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问陆乘渊:“这曹白柔,曹家是什么来头?”
她对于曹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是隐约记得小时候,宋城青每每提起曹家的时候,都是愁眉苦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而且曹家的主母白氏,赵氏每次提起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害怕,说她一个女子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棒的,一点儿女子的温婉样子都没有。
陆乘渊说:“曹白柔的父亲是曹权,曹权是当今右相。”
若说太监里头,数陆乘渊和萧柳的权力最大,那在健全的男性朝臣里头,就数左相宋城青和右相曹权的权力最大。
这位右相因为犯了大错而被先皇停职。
明日,正好是他官复原职的第一天。
所以这当了许久缩头乌龟的曹白柔,终于有脸面出来,重新出现在京城贵女贵妇们的面前。
陆乘渊说起曹权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曹权贪污受贿,排挤新晋官员,给那些胆敢反驳他意见的官员穿小鞋。”
“他甚至敢在朝堂上公然挑战先皇,官员升降调派全凭自己的心意。”
“后来,他私自截留官员的奏折被发现后,先皇也正因为如此对他进行了停职罚俸的处罚,但为了权衡各方势力,并没有将这死老头子直接罢官。”
宋曦希点点头,怪不得最近一直没有这老头子的消息,原来是赋闲在家中了。
宋曦希问他:“那曹白柔的母亲呢?”
“曹白柔的母亲是白氏,将门之女,没有养成保家卫国的性子,却是飞扬跋扈的很,动不动就喜欢用鞭子抽人。”
宋曦希点点头,怪不得赵氏会那么惧怕这个白氏,白氏肯定是一身悍匪之气,这些后宅夫人又怎么会不怕?
若是让白氏甩鞭子狠狠地抽上赵氏一顿,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陆乘渊握住宋曦希的手:“白家和许家是死对头,你和许芷苡交好,尽量不要和白家起正面冲突。”
“当然了,若是你有气不必憋着只管发泄出来,出了事情有我兜着,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陆乘渊语重心长,嘱咐了她好几句。
“曹权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是人并不笨。”
“曹家嫡女嫡子里头,除了曹白柔,还有她弟弟曹白尺,你碰到曹家人的时候,要留个心眼。”
曹白尺?
懂了,从名字上看就是白痴人设,没什么好怕的。
宋曦希心里想着“烂命一条,干就是了!”,脸上却是一脸的紧张认真,她连连点头,表示她已经很认真地把陆乘渊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宋曦希和陆乘渊悠哉悠哉地坐着马车回了府。
而另一边的宋府却是炸开了锅。
宋城青听谋士提醒他明日是曹权上朝的日子,感到很是愤怒:“这老不死的,怎么没在停职期间死了?”
宋城青十分后悔自己大意了,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在他停职期间弄死他的。
宋城青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和谋士商议在朝堂上的应对之策。
明日是曹权第一天上朝,他这种爱显摆,希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人,肯定会提出一些政见,提醒大家他已经官复原职了,以后啊,这朝堂就是他曹权的地盘!
正说着,门房急匆匆地赶来:“相爷,宫里来人了!”
宋城青心里一惊,第一反应是不是宋昔年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闯了什么祸事,连累到了他。
宋城青迅速整理了仪容仪表,惴惴不安地快步走出来跪在地上。
总管太监高声尖着嗓子喊道:“圣旨到!宋昔月接旨!”
宋家一家子都出来齐齐地跪在了地上,宋城青一听这圣旨是关于宋昔月的,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赵氏的心却是揪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家有女宋昔月,贤淑有才,端庄有礼。”
“今特赐婚于忠良世家之子,文武兼备之英才向云起。愿二人携手共度余生,相敬如宾,白头偕老,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从前的宋城青是完全看不上向家的,可如今不同了,这是皇上赐婚,分量可是不一样。
宋昔月满脸的喜色,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庶妹宋昔日脸色惨白。
总管太监宣读完圣旨之后,宋城青和赵氏笑着送他出去。
只留下宋昔月和宋昔日姐妹二人。
宋昔日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她看着欢喜非常的宋昔月:“姐姐是真的喜欢云起哥哥吗?”
宋昔月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啊,我嫁给云起哥哥呢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
“上次在宫里,大姐姐和云起哥哥见面说话被皇上撞见了,若不是我及时解围说我们有婚约,大姐姐和我们宋家可就惨了!”
宋昔日心里一喜,原来,云起哥哥不是真的喜欢姐姐才求娶她的,而是情势所迫。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
宋昔日一扫心中的阴霾,她看着眉飞色舞离开的宋昔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在宋家的这几个姐妹当中,除了宋曦希之外,就数她姨娘最美,当然了,她是姨娘生的,长的也要比宋昔年和宋昔月好看不少。
若不是身份地位和机遇不巧,向云起娶的人一定会是自己,她相信他一定是对她有好感的,只要找对时机,她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
陆府,宋曦希自从那日在温府背过诗之后,这诗瘾就上来了。
她昨晚睡的很好,整日无所事事,一身的牛劲儿正没地方使。
她嘴里叼着一根木棍,抢了后院劈柴工的斧头,撸起袖子,一脚踩在木桩上,双手奋力朝着木桩上的木头柱子砍去:“噫嘘唏,呜呼哀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遂反!”
说罢,她将斧头一丢,看着天上飞着的鸟儿,她指着天上的鸟儿说:“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宋曦希在原地转了个圈,双手放在胸前,一副哀伤的神色:“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又戳了戳鸟笼子里的鸟儿:“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
小鸟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听到了炖字、烤字,在笼子里是惊的上蹿下跳。
不远处,管家常叔看着原地发疯的宋曦希,他欣慰地点了点头:“已经很久没见到夫人发癫了。”
“真好,还是刚嫁进来的时候的样子,夫人还是那个夫人。”
“夫人在府里待的久了,还是不要被磨平了棱角才好。
背着背着,宋曦希饿了,她舔了舔嘴唇,她想要吃烧烤了。
她琢磨着要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肉,吃烧烤嘛,就要猪肉羊肉牛肉都齐全了,腰子心眼子翅膀子都准备好,吃起来才尽兴!
她琢磨着等看完了肉之后缺什么要让厨房的管事赶紧去买,还有香料,孜然辣椒面儿也要去西市买,都准备好了,这小烧烤也就可以吃起来了!
哦,对了,牛乳和花蜜也不能少,她要自制奶茶!
她步履匆匆地闷头往厨房走,仿佛她是要去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在洒扫庭院擦洗廊柱的丫小厮们都自觉地给走路不会转弯的夫人让路。
正风风火火地走着,忽而脑袋一痛,她撞到了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陆乘渊将正在步履匆匆赶往厨房的宋曦希拦住了,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去了书房。
“陆乘渊,你干嘛呀,我要吃小烧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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