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波动扩散,青年似乎有所感知,但他没有反应。
或者说,比起反应,琥珀的能力要更快一些。
温暖的阳光,灰蒙的天空,燃烧的车,盘旋的叶顷刻消失。
世界在某一瞬间变成漆黑一片。
身体的所有感知,尽数归零。
这一过程并未持续多久,当青年耳中再次响起火焰炽烤的声音,他只觉得喉咙处有些冰冷。
有些尖锐的东西划过。
热流滚动而出,仿佛激流勇进,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青年饶有兴致的看向脖子上的刀,看向了面前的少女。
少女正以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眼睛。
青年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短棍。
“[我失去的,是献祭,得到的,是应有]。”
从他口中淡淡飘出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明明每个字净子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咒语般的既视感。
净子如同惊弓之鸟,瞬间消失在青年面前。
一边后退,便见青年喉咙处的伤口瞬间愈合,紧接着,沾染在青年胸口的殷红液体突然流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圈。
呼吸之间,血色的圆圈凭空消失。
出现在了净子头顶。
这并非速度,而是一种超越速度的怪力。
下一秒,净子的身影从空中跌落。
她失去了赫能,失去了序列轨道,她甚至失去了行动能力
青年挥了挥手中的权杖,一道六菱形的镜面从虚无中出现,从天而降,冲着净子前胸落下。
净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琥珀再次抬手,她的脸已经惨白,毫无血色,实际上她颈部的伤口只是堪堪止血,根本没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可她不能看着净子死去。
琥珀再次吐出两个字:“[蒙蔽]。”
两个字在空中波动,如同蝴蝶振翅,吐出那两个字后,波动的赫冲向前方。
青年摇了摇头:“同一招我怎么会中两次呢?”
他挥动权杖,黑光围绕着他形成一圈。
琥珀的能力未能触及,便被拦在了外面。
可琥珀这时已经动了。
她的速度并没有净子那般快,也没有血色红圈那么不讲道理,她的身体甚至有些踉跄,不过,她眼神中的坚定不是假的。
直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跟随着陆易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
但正确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当她看到净子时,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净子绝对不是那种奋不顾身的人,她很喜欢放弃,很喜欢退缩,可今天却选择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陆易身上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你只要看到他,跟他对话,就会被点燃。
迟早,这座城市都会被点燃。
琥珀冲到净子面前,抬起一只手,迎着那道棱镜,准备以肉身硬接。
如果废掉一根手臂,能换来净子的命,其实是值得的。
净子躺在地上,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人,从下向上看,看了几眼,忽的想起了某个画面。
那天是一个昏黄的下午,天边的深红仿佛涂鸦。
一道身影从街巷走来,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随后便走进了丛云风俗店。
她原本是睡着的,突然惊醒,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此刻,身影重叠,净子怔住了。
虎夫人,不是死了吗?
那这女人又是谁?
她何德何能让虎夫人为她挡下这一击?
不,虎夫人又如何能挡下这一击?
复杂的情绪在心头交织,一时难以言明,却见从天而落的棱镜悬停在了虎夫人手前。
鲜血喷涌,溅落在净子的脸上。
净子眼里流露出难过的情绪,却看到虎夫人的手并未受伤。
血从何来?
咔吧——
一声脆响,棱镜四分五裂,碎成光影,消逝在空中。
手掌近乎被戳出一个洞的青年,诧异的看向了面前的女人,随后扫了一眼地上的少女,愣了两秒,随后将视野聚焦在远处的黑色大衣之上。
“干你娘的!”
李璟吼出那句话,浑身上下忽的散发一道微光,身影向黑色大衣冲了过去。
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人,计划由范间来制定,由老大来决定,而他只负责配合和执行,女人是陌生且美的,就是看上去年龄有点大,少女是熟悉且美的,是让他魂牵梦绕的存在。
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重要。
李璟只知道她们受伤了,也知道敌人是谁。
这就够了。
四五道棱镜出现在他的面前,李璟咬紧牙,挥拳而击,击碎所有棱镜,纵使拳头血肉模糊,也没有停止脚步,持续向前。
青年望着李璟身上散发的光,若有所思。
他抬起手中的权杖,下滑一段距离。
嗡——
空气中飘荡起一道涟漪,无数光点形成一道剑波,向李璟呼啸而去。
李璟深吸一口气,迎着剑波,身上的光芒大盛,化为一面盾牌。
剑波与盾牌交锋,赫能剧烈波动,一时不相上下。
青年再挥权杖,第二道剑波划出,迎着李璟撞去。
盾牌只裂开一道缝隙,便轰然破碎,剑波在李璟胸前留下两道狭长血口,推着他平移好长一段距离。
李璟不能维持平衡,向后仰了过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狼狈的停下了下来。
若非李璟身上光芒闪烁,他应该会被斩成四段。
我靠了。
我拿的原来不是英雄救美的剧本,我拿的是路人甲炮灰剧本啊这也太丑陋了。
正觉丢人呢,绝美大姐姐突然发起疑问:
“陆易呢?”
李璟擦掉嘴角的血:“应该马上就回来。”
“你是什么序列?”
“我是序列18,星星,又叫唤星者。”
“你为什么不用能力?”
“啊”李璟有些窘迫,自己释放的星光难道不就是一种能力吗?这
绝美大姐姐摇了摇头,看来初见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好吧,这其实也没什么。
李璟根本不在乎绝美大姐姐对他是什么看法,最多有点尴尬和遗憾罢了他看向地上躺着的少女,少女对他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谁知道少女根本没有看他,眼里只有绝美大姐姐。
我靠该不会怪不得
李璟满心挫败,可作为全场唯一一个男人,他还是站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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