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年在宫里位分很低,可在外人面前,毕竟还是皇妃。
她摆足了派头和威风之后才坐着轿子离开。
寿宴正式开始,宋城青和宾客们把酒言欢,赵氏周旋在各官眷之间,好一派和谐的景象。
宋曦希瞧着府上的人越来越多,勾起唇角邪魅一笑,人都到齐了,好戏开场!
她去了后院拎着斧头,在丫鬟们惊讶的目光中去了祠堂。
府上的管家杜遮看到宋曦希这一副发疯的颠婆模样,也不敢拦着,只吩咐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暗中跟着宋曦希,但是不准伤害宋曦希。
他自己则是快步去将此事禀报给了宋城青,虽然府上有诸多他看不惯的事情,但他毕竟是相府的管家,相府出了乱子,对于他而言,也是不好收场。
“相爷,相爷不好了,二小姐拿着斧头去了祠堂!”
宋城青心中一惊,祠堂是给宋家列祖列宗上香的地方,宋曦希那个疯子去那里是做什么?
她绝对不是去上香去了。
赵氏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听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也是心中一惊。
赵氏说:“老爷,我们过去看看吧,今日在场的宾客这么多,若是在祠堂出了什么乱子,怕是不好!”
宋城青沉着一张脸去了祠堂,赵氏在他身后快步跟着。
到了祠堂,只见宋曦希扛着一把斧头,一副痞子模样,在祠堂里来回地走着,见到宋城青进来,宋曦希挥动着斧头砍在香案上。
“跪下!”
宋城青大惊失色,指着宋曦希,后悔这个女儿怎么当时就没有进宫给先皇陪葬?
若是她当时能早点进宫当了皇妃,先皇死了她跟着陪葬,他这个当父亲的省心不说,府上还出了一个皇妃,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赵氏也皱起了眉头,斥责道:“你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
她此刻也是无比后悔,当年,怎么就让崔氏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了,当时就应该一尸两命。
宋曦希转头看向赵氏:“还有你,也给我跪下!”
祠堂里阴森恐怖,这凉风一吹,赵氏更是六神无主,宋曦希一脚踹在赵氏的膝盖窝上。
赵氏跪在了地上,她身旁的宋城青竟也是鬼使神差地跪在了地上。
宋曦希看了一眼祠堂里燃着的香,这是陆乘渊给她的,有致幻的作用,他们平日里用来审问犯人,就会用这种香来促使犯人招供。
宋曦希看过原主生母的画像,今日这身装扮也是仿照原主生母的样子装扮的。
宋曦希站远了一些,又点燃了几支香,很快,祠堂里烟雾缭绕,宋城青和赵氏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崔氏回来了。
宋曦希压低了声音:“宋城青,你可知道错了?赵氏,你可知道悔改?”
宋城青浑身发抖,脑海中想起他们二人曾经快乐的时光,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崔氏叫她“宋郎”。
最开始,崔氏嫁进来的时候,他也是想要好好对她的,可是后来,不知为何一切就都变了。
他需要银子去打点官场上的开销,大把大把的银子从崔家送过来,他当时就想,为何这些银子不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每次他想要用的时候就不必开口,找自己的女人要银子花,让他很是没面子。
渐渐的,他从一开始的感激变成了后来的怨恨,而府上也来了更多美貌的年轻女子,他看崔氏也是越来越不顺眼。
他的权势渐盛,而对崔氏也越来越不耐烦,后来,后宅的那些污糟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了,直到崔氏死去。
赵氏被吓的魂飞魄散,她不住地对着牌位磕头:“崔氏,当年的事情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想不开,郁郁寡欢……我只是加快了你离开的日子而已,我还是帮你早早地解脱了的!”
宋曦希冷哼一声:“你还是不知悔改?!我在这下面寂寞的很,不如,你下来陪陪我!”
赵氏慌了,连连摆手拒绝:“我错了,你别来找我!”
宋城青和赵氏已经神志不清了,此刻只以为眼前的女子是崔氏,不断地磕头求饶,忏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宋曦希拿出两张纸递到了宋城青和赵氏的面前:“你们的忏悔于我而言,没有半点用处,把这欠条签了吧,欠我的,你们也该还了。”
任何时候,只有银子来的最实在。他们当年吞下的,要全部都吐出来!
宋城青和赵氏点头如捣蒜:“签,我签!”
这欠条上写着崔氏曾经给宋城青用过的钱财数量,宋曦希不记得有多少了,查也查不清楚,索性按照宋城青的俸禄计算,将他后半辈子能赚到的钱财的全部数量都写了上去。
至于赵氏签的那一份,就算是她赔上手里所有的铺面和庄子都还不完,她要让赵氏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既然用了崔家的钱,承了崔家的恩情,就要记着崔家的好,他们不记得,她就帮他们记着。
宋曦希推开门,宋昔月等人看到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宋城青和赵氏跪在祠堂前,不住地磕头,给早就故去的崔氏磕头认错。
宋昔月想要进祠堂扶宋城青和赵氏起来,却被金钊挡在了外头。
前来给宋城青祝寿的宾客们看到此情此景都是议论纷纷。
“唉,当年崔氏也是风头无两的佳人,带着大笔钱财嫁到了相府,原本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一同做平妻,结果还是做了妾室,平白的受了不少气!”
“相府的人用着崔家的银子,还到处说崔家的坏话,硬生生地把崔家的人都逼出了京城,如今,崔家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今日之后,京城所有人都会知道宋城青和赵氏跪在牌位前,给崔氏和崔家磕头认错。
宋曦希将字条收好,等她找到了原主的外祖一家人之后,就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外祖家的人。
……
宋昔年是在回去的路上听说了府上的事情,又羞又恼,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宋曦希,怎么如此不让人省心!父亲母亲也是,知道她是个疯的,也不提防着些,竟是被人这样给算计了!”
马车行到拐角处,忽而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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