差不多语言的人征服了这里,那些人有铁甲、铁刀,我们不是对手,所有不服从的部落全部消失了,剩下的部落只好每年上贡……”
这时,老者也发现了眼前这些人的不同。虽然操着差不多的语言,但发音差异很大。
另外,服饰也有区别。因为金帐汗国在东欧一百多年,许多东西已经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
“族长,我们却确实不是一伙人。”
朱祁镇翻身下马,温和地笑道:“老伯切莫惊慌,这是一个误会。”
说着,朱祁镇给伯颜帖木使了个眼色。
“我们,是那群人的敌人!”
“那些人,是早该下地狱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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